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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山神故事

山西,晋南,尚武之乡阎家庄,李家村。

“武福有!快来,老解元又讲故事啦!”小伙伴武德全摇着手,高声叫着。

这年武福有13岁,单瘦精干,头上扎着条灰白毛巾,背着粪筐,拿着长把小铁铲,是山西黄土高坡的放羊娃,正赶着羊群往回走,边走边用小铁铲把羊粪往背筐里装,听到叫他,抬头望去,高兴地答道:“嗨!马上来。”

同样是放羊娃的武德全,比武福有大两岁,是同村的伙伴,两人常在一起放羊、爬树掏鸟窝,或者攀崖摘酸枣,碰到有趣的事都会在一起乐呵,最爱听老解元,讲故事了。

今天讲故事的地方,是李家村祠堂前面的老槐树下,这儿有好多各种形状的石头,在夏秋季节是乘凉休息的场所;旁边有个水塘和草坪,正好让牲畜休息饮水;水塘边有条坡道上去就是李庄的村心。

武福有把羊群赶到水塘边,就对头羊比划着说:“你们休息喝水,俺去听听故事。”

说完,就钻进人群和武德全坐在了一起。

老解元,名叫王儒杰,是乡里读书最多的人,早年辛亥革命前,他在乡试的科考中,中了举人的第一名,解元。

辛亥革命后,没有科考了,于是,他就做了私塾先生,不仅教书,还能看风水、慧眼识人,多次为他人指点都很灵验,在霍县很有名气,大家都喜欢称呼他,老解元。

这年老解元,55岁,个头稍高精瘦,为人友好善谈,好出游会友,最爱讲故事,而且有声有趣;他每到一地,只要一坐下,三五好友或者娃娃们就围了上来,要听故事。

这不,今天他又在大树下一坐,身旁立即就坐满了十多个人。

老解元的故事,正在娓娓道来:“……知乎!我们三晋大地有5000多年的历史,自古就有尚武传统,培育出多位圣人、名士和猛将,古时的尧帝、程婴,汉朝的张良、卫青、霍去病,霍光、关羽、徐晃,宋太祖赵匡胤、名将杨基业、傅山,唐代懿宗第四皇子李侃因黄巢起义避乱到此,削发为僧,人称‘中华第一菩萨’,据说就在东山上兴唐寺。”

老解元提问:“知道啵?山西为什么山神庙多啊?”

众人摇头:“不知道呀?”

此时,老解元来了兴致,连比带划:“大唐末年,我们这里还出了个大英雄,天下武功第一的李存孝;史上记载:‘王不过项,将不过李’,这王,就是西楚霸王项羽;将,就是李存孝,他与唐朝初年的李元霸齐名,但李元霸是个虚拟人物,而李存孝,却是真实的存在……”

“当时的河东节度使李克用,看中李存孝的英勇和虎性,收他为义子;李存孝作战英勇,精于骑射,他的军队号称猛虎军,能在百万军中往返冲杀……”

武福有插言问道:“什么猛虎军?”

老解元解释:“虎豹豺狼,虎是最勇猛的,万兽之王!李存孝平时随和近人,和士兵像兄弟,但打起仗来时,他就像只凶猛的老虎,士兵们也异常英勇,打出了闻名天下的‘十八骑勇取长安’,是个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

“有一天,他们遭遇朱温大军的进攻,李存孝竟在百万军中,生擒朱温的大将邓季筠,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朱温大军就像丧家之犬,闻声丧胆,落荒而逃。知道啵,朱温可是五代后梁的开国皇帝。”

武德全插问:“李存孝比起关公,武艺如何?”

老解元无比感叹,笑道:“哈,关羽嘛,也是我们山西人,武功高强,但他在三国时期只是智勇双全的猛将,还不是武功第一;可李存孝不仅武功高强,天下第一,还为人仗义,他所带的军队从不扰民,深受百姓爱戴……”

“俗话说,树大招风啊,李存孝的四哥李存信,嫉妒他的成就,私下在义父面前挑拨离间,最后,李存孝被义父李克用所杀。”

武福有插嘴说道:“那李克用不是很危险了?”

老解元点着头:“正是!李存孝死后,李克用旋即被朱温大军所灭。”

接着,老解元无比地叹道:“后来,李存孝埋回三晋这块大地,百姓们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敬重他的武功和为人,都祭拜他为山神,山西的山神啊!百姓心中的英雄!他的墓地,至今都没有人动过。”

此时的老解元,骄傲地说道:“我们改了史上文人的一首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李,谁人保河东。

这就是我们山西人,在乱世对英雄的思念;我们霍山就有好几座山神庙,长年香火不断,这都是老百姓的期盼啊!”

老解元说到此处,长叹了一声:“可惜啊!我们的大好河山,好景不长咯,这几年日本鬼子侵略咱们中国,到处杀人放火,抢夺财物,还要进攻山西,想掠夺我们煤炭的资源,悲愤也!”

武德全惊道:“操!日本鬼子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呀?”

老解元道:“在我们中国东边海外有一个岛国,叫日本,倚仗武器精良竟敢欺负中国,小日本3个月就侵占了我们的东北三省,后来又占领华北和上海好多地方,现在魔爪正要伸向华中和山西。”

老解元转头看着武德全,说:“他们为什么呀?因为我们国家地大物博,宝贝多,日本人眼红啦。”

武德全喊道:“我们的军队干甚,不还击吗?”

老解元抽完了旱烟,磕掉烟灰,给烟枪装上烟丝,旁边小娃立即打火点烟,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吸了口烟,说:“落后就要挨打呀!自古就有这个道理,小日本虽小,但国力比我们强,装备比我们强,人员素质比我们强啊。”

他摇晃着脑袋,喷了口烟圈,很伤感地说:“嘿!真不弄懂呀? 30万的东北军再差,也不能被6万日本鬼子追着打,一下就丢了东三省,三个省啊,痛哉!悲哀也!”

武福有大惑不解,气愤不平的问:“为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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