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东西不值钱他偷了干什么？”
“可能是挑衅这些大家族吧。这些家族厌烦他，可是他没多大危害，就懒得费力擒人了。”
“那他来辛府偷东西能得手吗？”
“要我说很难，虽然猿鬼偷的都是些不重要的物什，但一个大家族被散修盗走东西总归是丢人的，辛城的防范一直比较严，这次提前发现了一定会更加注意吧。”
“歇够了么。”道运欢示意辛该把茶续上，“尝尝我加了料的再继续上山。”
“噗！”元柠把茶水吐出来。
“咦，不要这样无礼！”辛该皱眉道，随后尝了一口同样也喷了出来，“师父你放的这是什么东西？苦涩得很！”
“原来不好吃啊，那我就懒得尝了。”道运欢嫌弃道，“我在那边林子里随手摘的颗果子，这是它的果核。走吧，你们不是要上山么？”
“上山本来就是要见你的，既然你自己下来了就不用再去了吧，元柠走几步就喊累。”
“不要胡说，山上好风光怎么能不去？我要给我的新徒儿上第一堂课。”道运欢顿了顿，“小柠你不想走路就叫师兄带着你飞上去。”
“可是师兄说你不许他在山上乱飞。”
“那是前几年他刚学会御剑飞行，这山岭地势复杂又险峻，他老是摔到树林里我要找很久才能把他捡回来，所以就要他别在山上飞，在别的地方飞没遮挡物我好找着他。”
“这就是你不许我飞上山的原因吗？亏我这么多年来找你都是走上去的！”辛该欲哭无泪，“可恶的师父，可怜的徒儿啊！”
三人一同飞到山顶，元柠才发现原来这寂夜岭是长长的一大段山脉，靠近辛南湖的这边不是最高的主山，只是从树屋那边过来视角使然，辛南湖畔这山遮住了后面延绵不绝的高耸之物。
“师父就住在这个山洞里面吗？”元柠显得失望极了。
“你这小鬼没见识，知不知道什么叫别有洞天？”道运欢没好气道，“一定是收徒收得太爽快了，让你们以为我是个什么没用的角色。”
临近山顶的小道旁有一个两丈高一丈宽的洞，看上去十分寒酸。
正值大太阳天，天气炎热起来，可一走进这山洞顿时感觉清凉万分，旁边的小灯自动亮起荧光。元柠凑到灯旁仔细观察，没有灯芯也没有灯油，里面有一团东西跃动着发出光亮。再走数十步，果真豁然开朗，一整个洞顶都发出自然的光，就如同在外面一般。山洞里器物齐全修缮精美，完全比得上辛鹏的大殿。
“果真是别有洞天啊！”元柠惊叹，“师父诚不欺我。”
“那还用说，来，咱们去下面一层。”
元柠没想到山洞竟然还有上下层，沿着洞内的阶梯走下去，这一层的洞顶是绿叶枝丫，用什么东西涂画上去的，栩栩如生，如果不凑上去根本看不出是假的。
“坐吧。”地上有蒲团，道运欢开始泡茶，“务必尝尝我寂夜岭西二峰的佳茗。整个夏土都说辛云山的茶是世上最妙，那是他们没尝过师父我培育出的好东西。”
“先给你说说修炼之路吧。人族修士的起源都是山海修炼法，它是人族吸收天地能量的基本法门，各家族门派的修炼法都是在这个基础上的变种，大同小异。都分为五个大境界：开山、入海、腾云、羽化、还虚。五个大境界之间差距大得无法弥补。”道运欢说到这里停住了。
“那师父你是什么境界呢？”
“等的就是你这个问题，你来猜猜。”
辛洵心想既然猜那肯定就猜最大的，就算猜错了师父心里也高兴，一时之间被自己的聪明惊到了：“我猜是还虚境！”
“若如你所说就好了。”道运欢笑了笑，“你要对当今修士的水平有大致了解。一旦进入还虚境，无论在还虚几阶，都是世间几乎没有敌手的存在了。这样的顶级大能是有的，但全部隐居，所以你在任何地方见到的高手都不可能是还虚境。你师父我是羽化境第四重天，当世有名的高手都在这个境界，其一是因为还虚境太难晋升，其二是羽化境这一个大境界就有着十八重天，绝大部分修士都无法突破这十八重天的。”
心中一喜，元柠想师父在当世能见到的人之中，也排在最顶级的大境界，已经是十分强大了，有这样的师父自己一定也能修炼得有所成果。
“那辛该哥哥是什么境界呢？”元柠发问。
辛该本来在细嗅道运欢的茶叶，听闻提起自己，抬头看着元柠。
