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飘坠崖的第十六天,汤谷村曾大爷家。
“我说这位大哥,你看住到我家也有半个月了,好歹言语几句,我们也好帮你琢磨琢磨不是?”从这个坠崖的男子住到曾家起,曾家小哥就郁闷了无数次,特别是四天前男子醒来之后:你说你一重症未愈的伤患,对着你的救命恩人,没指望你投桃报李,以身相许,至少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不言不语吧?就算你不想说话,可你那冷着脸孔是这么回事?好像全世界都欠你债似的。
继不知第几次曾小哥鸡肋式的“劝言”之后,男子依旧一脸冰霜,石化状。身体已经有了知觉,腰很疼,看来想要彻底恢复,没个三五个月是不可能的了,关键是,他怎么都记不起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及他是谁。外界情况不明的时候,他习惯性地冷脸,冷酷可以将他隔离开来,从而最大程度的避免伤害。
“呐,我姓曾,大家都叫我曾小哥,你叫什么?”床榻前晃悠的曾小哥却不明所以,继续着他的启发式唠叨。他是曾大爷的老来子,母亲早逝,又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汤谷村这块地方,聚集了一堆未婚雄性,适合结婚的雌的,一个也没有,日常生活相当无聊。离下一次出谷还有两个多月,半个月前好不容易捡了个雌的回来,还有家有室,你说我们汤谷好男儿日子都过得这般苦哈哈了,你这面瘫还这般欺负人,不理人?!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莫要强求。”门口,干完农活回到家的曾大爷插了一句,远在院子门口,他就听见了自家儿子的絮叨。心里却也嘀咕上了:这人确实太冷情了些。
“我不记得了。”床榻上,被判定冷清和面瘫的男子无奈的开了口。说完,也顾不得去看曾家父子错愕的表情,只抬头望着空荡荡的的房梁发呆。他已经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四个月大,寄养在这里的农户家。还有一位妻子,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人确还没醒来。然而他对自己是谁,什么身份,为何坠崖,以及其他种种一概不知,这种郁闷,岂是曾家小哥那种可比的。唯一可喜的是,自己似乎还有一身被撕成条状的衣服,一把不久前曾家父子从崖壁下捡到的断口宝剑,以及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睡猫形状的玉佩,可作为身份凭证。也不知自己的那位妻子是个什么情况,自己居然不是很担心。倒是自己的儿子小安安,心里还是有些念想的,昨天阿姆抱着来了一回,今天不知还来不来。
“你既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那我先给你起个名字用着,就叫曾,曾阿牛吧!”曾小哥一脸不用谢我的表情,语气十分地仗义和豪迈。看,我没能娶媳妇生娃娃取上名字,就权先让你就冒充一回吧,我也不嫌弃你这儿子太老。
“随便吧。”床榻上的男子百无聊赖地说着,将胳膊抬起来叠放至脑后,后脑勺枕在手掌上。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糟糕,要是自己的妻子醒着,倒是能给自己提供一些线索和帮助。脑袋里空荡荡的,除了这个名为汤谷村的原住民以外,就只见过小安安一个人了,也不知我的那位妻子长什么样。
床上的男子第一次期待起自己的妻子来,然而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期待错了方向。一般丈夫若是碰到这种是事情,自然先是担忧妻子的安危I,而非是容貌长相之类的。
当天,陆大夫又一次被曾家小哥拽下了床,以期攻克曾阿牛失忆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