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失口说出了朱棣的名字。当她意识到自己说错后,脸红得像个熟透心的红苹果。林芮从夏阳的神情中已经猜出了夏阳心神不定的原因了,她没有再让夏阳为难,而是迅速转移了话题,让大家吃好喝好后,早点休息,明天就有精神投入新一天的工作之中了。
酒席在林芮的提议下,很快结束了。大家散伙后,林芮试图和夏阳一块走,可夏阳有意识地回避了林芮,在林芮还没有开口约夏阳的时候,夏阳就主动拉过郭俊青,要求郭俊青送她一程。林芮见夏阳这个样子,她知道是把夏阳留下来,夏阳也不会再信任她了。这女人与女人的心之间,一旦有隔阂了,就是盐水也难浸进了。
林芮站在街头,目送着她手下的员工们散去,特别是夏阳和郭俊青,他们并肩走着,夏阳甚至有意识地和郭俊青显得亲密一些,她知道林芮就在他们身后看着她,她也清楚,林芮要留她下来准备问什么,她不想和林芮谈朱棣,这是她和林芮之间永远无法越过去的一道鸿沟。
郭俊青和夏阳终于消失在林芮的视线之中,她转身往紫竹院内走去,她想散散步,让自己放松一下。当她走进紫竹院,沿着湖边漫步的时候,想起了夏阳在酒桌上说的朱棣,她已经拒绝朱棣很久了,她掏出手机给朱棣打电话,朱棣正在电脑边赶稿子,电话的铃声在静寂的房间里响起来的时候,显得格外地刺耳。朱棣拿过手机,林芮的名字显示在手机屏上,朱棣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他变得像个初恋的小伙子那般心跳加速起来,他甚至在按接听键的时候,手都颤抖起来了,电话接通的时候,林芮在手机那边叫:“朱棣,是你吗?朱棣。”朱棣激动了,他彻底发现自己真正爱的人还是林芮,尽管他对自己说过一千次一万次,让自己接受夏阳,简简单单地过日子,可林芮的电话一来,他的心就没来由地全部转向了林芮。林芮还在电话那边问:“是朱棣吗?”朱棣赶紧说:“芮儿,是我,你还好吗?”
林芮轻轻地笑了一下,她问朱棣:“在干嘛呢?”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林芮有些感动,朱棣从江城追到北京,尽管她一直没有给过朱棣任何的承诺,可朱棣却一直这样傻等着自己,只是夏阳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朱棣的呢?
林芮在电话中问朱棣:“夏阳在爱你,你知道吗?”
朱棣不知道林芮这样直接问自己是什么意思,他支吾着,林芮继续问他:“你打算怎样对夏阳?”
朱棣千等万等的电话,竟然是为夏阳的事而来,朱棣以为是夏阳在林芮面前讲了什么,他在电话那边生气地说:“我可没有对她做过什么,是她自己愿意来帮我洗衣服的,我什么都没有对她承诺过。芮儿,你要相信我,我和她真的很清白。”
林芮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夏阳又一次陷入了一段无望的情感之中。林芮尽管一直在拒绝朱棣,可朱棣是个心气很高的人,他心里根本不会有夏阳的位置,这一点,林芮想她是了解朱棣的。
林芮弄清楚夏阳的心结后,直接对朱棣说:“朱棣,据我观察,夏阳爱上了你,如果你不喜欢她的话,就要正面地拒绝她,让她死了这颗心,好开始新的感情,你明白吗?别这样不明不白地装聋作哑,会害了她的。”
朱棣在电话那边告诉林芮,他和夏阳的事情,他会找机会对她说清楚的,现在他能不能见见林芮。
林芮答应了朱棣的要求,她开车去接朱棣。
林芮回人济山庄开车,她坐进车里后,打开了车里的音乐。她的车上,现在也放着韩红的歌碟,而且她越来越发现自己迷恋上了韩红的声音,她的声音像天籁之音一般能够穿透人的五脏六腑。难怪许西西和她“先生”如此着迷韩红,看来不无道理。
林芮一边听音乐,一边往朱棣说的地方赶。当她到朱棣说的地点时,朱棣正在路边张望着。朱棣一上车,就盯着林芮看,林芮被他看得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快三十岁的林芮尽管长着一张娃娃脸,可慢慢成熟的味道还是在一点一点地浸透着林芮,特别是她红脸的时候,她的样子显得娇艳极了。朱棣痴迷了,尽管他遇到的美女无数,可林芮在他的心目中,无论是开心还是悲伤的样子,都永远光艳四射,林芮就是他的女神,是他无法拒绝的女神。
林芮不让朱棣用那种眼光看她,那样的眼光很容易让车内充满暧昧,林芮目前还不想和朱棣太暧昧,在她还没有完全清楚自己要嫁给什么样的男人时,她和他之间愿意像朋友那般处着,可朱棣干吗?
