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夜很深,屋外浓郁的黑暗背景色显得医院整栋白得冰冷。周围的大树像是向天祈求的大手,祈求着光明,最后也被融于一片黑,挣脱不了笼罩所有的黑暗。
君紫进门开灯,看到那个断右臂的男子,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柔润顺滑的黑发有些浓密,遮住他漂亮的眉眼,过分苍白的唇色天生的白,一眼看去仿佛与他脸上的苍白融合,像是没有了嘴巴。
他听到声音后,微微歪头,没有起身,隐藏在黑发后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走近,眼里闪过喜意。
她凑近,带来她的温度,她的呼吸,他眯起眼有些满足地喟叹。
君紫伸手,抚开遮住眼睛的头发,从口袋里拿出女生用的小橡皮筋,轻声说,“怎么头发又长了?嗯?都看不到你的眼睛了。”
她粗鲁的把他头发绑上去,杂乱的像是故意不给他绑好。
他则安安静静的像只娃娃,头发被绑上去的后,露出那双似海般漂亮的眼睛,蓝的蔚蓝,蓝的干净。
“君紫。”他伸出唯一的手碰到她,满意的看着她暴虐的模样,舔了一圈自己的唇,“你心情不好。我也心情不好。我们做些快乐的事情好不好?”
她轻笑一声,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不再像在外面掩藏,凑近他的脸,轻吻上去,“需要我把你左手也绑起来吗?嗯?”
温久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像是不理解她为什么多此一举要有这些前戏,“不绑,我也不会反抗的。”
她仿佛只有笑,随意地想开口问问而已,不在乎他的回答,直起身子,他动作快速的解开衬衫扣子,扔掉衣服,露出细皮嫩肉,里面鞭子的痕迹还未消除,倒是已经结了痂被他抠了下来。
她面色平静得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雪白身上添血红,闪着红色瑰丽的色泽。
心里的不郁才算是有些和缓,眉眼舒缓下来,挑起唇角。
大脑像是回想鞭子落下,划破空气,发出的咻咻声。
那时候,气流会涌动间,稳稳的落在肉上,带来沉闷一声声,红色的血珠,连嘀嗒声都没有,就会被埋入柔软的地毯上。
偌大的房间飘荡着血腥的金属味道,刺激着鼻尖,新鲜的血液令她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有些疯狂地捏着他的下巴。
“啧,让你做事手脚干净点不知道?嗯!?”
君紫翻着他裂开的肉,张张合合的,然后无趣地放开。
温久扁着嘴,纯碎的蓝色紧紧地盯着她,“不是没有人发现吗?”
君紫一巴掌呼过去,打在他右脸上,“警察找来了。”
见他被打的愣神了一下后,冷冷地看着他再次凑前,贴上他自己的左脸,诱哄着说,“这里再来一下。”
君紫轻笑着,满足他,打得更加用力。
看到自己被打红发热的手,眉头一皱,娇喝道:“疼死我了!”
温久原本放任她的行为,听到这句话后,将她拉过来,一个不慎,君紫的脸便趴在他袒露的流着血的胸膛上,她抿着唇,纤长的手指甲像是钉子一样陷进他的肉里,逼着自己站起身来。
无奈他揽着腰的力道很大,挣扎了一番,挑眉,便懒懒地撑着,倒是放了手,手心撑着他的胸膛,用另一只手抹了一把脸,嫌恶的看着沾上的血。“真脏。”
温久的大手紧紧地搭在她的腰上,感受到那脆弱纤细的腰肢,滚烫的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腰,喜欢的紧。
好像想起为什么要把她拉下来,放开她,又怕她要站起身,双腿紧夹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他轻声地说,“别用手打,会疼的。”
轻柔的扯过,见白白净净的手上,果真红了一片。
拉到唇边,轻呼气,“不疼了。”
君紫眯起眼,淌成血河的男人,不管不顾的只顾着吹气,如对待珍宝一般,轻笑一声。
虽然知道他没痛觉,不在乎被打多少下,也不在乎失血过多会不会死,却在乎她自己任性打得红了的手。这副模样倒是真让人愉悦。
她眯着眼笑,唇角勾起红艳的弧度,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他的头发,弹了一下被绑的软塌塌的一束发,咯咯咯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