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扬国仲显三年,先帝后李氏因病急逝。东扬国仲显三年,先帝六子,谨王钟离尚染举兵叛乱。
太后的葬礼过后,钟离皓岳便投入全面御敌的筹谋指挥中,后宫,一时之间成为禁地,几乎所有与玩乐忘志的有关事宜都被停止了。穆听裳闲来无事除去去藏书阁阅读书籍外,就会去凤衍宫坐坐,没有人会想到她会和皇后交好,但其实不然,她只是觉得同处深宫,同等无助,若有个人倾诉,或许日子也过得容易些。
这一日,凤衍宫。唐诗咏将珍藏多年的茶叶拿出与穆听裳同饮,两人正聊着,便见隽永阁的一名小太监急急忙忙的奔进来,一下扑倒在地,小太监颤着声音对穆听裳道:“主子,不好了。您快回隽永阁去吧,穆家出事了!”
“什么!”穆听裳手中的茶杯落地,应声而破,她哆哆嗦嗦的站起身,走到小太监跟前,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叫穆家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小太监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也只是双双抓来让他到凤衍宫来禀告的。只顾磕头而不知回话,惹得穆听裳大慌,她想要上前再问,一旁的唐诗咏急忙开口:“听裳,你先别急,先回去隽永阁问一下,想必那里知道发生了何事,我这就帮你再去打听一下。”
一路上心乱如麻,穆听裳有好几次都差点跌倒,万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她在心里祈祷,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隽永阁。
一片沉默的气氛在穆听裳推门而进的瞬间被打破,双双一步跨到穆听裳跟前,两只眼睛红的像是兔子,小声的呜咽着。抱住穆听裳瘦弱的肩,双双低声道:“小姐,你刚走,穆府就传来消息,说是今早老爷上朝时,不知道因为何事,惹得龙颜大怒,这时候人已经被打入天牢了!”
“你说爹被打入了天牢!?”穆听裳推开双双,愣愣的问道,看见双双点头,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四肢发软。怎么会?爹做错了什么事?怎么会严重的要被关进天牢呢?但凡是关进天牢的人,都是死罪啊!
在双双和宫女太监的搀扶下站起身,穆听裳抹了一把眼泪,推开他们就往门外跑去,她要去找钟离皓岳,她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御书房。
堆积如山的奏折将钟离皓岳的忍耐力彻底击垮,他没有想到仅仅数日,东扬国的边防便被钟离尚染轻易的击破,而且,他也没有想到,北光国和钟离尚染的联盟居然会日益强大,就连先前持观望态度的南坛国也开始倾向于钟离尚染,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将难以保住东扬,就快要亡国了吗?他真的会成为亡国之君吗?他真的会被钟离尚染夺取一切吗?钟离尚染!
“让我进去!我要见皇上!”
正在烦恼间,只听得外面一阵混乱,细闻之下,竟是听裳的声音。她怎么来了?难道是为了穆镇西的事?眸光愈见加深,钟离皓岳舒了一口气,对在旁边静静候着的李胜道:“让她进来吧。”
李胜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钟离皓岳一眼,他不明白,这个时候皇上为什么会见穆主子,穆主子今日的来意摆明是得知了穆相的事情,难道皇上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吗?
踏入御书房的一刹,穆听裳倒反而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子怒气,颓然坐在龙椅上的男子,是她小时候的完美梦想,后来又用尽各种手段逼迫自己进宫,离开自己的爱人,就算是过了多久,她对他的恨都不会消失,可是在看见如今他的迷茫和无助,痛苦和不得已时,心里还是免不了的有种心疼,毕竟他曾经是她的皓岳哥哥。
“皇上。听裳今日只为一事,我父亲,您为什么将他打入天牢。”缓缓跪在地上,穆听裳低垂着头,看着自己身下的地面,静静等着钟离皓岳的回答,过了良久,钟离皓岳盯着地上的那抹娇弱身影,终于叹息,而后轻道:“听裳,你可知穆镇西所犯何罪?”
抬头对上钟离皓岳严厉的双眸,穆听裳猛地心中一紧,还未及纾解,钟离皓岳紧接着便又吐出四个字:“通敌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