林芮现在清楚,朱棣不可能愿意做她的异性朋友,朱棣要的是她属于他,永远独立地属于他一个人。
朱棣好不容易把眼光转开了,他要林芮去看房子,那是他为他和林芮准备的家,林芮笑起来了,不过她没有拒绝朱棣的好意,开车驶向了朱棣说的地方。在车上,林芮谈到了邓洪彬说的大业务员论,还谈到了她一直不知道如何处理手上的一批西装,朱棣笑林芮说:“他在采取激将法,他知道你就是一个不肯认输的人,所以用他所谓的大业务员理论下你的套儿,你居然还真的往里钻?”
林芮不同意朱棣的说法,她认为邓洪彬的大业务论很有道理,哪怕邓洪彬是真的在下她的套儿,这回她钻定了。她问朱棣有什么好的点子没有?
朱棣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好的策略出来,不过朱棣提供了一个信息,有一批国内顶尖的文艺家们会在人民大会堂聚会。过几天朱棣要去采访他们,还得在《京报》上报道这一盛况。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芮眼前一亮,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的脑海弹跳着。她要朱棣下车,她不去看房子,她要回家写计划,朱棣要林芮明天写,可林芮不干,坚决要求朱棣下车,她甚至动手去推朱棣。朱棣拿林芮半点办法没有,他只好下车打车回他租的房子里去了。一路上,朱棣刚刚升起来的美好感觉,被林芮这种强硬推他下车的决绝挤得无影无踪。
林芮回家后,马上给许西西打电话,许西西正和她的“先生”在嘉里中心享受“玛花纤体”的局部瘦身服务。许西西认为“先生”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乱吃了许多东西,以至于腰间有赘肉,“先生”觉得她已经很美很苗条了,用不着减肥,只是耐不住许西西的游说,硬是一起来这里瘦身了。她和“先生”刚刚享受完一个疗程,林芮的电话来了。林芮在电话中说她要搞一个大型的公益活动,活动地点在人民大会堂,活动内容是向艺术家们派送西装,让这些艺术家们精神风貌更加具有艺术气息。不过她需要许西西的帮助和支持,具体的计划,她已经写完了,已经传给总部去了,老板答复后,她明天就把计划书送给许西西,两个智慧美女一定会策划一场精美而且具空前轰动效应的活动。
许西西在电话里笑林芮都快成工作狂了,小心嫁不出去。她们在电话中玩笑几句后,各自挂了电话。
林芮开始在网上搜这批艺术家们的作品,她要给他们派送GTA品牌服装的同时,从中选出一批人列为公司GTA西装的代言人,她的详细计划传给邓洪彬后,邓洪彬很是满意,他确实没有想到林芮会想出这样的计谋来,这不仅能够扩大GTA服装的品牌,也展示出台湾和大陆的友谊源远流长,在这上面做文章,比直接打广告的效应强得多。邓洪彬指示林芮,务必要把这场活动搞得壮观、隆重,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林芮得到了邓洪彬的指示后,给朱棣打电话,问艺术家们的活动是哪家主办的,她要和主办单位商量,GTA品牌服装公司非常尊重艺术家们,决定给他们派送限量的西装。凭GTA公司的票可以直接去许西西商场领取西装一套,男士凭票购买女式西装的,一律半价,女士凭票购买男士西装的,也一律半价。林芮还在电话中转告了邓洪彬关于台湾和大陆友谊源远流长的想法,她希望朱棣能够把这件事放大到极限,在报纸上大肆报道这件事情。
