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哥来说同龄人现在都还不会说话,所以李哥选择和身高心智相近的成年人交流。
南山敬老院是一家由李富贵出资安置孤寡老人的福利机构,许多没人照顾的老人都在里面得到舒适的照顾。
有些是亲属意外死完了,只剩自己一人的老人,有些是根本没有机会生孩子,在军队中操劳一生的退伍老兵。
这些老人的人生都很精彩,李哥经常会去逛逛,那些老人都喊李哥也李小哥,这个称呼李哥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现在才一岁等自己再长大一点,他们得喊李大哥。
没事和老人切磋一下文学素养和战斗技巧还是很有收获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老头好像越来越避着自己,每次自己去敬老院,被自己看望过的老人总会失踪,不过也无所谓敬老院每天都在接收新人,据敬老院的人反馈今天收了个画画很棒的老头。
敬老院里设施齐全,老人们喝茶的喝茶,下棋的下棋,都很悠闲地享受晚年时光。
“李老板可真是个大善人啊,最近敬老院的伙食是越来越好了。”
“是啊,听说又盖了个大楼给我们休闲娱乐。”
“不止呢,我听人说,李老板把墓地都帮我们选好了,据说是个风水宝地,让我们下一世必定大富大贵。”
正说着呢,一个老头急匆匆地跑回来喊道:“不好了,那小子又来了!”
“啊?又来了!大家快撤!”
“谁把我拐杖藏起来了!”
“啊,谁帮我一下,把我抱上轮椅啊!”
老人们连滚带爬地溜了,有些新来的老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很疑惑,有些跟着走了,有些人还在喝茶,显得自己成熟稳重。
“嗯,这次新来的人很多嘛。”李哥走进敬老院对一旁的主管笑道。
“老爷吩咐的事我们肯定要完成的,这周又找了一个画画的,一个写书法的。”一旁的大胖子主管恭敬地说道。
“周先生,这位是?”画圣张庸看着走进来的小孩有些疑惑。
“张大师,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李老爷的独生子,李哥,你管他叫哥就行了。”周主管笑着介绍道。
哥?张庸今年都八十七了,李哥虽然比同龄人高一些,但也顶多五六岁,管一个小孩叫哥,张庸开不了口。
“李小哥,张某在此感谢您父亲了。”
又是小哥,老年人就是犟,但李哥也无所谓了点了点头说道:“听闻你画画不错,我想讨教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老爷给张某安身之所,教李小哥画画自然是义不容辞。”张庸笑道。
李哥也不废话,让仆从备好笔墨纸砚问道:“我们是比水墨画还是油画还是水粉画……”
张庸愣了一下,不是教学吗?一个小屁孩真要跟我比作画?张庸感觉受到了侮辱,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庸还是说道:“水墨画,既然李小哥执意要比,先说好我作画是不留手的。”
“留手?我希望你能拿出你最高水平,否则没有意义。”李哥认真地说道。
初出牛犊不怕虎啊,既然这样张庸决定拿出自己全部实力,让这些富家子弟看看什么才是艺术,艺术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不是有钱就能拥有的,是一点一滴的水墨混杂着汗水绘制的。
“既然是比试作画,那就拿同一个主题,我年长李小哥选吧。”张庸淡然道。
“好,那我们以光阴为题作画,你觉得如何?”李哥随口问道。
“光阴?你年纪尚小,这种题目对你来说太远了,境界达不到画出来也只是虚无。”张庸耐心地教导道。
“我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年了,什么主题我都能画,不用想别的,敢不敢比?”李哥有点不耐烦了,这老头太能装了。
“那就开始吧。”张庸也不谦让了,直接拿起画笔,每次摸到画笔总能回忆起第一次作画,这就是光阴吧,张庸沉浸在意境之中,丝毫没察觉到李哥只有一岁的事实。
张庸作画,讲究精致,每一笔都深思熟虑,何为光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光阴就是时间,就是要在一张画纸上表现时间的流逝,让一副静图化为动图。
这是很难的,但张庸被誉为画圣并非浪得虚名,他最会的就是光影作画,一个下午张庸沉浸在画中无法自拔,才终于完成了画作。
这是一副时光图,早上看会是小孩中午看会是青年,下午看会是老年,而没有光的时候就能看到老人。
张庸有些感谢李哥,通过这次比试,他的光阴作画又上了一个台阶,一副画表达四种状态实在太难了。
张庸一看李哥的画布上竟然还是空白,也想明白了,李小哥还是在虚心学习笑道:“李小哥我这幅画如何?想学吗?”
“就这?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以为画出四种状态就能赢我了吧,我还期待了这么久,挺恶心人的好吧。”李哥抱着一个孩子不屑道。
张庸本来还心平气和,听李哥这番话差点气吐血,指着李哥的空画布说道:“既是比试你为何不画,画不出还羞辱老夫这是何意?若是想要羞辱我,又何必让我进这敬老院,张某不为这点小恩小惠折腰,告辞!”
“等等,走没问题,但比试确实是你输了,我的画作在这呢。”李哥把手中的小孩直接抛给张庸。
张庸年老体弱,又画了这么久的画,哪有力气接住孩子,孩子直接被摔在地上,张庸勃然大怒:“你这孩子怎么如此歹毒,他还是个婴儿……”
张庸突然说不出话了,因为地上的婴儿已经长大了一分,现在可以算得上少年,而且这个少年很是眼熟,少年眼中饱含着激情和梦想,拿起画笔挥斥方遒。
又过了一段时间,少年长大了青年的他开始结婚生子,眼中都是责任和未来,可好景不长,同行的陷害青年人锒铛入狱,等变成中年出狱妻子孩子已经不见音讯。
后来中年人发现妻子的踪迹,才知道当年妻儿为自己进京求上诉,却不曾想路上遇到歹人害了性命,中年人整天以泪洗面,往后余生不再娶妻生子,整日作画诉情,为妻子求来世相遇。
最终老人和张庸四目相对,张庸终于认出来了,面前的老人就是自己,这是自己的一生。
当老人死沉的双眼熄灭时,整个人化作一摊墨水回到了李哥的画布上,但已经又化作了一个小孩。
张庸看傻了,直接跪了,再看自己的画心想,这是什么辣鸡,我又是什么辣鸡,我刚刚应该跟着那些人起跑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