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小二带来了一个老头。想必这就是小二口中的主管了吧。
陈化见到来人,急忙上前重复那个搞笑的接头暗号。接着那个老头就回答了。
“兄嘚,老子王二麻子,就要天王盖地虎。”
“哟呵,老子就潘驼背,我来宝塔镇河妖。”
陈化上去握手道:“原来是老前辈啊,久仰久仰。”
老头笑了笑,随即问道:“不知小兄弟到我们这里所为何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定当竭尽全力。”
陈化向老头抱拳:“确有一事相求,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要参加三日后的考试。所以想在来福客栈休息一段时间。”
老头笑道:“有客人来我这里自然是欢迎的,只是不知,为何单单到我这里来。就算到我这里来,也不用专门请示我吧。我看这位兄弟虽然气度不凡,可脸色略显苍白,应该是受了伤吧。你们不敢去其他的地方住宿,是害怕仇家会找上来。你说,我的猜测可否正确?”
陈化吸了一口气,暗暗想到,这老头不愧是来福客栈的主管,短短几句话就将事情猜中了个七七八八。
“主管令我等佩服至极啊,事情确实是这样。”
陈化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讲给了老头听,老头不禁连连赞叹。
“这位小兄弟的胸襟令人佩服不已啊,将来必成大事。”老头向宋天瑞说道。
宋天瑞向老头抱拳:“如今暴政横行,起义军让百姓安居乐业才是大道,我这些不值一提了。”
老头对宋天瑞投去赞许的目光,原以为自己夸宋天瑞,他会沾沾自喜的,没想到这么谦虚谨慎。不由地对宋天瑞产生了好感。
老头坐在宋天瑞的对面:“相逢即是有缘,我与二位聊得甚是投机,不知交个朋友可好?”
宋天瑞和陈化连忙道:“不可不可,您乃是前辈,我等不敢造次。”
老头摸了摸胡子,略显不满:“你这是哪里话,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见外。更何况,我们交朋友又不是拜把子,哪有那么多讲究?”
宋天瑞二人拗不过老头,只好点头,算是忘年之交了吧。
不一会儿,小二就把十坛酒和另外十几盘菜端了上来。
陈化将三人的碗里倒上酒,宋天瑞有一些不乐意了。
“还倒什么酒啊,直接上坛子。这许久没喝过酒了,可把我馋死了。”
见宋天瑞这么说,老头和陈化都哈哈大笑。
“天瑞小兄弟果然豪爽,不愧是醉酒书侠,既然如此,老头子就陪你们豪爽一把。”老头说着从旁边拿了一坛酒打开。
酒过三巡,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从天下大势到家中琐事,聊得不亦乐乎。
“宋兄如此武功,不知师从何人哪?”陈化此时已经有些吐字不清晰了。
宋天瑞喝了好几坛酒,现在还像个没事人似的:“我师父啊,没听他说过在江湖上有什么名号,只知道附近的人都叫他什么白眉老人。他眉毛也不是白色的啊。”
听到“白眉老人”这四个字,老头顿时一个冷颤。
“你说你师父是谁?白眉老人?”老头瞬间清醒了,满脸的激动,急切的问道。
宋天瑞没什么变化,还是一脸淡然地说道:“对啊,附近的人都叫他白眉老人。哎,也不用大惊小怪的,我们那里都喜欢给别人取外号,什么断肠草啊、无涯子啊多得是。”
这下老头更加震惊了,在当年,白眉老人、断肠草、无涯子这些人可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随即一想,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白眉老人已死,断肠草和无涯子还是仇人,怎么会住到一起去呢。这大概是那些人钦佩那些大侠随便叫的吧,这也不足为奇。
虽白眉老人死了,可断肠草和无涯子可没死,心里还是有一点希望,于是问道:“不知宋小兄弟所说的,断肠草和无涯子功夫如何啊?”
“武功我不知道,没见他们出过手。但断肠草医术了得,我们那里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他的名头。我和他学过一整子,算得上我的半个老师吧。”
这下老头更加笃定,这不可能是当年的那一帮人了。至少,断肠草不是。当年的断肠草,一身毒功出神入化,甚至是有的修道者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人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如果不是其他人约束,恐怕他就是个大魔头啊。要他去救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宋天瑞见老头一直问这些,料想白眉老人、断肠草等等名号肯定不一般,心下疑惑,说道:“不知白眉老人、断肠草这些可有什么故事吗?”
老人陷入回忆当中:
“这白眉老人啊,在四十年前可是大人物。他们一共是兄弟二十人,称为川汉二十侠。断肠草和无涯子也在二十侠之中,二十侠又以白眉老人为尊。这二十侠,以为国为民为己任。在川汉国中,拥有很大的威望。”
“那年邻国来犯,二十侠与邻国的五个修道者大战,最终将那五人成功击杀,化解了国家的危机。二十侠的声望达到顶点,全国的每一个地方的每一个人都对二十侠歌功颂德。二十侠也多了很多的追随者,势力日益壮大。”
“也正因为这样,二十侠引起了皇室的不安。皇室借口二十侠灭敌有功,传召二十侠进宫封赏,这次进宫二十侠也预知到了危机,做了周全的准备,就算是二十人群灭,也依旧会有一股势力威胁这皇权,如果皇室胆敢实行暴政,必定群起而攻之。断肠草和无涯子因为意见分歧,断肠草出走,还给无涯子下了药。所以这次进宫的,其实只有十八人。”
“果然,皇室在宫里埋伏了大量的侍卫。尽管二十侠武功盖世,双拳敌不过四手,侍卫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喝了皇帝赐下的毒酒,众人实力十不存一。这次进宫十八人,最终只有一个人逃了出来。最后结下仙缘,成为了一名修道者。”
“进宫的另外十七人,有的人说是被捕关到了死牢,也有的人说不甘受辱当场自杀了。众说纷纭,也没有一个定论。但没逃出来这是真的。至于断肠草和无涯子,自从二十侠遇害后,就从江湖上消失了。不知道是被朝廷抓到了,还是找一个地方隐居了。”
宋天瑞听到这里,对二十侠的命运也是叹息不已。一代的豪杰,竟是如此下场,真是可悲可泣啊。
随即略一思考,传闻中起义军就是由一个江湖势力最先组成的,而且还有一位修道者。这不禁让宋天瑞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起义军,莫不就是当年二十侠留下的势力?
老头见宋天瑞疑惑的表情,也大概知道了他的想法:“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吧。现在的起义军,就是当年二十侠留下的势力。起义军的统帅,唯一的修道者,是当年二十侠之一的‘天擎’。”
陈化也是面露震惊,显然这些就连他也没有听说过。有些好奇这个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知您……”
“我呀,当年只是在二十侠后面的一个小跟班罢了。听统帅大人讲起过这些事,和你们聊得不错,所以讲给你们听了。这也不一定全部是真的,权当故事听一听吧。”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凌晨才结束,桌子旁边堆满了空坛子。陈化和老头已经醉得趴在桌子上了,不时传出呼噜声,估计旁边的那几桌人都是被他们吵走的。
“嗝……”宋天瑞这个嗝打得奇长无比,仿佛要将身体内的全部气体排出,直到十几秒后方才停歇。尽管今晚已经喝了这么多酒,宋天瑞好像对酒精免疫,还是没有什么感觉。
“小二,将主管扶回房间,顺便再给我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最好是天字号的客房,放心,有他掏钱呢。还有,这顿饭也记在他的账上”宋天瑞指着陈化。
小二连连点头,叫来几个帮手,将老头扶起。
陈化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他的钱包已经被宋天瑞算得死死的。这几天下来,注定会变成一个穷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