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看着自己斗篷上的花手，看着手的主人，对她摇摇头。
牛头人伸出自己的一只前蹄，看着十五。什么意思？握握手，我们就是好朋友？难道是要何我握手言和吗？
“灵石，他在向你要灵石，越多越好。”陆吾压着自己的声音，生怕别人听到，其实他们根本就听不懂十五他们在说些什么，毕竟语言系统不一样。
十五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灵石，那个牛头人，“呷——”的一声吼，嘴里的腥臭唾沫四溅，十五的生理性呕吐就涌来上来，但是并没有什么可以吐的。
伴随着吼声，一股强劲的波动感从大海深处传来，就像是海底刮起了旋风，海水的波动让厚重的大船左右摇摆了一下，几乎快要倾倒了。
紧接着就是一声闷雷，十五支起耳朵，那声音不是从头顶层层的团云传来，而是从比海还深的下海传来，这声音的穿透力和震慑力比牛头人的要猛烈上千万倍，牛头人的声音瞬间就变得没有那么震耳了。
但是牛头人和他的士兵们明显没有什么反应，大眼睛依旧执着地看着十五，难不成他们是聋子，这么大的声音竟然听不见，或者是眼睛太大，视力太好，以至于将属于听力的那一份儿也拿走了？
他的前蹄依旧伸着，不放弃要灵石的动作。
陆吾的手准备往袖口伸，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想要将他们打发走。
十五微不可见地摇摇头，用眼神制止陆吾，别给他们，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得无厌。要是毫无原则，那就会一直没完没了。
牛头人误会了陆吾的动作，以为他在拿武器，立马就将手里的长矛斜刺过去，陆吾一个闪身拉着十五往船弦上靠，长矛继续刺过来，两人矮身在甲板上滚了一圈。
两人站起来靠着船舷，看了看身后的混黄的海水，反正都是死，还不如跳到海里游个痛快，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随时准备纵身一跃。
突然一声巨吼从海里传来，一阵大风呼地一下刮过来，十五和陆吾倒到甲板上，两人紧紧地贴着甲板，冰凉的海水兜头泼下，浇了个透心凉。
船弦外的海浪滔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十五看着站在甲板上的牛头人，眼睛瞪得像铜铃，感觉马上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脸上的惊恐不安，而他身后的牛头兵们已经傻了，嘴巴大的都可以吃下一个小孩了，无法合拢，一动不动成了木头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些凶神如此害怕？
海浪拍到船身，荡起的木船一高一低，牛头人和他的属下也站不住了，朝着十五他们就要滑过来，十五觉得自己的小身板估计得碎成肉酱。
又是一个海浪，直扑进甲板，又快速地褪去，甲板上牛头人的地方，变得空荡荡的，牛头人和他的手下都不知所踪！
甲板上只剩下两个靠近十五他们的牛头兵，浑身湿淋淋的，筛糠一样抖个不停，哆嗦着双腿，颤抖着手，举着手里的长矛对着空气刺来刺去。。
十五借着海浪的波动，翻过身来，双手牢牢抓住船弦，将头探出船外，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外面。此刻十五的脸上干干净净，白皙细嫩，一双大眼睛瞪大了！那是什么，是龙？
那个只存在于上古神话中的华夏图腾。
他的全身红彤彤的覆盖着大片的鳞甲，，他并没有图腾上的爪子，全身就像是覆盖了鳞片的蛇一样，蛇身上长了一个硕大的脑袋，头上的金角就像鹿角的形状，中含着一根红色的蜡烛。
他突然将头没入水中，带着几声巨大的闷雷，掀起巨大的海浪，船身又开始倾斜，巨龙的身体在水中痛苦地扭动着，将海水搅了个天翻地覆。
十五他们和船在浪头间来来回回，突然一股海浪旋转着冲天而去，一道火红的身影在里面扭动着，银白色的龙角伸出水柱外，忽而掉到了海面上，巨大的头颅出现在船边。
他的眼睛开始拼命地眨动着，好像想要甩掉什么东西，天空忽明忽暗，一会儿是亮堂的白天一会儿又是漆黑的夜晚。
十五借着明亮的那一刻看清了巨龙的眼睛，嗯？他不会是独眼龙吧？十五的心里有些遗憾。
巨龙开始被船上的生物吸引过来，巨大的眼睛就像是瓦数充足的灯照得甲板上一片明亮，甲板上的牛头兵害怕得瑟瑟发抖。
巨龙得大脑袋晃了晃，似乎对眼前得猎物不太满意，有些皮糙肉厚了。
十五看到巨龙原来应该是眼睛的地方金光一闪，定睛一看，上面好像是一只鱼紧紧地吸附在巨龙得眼皮上，那不知道是一条什么鱼，鱼的上半身光滑得就像是人的皮肤，好像还能看到皮肤上的血管网，有些血管鼓胀得都快要往外冒血了，就像是吃得太饱得蚊子肚一样。
看着巨龙的同时，巨龙也在看着十五，船弦边的这张小嫩脸看起来似乎很可口的样子，巨龙稍微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开始慢慢观察眼前这个猎物，好似狂风似地鼻息往十五地脸上扑来，一股寒气袭来，天上竟然开始飘起了雪花，一片片地洒在十五地头发上，飘进海里，周围地温度骤降。
陆吾蹲在船弦下方，看着天空突然飘起地白雪，结合起前面地天气，马上拽了拽十五衣服地下摆，“快蹲下，这是烛阴，暴怒中地烛阴！”
十五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好像站成了一块望夫石，一动也不动，十五觉得自己地身体好像已经不受控制了，僵硬得就像是一根人形冰棍，只能盯着烛阴得眼睛看，里面翻滚着痛苦、愤怒、不甘……各种负面的情绪在金色的瞳孔中交织缠绕着，瞳孔的大小也在变化中，像一把开开合合的雨伞。
烛阴深吸了一口气，周围的温度开始猛升，十五僵直地全身开始恢复，血液开始流淌，还未来得及飘进海水里地雪花，在空中化成了雨滴，淅淅沥沥地滴在十五地头发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