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刀医生被问住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他才这里最权威最专业的人,为什么要接受别人,尤其是一个小女孩来质疑他的判断?他生气了,“不接受手术,难道你要让他就这样疼痛至死吗?”
傅宁不说话了,取出随时的针灸包,以极快的动作给普尔泰施针。
等主刀医生发现傅宁做了什么时,普尔泰的手上,脑上已经被插上了好几根银灿灿的银针了。
“你在做什么?”医生们大骇,这女孩疯了?!
……
“你在做什么?!”医生们惊恐地围上来正要拉开傅宁。
普尔泰紧闭的双眼突然缓缓睁开,医生们怔住了。
“别动!”傅宁严厉地警告普尔泰,按住他想撑起的身体。
刚刚回神的普尔泰视线接触到傅宁如娃娃般精致白皙的脸蛋,竟然宽心地松了一口气,“你来了,那我还有得救?”气若游丝的话,带着淡淡的自嘲从普尔泰干涩的嘴里说出,很有点凄凉的味道。
医生们完全愣住了,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一幕。
他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甚至出动了高压电才勉强让普尔泰清醒过来的,而且那短暂的清醒也只是让他说了一个名字而已,就又晕过去了。
这女孩竟然用一些细细长长的针插满普尔泰的脑袋,普尔泰居然就醒了?
傅宁认真地观察普尔泰的瞳孔,“普尔泰——”
咔——斯——
手术台上的八角灯倏的灭了,黑暗突然袭击。
原本光如白昼的急救室一下子淹没在黑暗里。
“怎么回事?”医生们一下子乱了,手术室停电,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啊。
“爷爷!”斯格尔雷撞开急救室的大门,然而,光却并没有随之跟进来。
显然,外面也停电了。
“爷爷!弗妮!”着急的斯格尔雷大声呼喊着,那焦虑的声音里隐约还有恐惧的慌张。
医生们却紧张了,没电已经够麻烦了,现在本应是无菌的急救室就这样被一个没穿无菌衣“满身带菌”的人莽撞地冲入,这还得了?
“先生,这里是不能随便进入的,请你出去。”黑暗中大伙只知道冲进了一个男人,可谁也不知道进来的是什么人,当然更不可能知道,进来的人居然身手还很不错了。
两个助理医生上去想请他出去,刚凑近就被一个利落的过肩摔给搁地上了。
“斯格尔雷,别动手,他们都是医生。”傅宁正忙着凭经验与触感摸黑取回普尔泰身上的银针,意识到冲进来的斯格尔雷正在对医护人员动手,赶忙阻止。
听见傅宁的声音,斯格尔雷三步并一,冲到手术台上。
“你怎么进来了?”傅宁才刚闻到属于斯格尔雷的气息,整个人就被人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
“爷爷呢?”斯格尔雷的声音藏着一丝丝的颤抖。
“在这里。”傅宁感受到了他的恐惧,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她还是握着斯格尔雷的手带领他找到普尔泰的手,一同握住。
“斯……格……尔……雷”失去银针的刺激,普尔泰仿佛失去了支持的力量,只是被两只年轻的手紧紧包握着,他仿佛才有了一点点的能量。
“爷爷,我在这里。”斯格尔雷紧紧地握住普尔泰的手。
“罗斯先生,”保镖也冲进来,“外面——”保镖手拿电筒(天晓得他从哪里弄来的)奔了进来,险险地在门口不远处收住脚,没踩到地上的两个人。
“外面怎么了?”斯格尔雷没回首,提高声音问到。
“记者们冲上来了。”保镖绕开地上的障碍物,就着手中的光来得手术台。
