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叔公的朋友,我代替叔公来看他的。”虽然斯格尔雷浑身都散发着“寒冷”的气息,但,不知道为什么,傅宁觉得他似乎有点紧张。那种,似乎做好了某种最坏的准备然后随时准备做豁出去的抗争前的,那种紧张。
“他是你叔公的朋友?”斯格尔雷没料到是这样的,一时愣住了。依然冷漠地眸子斜斜地转转向傅宁。
“嗯。”傅宁很肯定的点点,至于叔公把他归到哪种朋友,她就不得已知了。
虽然还是有点不能置信,但,斯格尔雷握住傅宁的大手终于有点稍稍的松懈了。
“那,我们走吧。”略一考虑,斯格尔雷的决定便是赶紧离开这里。
“等等,这丫头不能走。”普尔泰急了,这丫头连治疗方案都还没给他定出来,就这样让她走了,谁知道她会拖到什么时候啊。
“她为什么不能走?”斯格尔雷冷冷的眸子盯上了普尔泰苍老的容颜,大手倏地收紧了掌中的小手。战斗的气息瞬间从褐眸底部泄露。
痛……
傅宁皱着半边脸,想要呼救,却被身旁突然凝结的空气堵住了口。
“她,她跟你什么关系啊?”普尔泰实在不喜欢这种咄咄逼人的对视。尤其这个胆敢如此放肆的人还是他的……孙子。该死的,他最引以为傲的孙子。
“她,是我的未婚妻。”斯格尔雷一字一顿地回答,透着无比坚定的决心。
傅宁要晕了。这家伙居然不分场合地随便说。这下死定了。这老头跟叔公的关系到底好到哪里啊?有好到经常通电话的地步吗?
“哦?”普尔泰瞧了瞧傅宁的表情,才用略带挑衅的语气对着斯格尔雷,“我以为你还在找你的那个日本小女孩。”不是说,要娶那个救过他的日本小女孩吗?这几年还不惜亲自远赴日本呢。就说他坚持不了多久的,看,现在不是看上傅家的丫头了吗?呵呵,男人嘛,本来就不应该是长情的动物。这傅家丫头倒是挺不错的,虽然有时候跟傅家老头一样可恶,不过,玩玩的话,他倒不介意啦。
“我要找的人就是弗妮。”用力握紧手中的小手,没人知道,此刻,斯格尔雷有多庆幸,他能握住这只小手。
“你说什么?!”普尔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的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吧?
“我说,我六年来一直要找的人就是弗妮。”褐眸的温度没有变化,但在看向傅宁时,酷酷的脸倒有了点变化,不用言语,一切都写在他的脸上了。
傅宁的脸终于忍不住红了。
这男人一天不迷惑她就不能活了吗?
“可,你不是说,是个日本女孩吗?”普尔泰有点懵了。
“是我弄错了。弗妮是中国人。”
他当然知道傅宁是中国人,问题是——不行。他绝对不可以跟傅老头做亲家。他的孙媳妇也绝对不可以是黑眼珠的。不行,他绝不能答应。
“我不答应!”普尔泰大声反对。
斯格尔雷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拉过傅宁的小手,准备闪人了。
“斯格尔雷!我绝对不答应!”暴虐的吼叫声震得傅宁秀眉老蹙着。这老头,心脏机能还真是好——这样的话,或许——
四个黑衣男人像幽灵般在门口冒出,挡住了斯格尔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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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寒光闪过斯格尔雷的眼底,一股隐忍的怒气从他身上渐渐散发,但,那怒气不是高温,相反,温度低得让人寒颤啊。
黑衣男人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望向普尔泰。普尔泰倔强地不
给与任何指示。
双方僵持着。
傅宁第一次发现斯格尔雷身上也会有跋扈的气势。那个一直对她热情有加,笑得像可爱米奇的男人跟眼前这个似乎随时准备跟人狠狠斗上一场的男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傅宁弱弱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这根本是妄想。她只不过轻轻动了一下,斯格尔雷立马抓的更紧了。
痛……痛……傅宁痛得咧嘴皱眉——
真的要干上一架吗?
