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众人尽皆离开,整个楼里都安静下来,正阳掌教才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根玉签。
只见得玉签上,小字众多,他这时才轻声自语,“我这一生,对得起本门。平日里胆大轻浮,这一封书信未当掌教时便已刻好,现在还在手中。”
“今日便再孟浪一回,剑起……”,随着掌教咒语手势完成,一声号令“去”,玉签便如一柄飞剑般,直插云霄,隐遁其中。
可能这一手法术,用尽了所有气力,安心下来的掌教,便坐倒在了椅上,再无声响。
元阳道人,带着小梁往卜仙观行去,还总回头望。小梁看在眼中,也知定是这位师父有担心掌教真人,于是出语问道,“元阳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卜算?”
元阳回过神来,在小梁身上看了几眼,并未平日那般嘻笑,“本派有三宝,卜算、仙都、黄极书。这些你可能都知道,而且卜算之术,本派门人都要修习,只是各有专长。但是你可知,在众多的卜算之术中,何者最灵验?”
这个问题,令小梁有些犯难,因为各种卜算之法,可以说大道同源。往往一件事,用不同方式占卜,所得结果大同小异,要说差别,最多就是,有的详尽,有的简略。
不过转念又想,便回答元阳道人,“我知道了,不论哪种卜算,如果能如掌教那般程度,便可更为准确灵验,无往不利。”
元阳听得他话,口中念道,“无往不利”,似有些讥笑,“你说的不错,不论何事,入门易,入道难。卜算能达到这种程度,更是难上加难。”
这时两人,已到了卜仙观,元阳道人略一停顿,便继续道,“不过,很多事情总有些取巧在其中,你随我来。”
小梁似有明白,又还是很疑惑,就这般随着元阳道人往观内走去。两人很快穿门过院,元阳道人更是无视了一众手下人的问好之声。
两人停下脚步,放在小梁面前的,是一副老龟晒背的场景。只见元阳平日里都带在身边的大龟,在太阳下,把头悠悠伸展。
这时,元阳道人才又说道,“掌教真人,是拼了寿元,窥探了几分天机,你要知道,其他人就算把整条命拼了,没那个修为,也看不到什么。还有本派黄极经世,据说参透其中奥秘,也是逢卜必应,不受大道干扰。”
说着,他露出神秘一笑,“而我,则会另一种以灵验为人称道的方式,龟卜”,然后还向大龟伸了伸手,而大龟明显看到了他的动作,却是将头尾四肢收回壳甲内,摆出一副谢绝访客的样子。
元阳见此,楞了一下,“这还真是越老越精了”。
小梁问道,“您说的,可是早已失传的,龟卜占法?”
“不错,不过,失传啥呀,那是谣言。龟卜是很早便有的,早就意味着方法简单,后面之所以,有人说失传,是他们用此法总卜不准,这才会认为是他们卜法有了失漏。”
“那实际上呢?”
“实际呀,他们选龟有问题,没有那个恒心毅力,随便找农夫买上一只炖汤吃肉的龟,便当灵龟来用。还有就是,甚至把放了很久的龟甲,当宝贝似的拿出来用,灵气早就散尽了,能占准才怪。”
小梁听明白了,其他人偷工减料了。
“我这龟,听说有两千年之岁,比我年龄还大,是我师父传给我的,要真论辈份,我说不得还得叫它师叔。”
对此,小梁不知怎么接话。
“你看了便知”,元阳道人走向那只拒不配合的大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