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0年9月1日的那一天,我突如其来的降临到了这个世上。
我不曾拥有小时候刚出生的记忆,据我外婆所言,我出生的时候十分不受母亲的待见。因为我是她的“耻辱”,是她未婚先孕生下的女儿。而我的亲生父亲,被我的母亲挡在了门外。
因为我有一位智力障碍的奶奶,和一位瘸腿的爷爷。
我那位亲生父亲与我母亲有着什么样离奇的故事,我不得而知。外婆说,在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的亲生父亲跑到母亲家里来想把我抱走,而我的母亲坚决不同意。
后来,我跟着外婆慢慢长大了。
我的外婆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她面朝黄土背朝天忙碌了几十年。我出生的地方是距离县城很远的一个小镇上的小村庄,我外婆家中。记忆中的村庄是连成一排,每家每户都是一个姓氏。从外婆家往后走,是家中后院的田地,种着些玉米和黄瓜。穿过田地,是一片小湖,说是湖,其实也就是一滩水沟。外婆不让我到那边去玩耍,因为我还太小,极容易掉进水里。外婆说,水里有吃人的妖怪,极恐怖的。
从小湖往后走,是一片田地,田地中间有着被树荫隔开的小道。每到夏天,那片树荫总是郁郁葱葱。而我不敢往那边走,因为树上总有很可怕的毛绒虫子,摸一下,手就肿起来了。
小小的我,跟在外婆的后面,看着她种田。我小时候是极乖的,从不乱跑,也不爱说话。外婆在田里忙碌,我就坐在树荫底下抬头看着树叶。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折射到地面,风一拂过,伴随着沙沙的声音,地上的光芒也随风而动。我当时在想什么呢?也许在想邻居家的小黄狗叫起来特别凶,也许在想隔壁家的姐姐头绳又换了,也许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伴随着一天天的长大,我的心思也在变化。记忆,是会忘却的。
我小时极依赖我的外婆。4岁起,我的母亲把我接到了县城里住下,让我在小区旁边的一所幼儿园上学。我的外婆,跟我一起住在了县城里。是我的母亲要求的,她说,她需要去挣钱维持生计,我的外婆就担起了照顾我的责任。记忆中的外婆,是很省的。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就算母亲会每个月给外婆抚养我的费用,外婆也会将大部分存起来。在我开始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就学会了自己一个人走去学校。我的母亲经常当着我的面与我的外婆吵架,而吵架的内容无非是家里卫生和各种琐事。
在我开始上小学的时候,家里就多了一个人,我的爸爸。
他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是我的继父。当时小小的我并不知道这一点,只是我的母亲告诉我,以后要叫他爸爸,我就认为他就是我的父亲。一直到我15岁,我都不知道,我的爸爸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上的小学,是我们县城里最好的实验小学。我记得当时我的老师是一位很年轻的女性,但班级里学生太多,有六十多个人。我刚好属于既不拔尖,也不极差的那一批,受到的关注极少。我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拖着腮发呆,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同桌就开始作怪,抢我的笔,翻乱我的书。最严重的一次是他趁我不注意,把我的书撕烂了,我气急了。冲上去跟他撕打起来,混乱中一拳头砸向了他的鼻子,而后,他流鼻血了。
事后,我呆呆愣愣的看向自己的拳头,我没想到,自己居然拥有这么大的能量。
我调皮的同桌捂着自己的鼻子哭泣,气冲冲地威胁我说要告诉他的奶奶,让他的奶奶来学校“整治”我。我陡然害怕起来,因为“大人”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可怕的生物。那天放学回家,我将这件事告诉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听完笑的合不拢嘴。我不理解这件事有什么好笑的,很奇怪的抬头望着她。母亲告诉我,他的奶奶不会来学校的,他回去也未必会告诉他的奶奶。
我不相信,母亲让我第二天去学校静观其变,他的奶奶果然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