子尘没说话也没搭理她,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一副你去哪本王就跟到哪,君莫倾知道怎么劝都不会有效果,但又怕他累着,便说:“那你在这休息一下,我去流冥那伺候他吃点东西就过来。”
子尘没点头也没回答,君莫倾踏出房门的第一步,他就跟了过去。
一个早晨跟下来,虽然都在暗处,靠的也不近,但还是清清楚楚一点一滴的了解君莫倾在右相府里的生活,就像一个做苦力的奴才,给后院除草,浇花,打扫,这些也就算了,最可恶就是那个流冥,一步不离的缠着君莫倾,一口饭都要君莫倾喂过去,没断手没断腿却像个废人。
这一天相府里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不过却不太平,每个人的精神都处于紧张状态,因为右相府里的主子现在都是伤员,右相被一顿狠揍之后只剩下一把老骨头躺在床上起不来,而两位如花似玉名动京城的小姐被毁容了,脾气暴躁动不动救打人,今天听说有一名丫鬟被三小姐玄兮给活活一掌打死了。
一整天忙到黄昏的时候,流冥去右相房间说点事,君莫倾才有时间闲下来,她一回到小屋,就看见一些山珍海味,子尘站在旁边道:“先过来吃东西。”
君莫倾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问:“你不是一直跟着我么?这些谁弄的?”
“二哥刚才来过,等了一回见你没回来,就又进宫了。”子尘给她倒了杯茶,轻轻拍着她的背,“慢慢吃。”
君莫倾喝着茶吃着美食,还不忘把今天在相府里听到的事说一说,小嘴里塞满了食物,脸蛋鼓的圆圆的,十分可爱,她口齿不清的说:“我听闻右相把莫将军和莫云浅当成了刺客主谋。”还别说,这事真是顺理成章了。
子尘点着头坐下,整件事这么一串还真是合理,“莫云浅三番四次到右相府里来大闹,要找你,被玄兮和玄音不客气的对待了,双方结仇更深,莫将军为了给莫云浅出气,就花银子请武林高手来对付右相府,这次莫将军和莫云浅算是无辜,被莫名当成了刺客。”
君莫倾摇摇头,咽下口里的食物,双眼中泛起狡黠,“这样更好,右相咬定莫将军就是刺客主谋,伤他又毁他女儿容貌,对玄音和玄兮而且毁了容是一辈子的事,这是不共戴天之仇,而莫将军没做过这种事,莫云浅也没做过,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被冤枉,对右相府也理所当然更加厌恶,如此一来,这仇就结下来了,以右相的手段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势必不会放过莫将军和莫云浅,而莫将军一家也不是吃素的,双方必然成死敌。”
她聪明的头脑,果决的手段,绝非一般女子所能及,也正是她的与众不同她的出色,让人无法抗拒,子尘把目光移开,他知道,有些人有些关系,适可而止。
天已经彻底黑了的时候,容子画来了,澜止也来了。小屋子里瞬间热闹了起来,君莫倾喝了口茶正要把计划说一说的时候,有丫鬟敲门了,“凌之你在吗?流公子叫你赶快过去。”
又是那个小子,澜止咬牙切齿,对容子画做了一个杀的手势,容子画没有反应,君莫倾让他们不要出声,自己说:“马上就去,你先走吧。”
知道脚步声渐行渐远了,澜止猛一拍桌子,桃花眼要喷出火来,人家容子画是正牌,天天占着君莫倾那是没话说,流冥那小子算个什么东西,排队都得滚的老远去,凭啥一天到晚都缠着君莫倾?“那小子是不是个断袖的?怎么你现在一身男装长这么丑他还天天黏着你?”
流冥已经知道自己是女的了,且知道了之后居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温柔的不得了,君莫倾有些心虚,咳咳了几声,道:“你们等会,我过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还马上?上次就傻笑了半个时辰停不下来,依本大爷的意思,一掌劈死一了百了。”澜止对流冥极其不满,非常不满,一肚子对容子画和子尘的火气都恨不得撒在那个流冥身上,说着就要站起来去宰流冥,君莫倾拉住他,平心静气好话说尽,“要劈死也不能是这个时候呀,况且他还有一些利用价值,现在还不能死,等大事已成,要打要杀你尽管去。”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流冥固然一开始对她十分粗鲁,但却从没做过真正伤害过她的时,反而自从她帮流冥挡了玄音那几棍并且女儿身暴露之后,流冥对她好的没话说。
撇下几人,君莫倾匆匆去了流冥那,去时正见流冥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还披着黑色的薄披风,活像个贼,她渐渐意识到可能有事要发生,还没问,流冥就对她说:“我现在要出去,玄音和玄兮被毁容,脾气很暴躁,今日府中丫鬟被杀了好几个,我不放心你留在这,跟我一起走吧,衣服都不用带了,我帮你准备好了。”
要去寒山,君莫倾几乎立即就猜到他要去的地方,胸口扑通扑通直跳,流冥今天在右相房里待了好几个时辰,今夜又去了一趟,想来是事情有变故了,这么晚去寒山,难道右相要提前造反了?容不得再想其余的,她道:“你等我一下,我把我娘遗物放在房间里了,我去拿。”
她撒腿就跑回小屋,跑的气喘吁吁,容子画扶住她,还没问,她就说:“事情有变,也许是梦妃那里迟迟没有改遗诏的消息,右相府又遭逢变故,右相怕夜长梦多要行动了,我今晚要陪流冥去寒山,子画,你动用关系帮我找一队盗墓者,我不知道你们这是不是也叫盗墓,反正就是专门挖人坟墓偷死人东西的那些人,给最高的报酬,子尘,你连夜带他们去昨夜我们去过的悬崖,告诉他们玄机就在悬崖的石壁上,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打盗洞,澜止,你分配五个师兄跟着子尘帮忙,剩下来的都留在京城,右相若要造反,京城中必定有大动乱,你留下来盯着右相府,一旦有大动静,你就把右相府里的金库先转移到太子府,金库的地点在上次右相火烧子尘的茅草屋那,下面有石屋,等一下让子尘带你去看,你们下到石屋后跳上那张石桌,就能看见金库了,现在的右相府都是伤员,不会有人发现,我先走了。”
她一口气把话都说下来,怕流冥那边等急了会来找她,便急匆匆走了,几人拉都来不及,容子画困惑,他今天刚从皇宫里出来,宫中并没有什么变故,右相为何突然把计划提前了?难道父皇那发生了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不行,得立即回太子府。
君莫倾走时把话说的很清楚,几人立即就散了,容子画回太子府派人进宫去查皇上和琉妃今日的情况,并立即让人去找一队盗墓者,而子尘则带着澜止到那个石屋,跳上石桌,那一小坐的金山的确是够震撼人心的。
跟着流冥坐上马车后,君莫倾就闭上眼睛,等着被黑布遮上,等半天只等来流冥的笑声,她道:“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