傅宁蹙眉了。如果,她要真的对某一种行业有不太良好的印象的话,那肯定就是“记者”这一行了
“弗妮,爷爷的情况怎么样?”斯格尔雷问,虽然至今都不太相信娇小的傅宁居然是多年前欧洲上流社会疯传的东方神医傅老先生的传人。但,爷爷不可能会随便相信一个外人的,尤其是一个外国人。
“不太好。”傅宁老实地说。
斯格尔雷的心一紧,内疚与悔恨在眼底纠结,只是黑暗将这些都掩藏了。
傅宁却感受到了握住她右手的大手有些许的凉意。
“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傅宁用左手叠放在斯格尔雷的手上,给予他安慰。
斯格尔雷埋首在傅宁的秀发里,深深地吸一口气,努力压制某种情绪。
“罗斯先生,我想,我们还是把老罗斯先生带到别的地方吧。”保镖低声建议到。医院突然停电,记者突然能突破阻拦冲上来,这些事情太蹊跷了。
“弗妮,我想把爷爷带回去,可以吗?”斯格尔雷褐眸一沉,略一思考,转而问傅宁。
明白他想法,傅宁点点头,“没问题的。”普尔泰有私人的诊疗室,回去他的别墅确实比在医院好。只是他这个人有点怪癖,不太喜欢有外人呆在他的家,要不,他根本就不需要来医院。
“你叫下面的人准备好车,你跟我一起带爷爷离开这里。”
“是。”
……
“什么?!普尔泰离开了医院?斯格尔雷带走的?”
律握住手机,绿眸蹦出一抹精光,漂亮的脸庞有一丝丝的扭曲。
“是活着离开的吗?”凉薄的唇吐出寒意十足的话。
“不确定?哼!那你们就去确定一下吧!”绿眸眯起,有了某决定。
……
超大型的独立房车,挤满了人。
两个保镖在驾驶负责开车。两个保镖在车门处守着。傅宁正在房里给躺在床上的普尔泰施针。
外面的小客厅相当诡秘地坐了五个大男人。
年长的威尔森,担心地看着小房间的门。真想不到,斯格尔雷喜欢的那个小女孩居然是个医生,还是个得到普尔泰信任的医生。
尹立延一脸紧张却还强自保持镇定地坐在一角,这些人都不是善类,他必须守着傅宁。
斯格尔雷盯着尹立延看,这人跟弗妮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看来非常熟悉,那种默契,该死的让他看着很不舒服。
爱德华摆着一个冷脸,普尔泰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肝癌末期——这是他花了大量的心血跟金钱才得到的绝密消息。他相信斯格尔雷都未必会知道。
只是,那个东方面孔的小女孩身份有点可疑。
皮德一脸悻悻地坐在一旁。他好不容易摆脱记者的缠绕,才踏入电梯,医院居然就停电了。混乱中的医院,谁也没暇顾及他。
还是斯格尔雷听到他的声音找人打救他出来的——呜呜,这辈子,他最不想欠的人情就是斯格尔雷的。
吱嘎——
正当五个男人还在各怀心事的时候,超大型的房车突然急刹,五人止不住纷纷朝前撞去,混乱中摔成了一团。
斯格尔雷挣扎着爬起,第一反应就是冲进房子里看傅宁跟普尔泰。可有另一人比他更快。
“宁宁!”尹立延还没来得及稳住自己的身子,跌撞着就要跑进去看傅宁。
傅宁在措手不及间为了保护普尔泰不受伤害,只得用自己的身子阻止病床的侧倾。
“宁宁!”尹立延心疼地看着地上的傅宁。
“弗妮,你怎么样?”斯格尔雷越过尹立延,一把抱起傅宁。
“我没事。”傅宁咬牙忍着痛。
“撞到哪里了?”尹立延也冲过来,傅宁的表情却不像没事的样子。
砰——砰——
剧烈的响声划破寂静的夜空,突兀地响起。
这……
傅宁看看尹立延,看看斯格尔雷,三人互相对眼一轮。
尹立延用少有的快速反应,迅速地反身关上房门。
斯格尔雷小心地放下傅宁,快步移近窗口。
他们被包围了。
窗外是黑乎乎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