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兰舟一边忙着过年的安排,一边和赵管事商议着人手。赵管事是赞同兰明他们出海的,这男儿就应该出去闯荡,怎能躲躲藏藏。只是人手是个大问题,他们一直在内陆生活,没人出过海。
萧斌最近偶尔歇在书房,大部分时间还是歇在正院。只是兰舟实在太忙,醒着时一堆管事等着回事,年底各个管事都来交帐。兰舟也不瞒他,这段时间她也仔细观察这位爷。萧斌作为丈夫是合格的,作为一位王爷能对她如此信任也是难得的。有些事以其瞒着被他查到,还不如大大方方让他知道。她也正好观察萧斌的反应。
萧斌惊讶着兰舟的产业,这来来回回的管事交着帐,剑香每天算盘打得飞起。老治第一天就偷偷跟他汇报说王妃实在太有钱了。
萧斌对兰舟有钱的事是一直知道的,但没这么具体感受过。兰舟不避着他,有时他顺手翻过帐本,基本每家都是赚钱的,也不知道兰舟是怎么做到的。现在她的产业可是遍布大燕和南朝。
孙嬷嬷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萧斌,赵管事劝着她。王爷跟王妃夫妇一体,有些事不能瞒,这位王爷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俩好了,大家才能好。
萧斌也不得空,他作为王爷本身就有事务在身。年底他和太子的事也非常多,最近大皇子不知道吃错什么药又有些蠢蠢欲动。
太子气得牙直痒,天天忙得昏天暗地还得防着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冷枪暗箭。前两天大皇子不知从哪搜刮来一幅颜真卿字贴,哄着父皇龙心大悦。这大皇子明里暗里挤兑着太子,非要开眼见见太子的贺礼。
太子哪有闲钱去买贺礼,他从二哥府上挑了尊白玉佛像本来想混过今年再说,这大皇子横插一杠,非逼着他重新挑选。
“二哥,怎么办?”太子苦着脸,这马上就过年了,他上哪去买东西,这越是好东西,越得提前预定。
萧斌也没撤,他府里那些东西只能算是勉强入眼,可这临时要好东西他也变不出来啊。
“要人赶紧去采买去,看看能不能碰到好运气”
“…………二哥,要不你问问二嫂?她生意做得大,手里好东西多……”
萧斌心想你小子又打我们家主意,那可是兰舟的东西,能那么好要吗?
“你二嫂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萧斌好心提醒太子:“她可精着呢”
太子不以为意:“二嫂那么温柔的人可好说话了,上次太子妃去你府里一趟搬回好几盆牡丹花。母后可喜欢着呢”
萧斌心里冷哼,就太子妃那心眼能玩得过兰舟?怕是被兰舟卖了都不知道。他也不拦着太子:“你要不要召来她问问?”
太子哪敢:“我们一起去府上问问?二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老大太恶心人了!”
这点萧斌赞同,这大皇子这招明显就是来恶心人的。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腊月二十八送,这明显是早就准备着就等着太子呢。
“我让人先回府通知一声,工部的事商议得怎么样了?”
太子提起就来气:“这些蠢才什么都干不好!天天只会推来推去!这事不能再拖了,得赶紧找人,这堰再不修就来不及了!”
俩人顾不得大皇子这边,只能先商议着工部的事。过完开春就要耕种屯田,各地堰坝要修…………
兰舟接到下人回报心里明镜似的,前几天十六就传来消息说大皇子抢了颜真卿的字贴。当时就在猜测应该是要送给皇帝,这时太子特意上门,十有八九是为礼物来的。
刘掌柜理出帐册跟兰舟汇总,这几天终于理得差不多,几人都舒了口气。兰舟让刘掌柜支十万两银子给赵管事,兰明他们要出海,这银子可少不得。
刘掌柜也不多问,他消息灵通,多多少少知道兰舟的打算。他笑眯眯的跟兰舟推荐几个人,都是在海边生活多年的老手,这些人对大海的了解就跟他对自家铺子的了解是一样的。兰舟让剑香拿出封红给刘掌柜:“刘叔这一年辛苦了,各路掌柜还得你多费费心”
刘掌柜接过封红磕头:“主子万福,小的会照看好各路掌柜的,您放心”
兰舟扶起他:“你家小子今年有十岁了?有没有进书院读书,刘婶身体还好?得空让刘婶来府里逛逛,孙嬷嬷可一直想她呢。”
俩人随意唠嗑,刘掌柜絮絮叨叨跟兰舟说着些家长里短,发愁着越来越不听话的儿子。这小子自从见过舟八之后就着了迷,天天想跟着舟八习武,舟八哪有时间管他,这小子就天天自己拎着棍在家乱舞,这家里瓶瓶罐罐不知被打碎多少。
萧斌和太子一回府就听见兰舟的笑声。萧斌有些惊讶,这段时间太忙,好久没见到兰舟如些开心。
“二嫂这是说什么好事呢,这么开心”
兰舟笑着和太子见礼,引着刘掌柜给太子磕头。刘掌柜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见到太子,慌忙跪下。
太子随意挥着手:“不必多礼,你是二嫂的管事?来得正好,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名人字画?”