她可不可以不先找个地方躲躲啊?
……
夜色深沉。空旷的郊野别墅某处偏厅门外。
四个高大的黑夜男人围住一个俊美的褐眸男子,男子的身后藏着一位娇俏的女孩。
这画面怎么看,都像偶像剧里的英雄救美。
只不过,本应强悍的四个黑衣男人动作却略嫌犹豫,而应该处于弱势的褐眸男子却彷如地狱使者般浑身撒布着寒森森的攻击气息,这实在有点诡秘。
剑拔弩张的气氛预示着,一场恶斗即将一触即发。
“呃,那个,斯格尔雷……”弱弱的声音在此时怯怯地发问。
“嗯?”没有回头,斯格尔雷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四个黑夜男人身上,但,收紧的大手却传达着他的关注与询问。
痛……
不敢看自己那只肯定早被握得泛红的可怜小手,傅宁觉得当下之急还是先避免让自己卷入这种拳脚无眼的的混战中吧?
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她的“病患”的家。
真的在这里“动手”了,谁知道,叔公会下什么惩罚措施啊?很有可能她这个月都别想见到傅杰了。呜呜——
这种险不能冒啊。
“我,我,还不能离开这里啊。”不知道傅杰他老爹会不会同情她呢?
“什么?”褐眸瞬间结冰。
呜呜——看来是不会同情她了。
“我,我是来这里,哦,不是,我是代替我叔公来这里,来这里,看望普尔泰……爷爷的,所以,所以,不应该就这样走……走掉啊。”
呼——好冷啊!斯格尔雷真的是从冰窟窿里出来的吗?为什么眼神都布满了寒冰了?而且还貌似千年不化的那种。差点把她的话都“冻”掉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留在这里?”大手收紧,再收紧。褐眸不敢置信地射出寒冰,直指傅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痛……痛……
傅宁咬得牙齿都快要麻掉了。
但还是不得不挺起胸膛,跟这个“陌生”的斯格尔雷好好沟通。
“礼貌上,应该是这样不是吗?”本想挤出一个笑容来讨好斯格尔雷的,但,很不幸,大冰块离得实在太近了,脸皮都被冻僵了,所以只能挤出一个勉强称之为“笑”的表情了。
“你不需要跟他讲礼貌。”不知道是不是傅宁恐怖的“笑容”的关系,斯格尔雷眼底的寒冰竟然悄悄隐退了不少。
偷偷地,偷偷地抽回来小手——被发现了了。
呀呀——痛……
“可,可是我是有教养的人啊。”小时候老师就教育到,别人不讲礼貌那是别人的事,但,自己得讲礼貌啊。不是吗?要有自己的立场,不能受别人的不良习惯影响,这才是好孩子呢!
瞧,她可是从小就很有教养的人啊。
褐眸眼底的寒冰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贯的淡漠,凝视着傅宁的视线闪过一丝快得让人抓不住的别样光彩。
“听到了吧!是她自己要留下来的!”一直假装沉默的普尔泰抓住机会赶紧表面立场。
寒萧萧的冰冻眼神立马扫射过去。让普尔泰得意的表情维持不了两秒,便灰溜溜地撤下来了。
“你要在这里留多久?”稍稍收敛冷漠的神情,斯格尔雷双眼的焦点的回到傅宁的脸上,可语气却依然停留在零度附近,并且似乎会视乎傅宁的回答而再略作加温或者……呃,降温的打算。
“呃,”看了普尔泰一眼,这老头的情况比上次见他糟多了,可能得需要长一点的时间。偷窥一眼斯格尔雷一脸酷酷的表情,蹙眉仔细考虑一下,“四天。”很有商量意味的口气。
“两天。”非常斩钉截铁的砍价。
“那,三天吧。”两天她会累死的。
“两天。”根本不容置喙,“两天后,我会来接你。”
冷冷的眼神直直地瞪住门内的普尔泰,某种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管什么事,不管什么时候。”
薄唇,当着众人的面,大咧咧地落在傅宁光洁的额头上。
狠狠地闪了众人的神。
传说中不近女色的斯格尔雷——是,是,这样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