在报道上面,林芮是相信朱棣的,朱棣是一个有创新能力的好记者,林芮相信有朱棣的报道,这场活动一定会光彩夺目。
在朱棣、许西西的帮助下,林芮把活动计划更加完善了。在活动那天,林芮带着夏阳、郭俊青去了人民大会堂,在朱棣的策划下,一台“大陆台湾心连心”的活动在艺术家中间开展得有声有色。林芮在活动中极为巧妙把派送的西装和凭票参加为夫人和丈夫带爱心的活动推广着,凭着林芮的一张巧嘴,艺术家们在活动结束后,被林芮请来的大车拉到了许西西的商场里。在商场,许西西早已带着林芮公司的人搭好了台子,等着这一批艺术家们光临,艺术家们的光临活动引来了很多围观的行人们。仅这一天,整个库存的西装全部销空,把派送出去的西装成本算在一起,林芮为公司净赚了十万元。这在处理库存的例案中,还是首例,不仅赢来了多家报纸的竞相报道,还赢利了十万元。
活动结束后,林芮为了答谢许西西和朱棣,请他们去常去的那家餐馆吃饭,当然一块去的还有夏阳、郭俊青。许西西开车去的时候顺路带上了朱棣、夏阳,郭俊青坐的是林芮的车,他们在俺爹俺娘会合。
林芮到的时候,许西西正好和朱棣也到了,林芮建议喝点酒,许西西要开车,林芮也要开车,她们不能喝,当然就由夏阳和郭俊青陪朱棣喝。朱棣这一段时间忙于艺术家的活动,还没来得及跟夏阳谈林芮的建议,夏阳正好想利用这个机会和朱棣重归于好,她在酒桌上格外卖力地替朱棣夹菜。上次夏阳要郭俊青送她回她租的房子时,郭俊青有些误会,误认为夏阳对他有好感,可今天发现夏阳的心思都放在朱棣身上,他有些不服气,坚持要和朱棣比酒,两个男人开始较量着,好几次夏阳要替朱棣代酒,郭俊青不让,林芮和许西西也都不让夏阳代,“两个男人的事情,必须由他们自己决定。”林芮说,朱棣的酒量显然不及郭俊青,朱棣不愿意被林芮看轻了,死撑着喝,夏阳实在看不过去了,她抢过朱棣的杯子,在其他人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夏阳把一杯子白酒全部灌了下去,郭俊青把杯子一放指着夏阳说:“他是你什么人呵,你这样护着他?这一杯不算数,重来。”
朱棣觉得很没面子,他用手推夏阳,夏阳没站稳,一下子摔倒了,头撞到了桌子角上,顿时鲜血直流,酒没喝完,不得不散场了。
许西西开车回家去了,郭俊青自己打车回去了,林芮载着朱棣和夏阳直奔医院。朱棣和夏阳坐在后座上,夏阳借故痛,靠在朱棣身上,朱棣只好抱着夏阳让她更舒服一些,夏阳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朱棣对夏阳说:“你忍忍好吗?医院一会儿就到。” 朱棣这么一说的时候,夏阳竟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朱棣慌神了,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夏阳,任由夏阳把泪和鼻涕擦了他一身。
林芮一言不发,把车开得很快。到医院后,林芮忙着挂号找医生,为夏阳办了住院手续,等医生为夏阳包扎完毕后,林芮要走了,朱棣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他要去送林芮,夏阳又大声喊痛,林芮知道夏阳是故意,可她装作什么都不明白一样对朱棣说:“你留下来照顾她吧,不用送我了。”说完,林芮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