刘掌柜小心回话:“回太子,最近刚收到一幅王羲之的字帖”
太子大喜:“可有带来?”
刘掌柜小心看着兰舟:“回太子小的没带在身边,太子若有兴趣,回头小的让人送太子府”
这简直是瞌睡遇到枕头,太子连连点头:“麻烦掌柜的,二嫂,这东西能割爱让给我吗?我正愁着年节的贺礼呢!”
兰舟笑眯眯:“这东西也不是我的,刘掌柜收上来也是寻有缘人。太子若喜欢就买了去。”
太子解决一件大事心情舒畅,萧斌探究的看着兰舟。这事怎么会那么巧,大皇子那刚得了颜真卿字贴,转头兰舟就收了王羲之的字贴。刘掌柜早不来晚不来,太子一来府里他就在这候着,倒像是专门等着的。
兰舟迎着萧斌的眼神,哼,你看出来又如何,有本事你倒是让太子不要这字贴,她转头就给送大皇子府里去。大皇子肯定能出个高价。
太子赏了刘掌柜,千叮嘱万叮嘱让他赶紧把字帖送到太子府,可别送错喽。
刘掌柜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点头哈腰目送太子和王爷进了书房。您放心,这事肯定不能忘,可是专门在这等着您勒。
这幅字贴刘掌柜生生卖了一万两银子,还是打着友情价。太子打听到大皇子颜真卿字贴可是花了两万两银子收进来,感觉自已占了大便宜,转头跟自家太子妃说赶紧挑些礼物送到定安王府,可得好好感谢王妃。
大年三十,兰舟换上礼服跟着萧斌进宫。萧斌送的礼中规中距,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太子,各府消息灵通都知道大皇子前几天奉上的可是颜真卿字贴,那可是真迹。
太子打开王羲之的字贴,皇上一下子站起来,走到字贴面前一字一句看着。那架式恨不得自个儿钻进去研究一翻。太子这几天突击恶补知识,说得头头是道,引得皇上频频点头龙心大悦。
大皇子脸都气黑了,好不容易寻来颜真卿字贴,原想着能狠狠压上太子一头,趁机捞点好处。这太子是从哪找来的王羲之的字贴,怕不是假的吧。
没等大皇子发难,皇上已让各朝臣皇亲鉴赏。各朝臣中不乏有书法大家,亲口盖定这字贴是真迹。
皇上重赏太子,太子趁机提出开春后春耕屯田修河之事。工部一向由大皇子主管,大皇子这些年可没少捞好处。皇上高兴大手一挥就准了,大皇子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他费尽心机花大价钱买颜真卿字贴就是为了保住工部,现在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兰舟从头到底扮演花瓶的角色,她规规距距行着礼赏着乐,一步也不错跟着萧斌。这种场合低调才是王道。
宫宴要开三天,兰舟直累得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无论哪里宫里的菜都难吃出天际。孙嬷嬷拼命在赴宴前塞东西喂她,可她胃口本来也不大,也吃不了太多。萧斌反而吃得香,每天基本吃得饱饱的再去宫里,他每天怜悯的看着兰舟苦着脸挑着菜,逗着被孙嬷嬷强塞着像个松鼠一样的兰舟。兰舟翻着白眼瞪着他,萧斌心情大好,俩人完美演绎了我心情好全靠你心情不好。
今年的年除了大皇子和三皇子大家心情也还不错。平安无事顺顺利利度过。
大燕的年却没那么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