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在一个寒冷的阴雨天,一身盖着印有三只黄色鸢尾花,以蓝色为底色的罩袍的遗体被浩浩荡荡的人群送进了巴黎。遗体的主人,就是“勇敢者”腓力三世。
安葬的仪式也顺利进行,腓力三世被安葬在了巴黎圣母院的地下,在这里他的灵魂将得到净化,他的灵魂将升入天堂,他的灵魂将于卡佩王朝的先王们一同保佑着自己的后裔走向更为璀璨的明天。
说来也有点遗憾,自己穿越至今,还没有亲眼见过这个作为现在的自己的父亲这个角色的男人的容颜。感到遗憾的同时我也暗自感到庆幸,毕竟自己不用去感受生离死别所带来的痛苦。
刚完成葬礼没几天,来自罗马的教皇霍诺留斯四世的使者,就步着腓力三世的后尘,来到了巴黎。使者身穿着一身雪白的僧侣袍,上面还印有金色的饰边,还有那金色的钥匙图案,都在提醒着来往的路人使者那尊贵的身份。
既然是迎接教皇大人的使者,我也是带着我的家眷们着实好好打扮了一番,才带着他们来到枫丹白露宫的门口,迎接使者的到来。
使者是个中年男人,让人不快的是他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趾高气昂的感觉。
“腓力三世之子,我主已听到了你的诉求。”宫廷大厅内,使者高声说道,这声音的分贝甚至高过了这片土地的主人的声音,他说完这句话又顿了顿,清了清嗓子,高昂着头,继续说道,“倘若你能率领你的军队跨过海洋,前往东方,为基督徒们夺取伟大的圣地,耶路撒冷,我主便会将你加冕为王。”
听到使者所传达的信息我也是差点破口骂了出来。我原本以为教皇的要求会是简单的向罗马教会捐款,没想到竟然是要我发动一场十字军东征。先不说我法兰西现在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战争,国力大伤,现在正处于疲软期,无论是民众还是王室都不愿意再进行一场劳民伤财的战争,就说说十字军东征这个天主教君主们都十分热衷的事业。
历史上一共发生了九次十字军东征,甚至还有儿童十字军东征,当然儿童十字军只是传闻,也不提刚开始的几次东征,因为年代有些久远了。我们就从第七次东征说起,因为那是由我的爷爷,路易九世所领导和发动的。他是个极具骑士精神的君王,并且待人仁厚,且热衷于十字军的事业。因此,他的美德被世人广为传颂,从布列塔尼到耶路撒冷,他的美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在第七次东征的时候,他不幸被敌人俘虏,成了阶下囚,法兰西不得不花费巨资来赎回自己的国王。几年后,他又发起了第八次东征,这次的目标是突尼斯,但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本人在突尼斯染病去世,我的父亲腓力三世继承了王位。第八次东征就草草以撤退告终。
所以无论是以我这个后世人的观点还是从我身边活生生的教训来看,发动一场十字军东征都是大错特错的决定。更何况这时候十字军们建立的国家,耶路撒冷王国在中东的势力只剩下了阿卡和贝鲁特地区,以及塞浦路斯岛这几个据点,十字军被被赶出中东只是时间问题。我怎么也不可能去参加一场必定会输的战争。
“使者大人请回吧,请恕我无法接受教皇大人的要求。”我盯着使者那高高昂起的头,用比他大的声音,威严地说道。
说完话我也没理会使者的反应,直接自顾自地带着自己的随从下了台阶,闲庭信步地从大厅的侧门出去了。
“腓力,你这样冷落教皇的使者,会不会引火上身?”欧仁快步跟了上来,忧心忡忡地说道。
“无所谓了,教皇他在意大利,在罗马,怎么着也管不了我们这些在巴黎的人。那个使者敢狗仗人势,在我的地盘嘤嘤狂吠,我可忍不了。”我轻蔑地说道。
在我看来,教皇只是我实现我的野心的一个工具而已,迟早有一天我会像后来的拿破仑一样进军罗马,从教皇手里拿过皇冠,亲自为自己还有我的皇后加冕。
欧仁没有再出声,而是继续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
“对了,拉乌尔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我问道。
“拉乌尔已经从行会那里借来了一笔不小的贷款,已经充实了国库了,明天他会安排行会的负责人入宫觐见。”
“好,我给你个任务,你好好去查查这笔钱的账目,从头到尾仔细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人偷拿国库的钱饱私囊的。”腐败问题是每个政治家都要面临的大问题,还一下子没法从根本上解决。对于官员的腐败,我也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对于这种大数目的钱,还是要查个彻底的。
“遵命。”
“另外,你代我写信给皮埃尔大主教,让他准备一下我的加冕仪式。”
我正带着随从们在花园里散步呢,一个仆人就跑了过来,看他急匆匆的,看来是有大事情发生了。
“陛下,阿拉贡国王佩德罗三世有来信。”仆人单膝下跪把印有阿拉贡王室徽章的信件给承了上来。
我拔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当做拆信刀使,划开了蜂蜡,拿出信来读一读。
信件里的客套话可是把我看笑了,他先是骂了一顿我的父亲腓力三世,又是夸了一顿才即为几天,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的我。好像欧洲人是没有父债子偿这种观念的,既然我父亲去世了那么他与佩德罗三世的恩怨也一笔勾销了。而信的内容无非是约定一个时间,双方在边境处见个面,好好谈一谈,商量一下怎么制定和约。
“你打算亲自前往吗?”欧仁问道。
“当然。人佩德罗三世都邀请我了,我怎么可以不给他这个面子呢。”
其实我还有点担心,怕这是一场类似于鸿门宴的会谈,但好像这个时代的欧洲贵族们对于自己的名声还有骑士精神都挺看重的,应该不会出现摔杯为号,突然从幕帘里杀出几百大汉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