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振国战战兢兢,兢兢战战的看着小茴香苗儿柔柔弱弱的从地上站起来,五皇子百里岳一脚踹上魏振国的屁股,笑道:“你可得好好的看呐,千万别冤枉了好人。”
一句话甚是亲切,却让魏振国顾不上拍拍自己的屁股,头顶上冷汗津津。
白丘不屑他们说什么,只是把擦过茴香双手的帕子取出来交给魏振国,叫他去验。
“据传神药山庄庄主在世之时对魏大人的医德提口夸赞,想必魏大人不会让人失望。”白丘嘴角浅浅一抿,继续翻着手中的山海经。
这件事最后以百里琛百般阻挠的支走了魏振国,严惩茴香为结果而告终。百里榷因为心身疲累,因此白丘只是轻劝几句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百里榷给白丘准备的房间是新收拾出来的,没有什么熏香的味道,空气夹杂着一些尘土气,闭上眼便更加清净。白丘心想,大概这才是自己想象中古风的房间。就算上辈子一杯都在枪灰里爬,但是她还是喜欢尘气,不喜欢奢华的熏香。
“主子,你怎么总是叹气,是有什么心事?”白珩递上一杯上好的龙井,担忧的问了一句。白珩比白丘这幅身体大了三岁,因白丘不爱指使人做事,自然是没有什么架子的,白珩白坤索性不把她当主子看,有问则问,白丘不会轻易责罚,在白丘的意识里,这两个人是队友,至少是合作伙伴,她从不把白坤和白珩当做仆从。
白丘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喜欢风尘气……不,比起这种深宅大院,我更喜欢风尘气。”
听了白丘这话,白坤一抬嘴角,脸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白坤不常笑,因此一笑便能惊艳白丘,她认真的嚼着白丘的话,答道:“主子高雅,想来这样的地方生活的人,有很多很多。”
白丘赞许的点了点头,一口茶下肚,转而又走了神。她对这个世界虽说十分了解,可是那终归是靠着雪鹰的讲解和温绮月的记忆,论起来还是纸上谈兵,没什么特别身临其境的感受。想到此,白丘心里开始痒痒了。
“……嗯,把百里榷的作息时间打听一下。”明天要出去,逛街。
白丘把山海经翻了两页,莫名不爽。
“这山海经当中的异兽画的真丑。”白丘叹气道。身旁的白珩听了这话,玩笑道:“不如主子自己来画?”本是想打趣白丘不一定画的比书上还好,哪想到白丘当即便欣然点头,走到了书案前,坐了下来。
白珩眼底挑起一丝好奇之色,一边为白丘研墨,一边看着白丘下笔。白丘画的是鸾鸟,白珩刚开始只觉得下笔普通,然后越到后面,描绘越发细致,笔下鸾鸟展翅昂首,身上灵韵霸气尽显,白丘神情专注,画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停笔。
白丘拿起画,满意的观赏。不愧是王府的小狼毫,画出来的线条就是好。
“白珩,你看我这画的如何?”白丘将画放下,把站处让给白珩。白珩眼中的惊艳,即使刻意掩饰也未能藏好,看着画良久,白珩说道:“气势足,笔韵和灵韵也足,这种画法我从未见过,不敢妄加评论,但定然是一幅好作了。”
白丘淡淡点头,将画随意一折,丢到了废纸篓里。
白珩疑惑的看了白丘一眼。这画历时两个时辰这才刚画完,结果白丘转头就把两个时辰变成了白费功夫,这是什么道理?
见白珩疑惑,白丘又从废纸篓中取出画摊开在桌面上,写了个“鸾”字。白珩当即反应过来。鸾鸟是和鸟,但是白丘这幅画上的鸟却尽显霸气,这还是鸾鸟就怪了。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白丘又不置可否,只是说“能安天下者,不能直往和。”
白珩不懂,白丘便给她举例:若一个妃子只懂贤淑,没有手段也没有气势,她绝无可能母仪天下,若是一个妃子有手段有心计却不懂贤淑的礼德,她也绝无母仪天下的可能。
白珩恍然大悟。
这时,白坤推门而进:“主子,七殿下派人送了信过来。”白丘点头答应着接过已经取出来的信纸,挥退白坤白珩,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信中说温家已经有了她的消息,待六皇子有好转,叫她必须回到温家去。“不去。”白丘自言自语的喃喃一句,将信丢进废纸篓。
她稍微有点慌,毕竟自己又不是真正的温绮月,回去一趟必然露馅。可是,就凭记忆中温绮月对家人的情感,她若是不去温家实在太不合理。
“算了,当我没收到。”
第二天的清晨的阳光格外和煦。
白丘沿着王府跑了一圈回来,已经抵过了自己平常运动量的很多很多,足以此见百里榷的王府之大。
百里榷也老早就睡不着了,坐在房间里看书,白丘进门时看到他多少有几分病态的柔弱,不禁感叹“大类女郎也”。
百里榷见到白丘,放下手中的书,微微挺直身板,问道:“今日有什么计划?”白丘把自己要上街的想法告诉了百里榷,百里榷眸光微动,沉吟片刻便去准备出行了。
白丘则在一旁等着,拿起百里榷看的书翻了两页。这本书封面上没有标题,打开一页以后写着“国策”二字,里面讲的就是一些治国之理,顺便科普法律,在政治上存在的问题都有涉猎。看来百里榷对治国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
想罢,白丘将书放回了原位。虽说这样的书她能看懂,但是她了解政事从不从书上求,更多偏于实践,况且扯不到她的事她也没空去管,何况还无甚兴趣,因此白丘更多的精力还是花在医术和闲情野趣之上。
“白公子,六殿下已在南厅侯着了。”不久前被白丘问过一回话的小婢女香菇来报,白丘点点头,随着香菇引路去了南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