“你的师兄虽然总体看来是个废物，但灵力修为还是很高的。他已经是入海境三阶巅峰了，一般辛家子弟能突破到入海二阶都算不错。开山、入海、腾云这三个境界，全都只有四个小阶段。”
“那既然辛该哥哥的修为这么高，为什么还要这么说他呀……”元柠想替辛该说话。
“这些境界都是在给灵力的总量分级，灵力再多，也需要心法控制才能发挥出作用。”道运欢瞥了一眼辛该，此刻他已经再次低下头摆弄着茶具，仿佛根本听不见两人说话，“你师兄心中有执念，不肯修习心法，所以战斗力并不算太高。他一旦打架就是胡乱用灵力砸向对方，阴差阳错竟然也能战胜一些人。”
道运欢的话语有些微妙，元柠可以品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辛该完全不愿修习心法，要知道辛家以实力为尊，而辛该本身其实很有天赋的，不修心法实在太浪费人才。
“现在我为你讲述修炼之法吧。要想修行，必须找到人体的一个隐秘之处……”
“嘿嘿嘿……”元柠忍不住偷笑。
“不是吧，这种词都能想歪？”辛该惊了，也坏笑着拍了怕元柠的脑袋。元柠瞬间意识到自己无礼，小心翼翼瞟了眼师父，没想到道运欢毫无怒意，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师父的脾气太好了些，元柠暗想，再回想他之前被树枝挂住衣袖的样子，这就是得道之人的淡然吗？
“这个隐秘之处里蕴藏着一丝先天之气，先天之气很微弱，却与灵力如水火般不能相融。两者一旦接触，就会产生猛烈的爆炸，先天之气越旺盛的人，爆炸就会越大。因此先天之气便是评判一个人修炼天赋的最早标准。”道运欢接着说。
“爆炸……在体内吗？那我岂不是会灰飞烟灭？”元柠有些担忧。
“的确是在体内。修士要将灵力引入到隐秘之处，使其与先天之气接触，随后在隐秘之处爆炸，在这爆炸中隐秘之处便会被开辟成巨大的灵境。先天之气消失，灵境可容纳巨量灵力，这便是修为。整个过程全在隐秘之处，并不会伤及肉体。”
“原来是这样。”元柠悟性不错，听得很明白。
“具体的运气方法，喏。”道运欢抽出垫在茶壶下面的一个小册子，“这上面都有，你按照它去学会运气，很快便能尝试开辟灵境。”
元柠接过这个小册子，上面还印着一圈茶渍，封面上也没有书名。翻开一看，字数不多，但却没有一个认识的。这才发现自己并不识字。
“师父……”元柠弱弱地喊，“我好像是个文盲……”
道运欢完全没想到元柠根本不识字，一下子也苦了脸。思忖了片刻拎起辛该的脖颈，道：“小该，为师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负责教会师弟认字，半月之内要把这本东西看明白，尝试开辟灵境，成不成？”
辛该也有些苦恼：“我没有教过人认字啊，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任务交给你了，你便好好教导他。小柠既是你的师弟，又是你异姓兄弟，你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过要好好待他？事成之后为师请你们吃一顿碳烤火丸鸡。”道运欢威逼利诱，脸上却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若是不答应，那就给我乖乖修炼心法！”
“好吧……”辛该苦着脸，只好答应。
“如此，那该讲的都讲完了。尝尝我特制的茶，从选种、栽植、杀青、揉捏，所有都是为师亲手完成，别人求都求不来。”道运欢说着便给两位徒弟倒上了茶水。
元柠抿了一口：“为什么不放果粒，好苦。”
“果粒？”道运欢鄙夷道，“也只有你师兄和他哥哥二人煮茶还放果粒了，不入流，太不入流了！你要去细品茶叶的清香和回甘啊！”
“可是我不会品，它本来就是苦，我感觉不到回甘。”元柠此时已经深知师父的脾气，实话实说道。
“师父你就不要再难为他了，你这茶不是上次阿冉回阳翟老家带回的茶种么？阳翟的山里人会把这种苦涩的浓茶和牛乳一起煮，你要师弟直接喝也没什么，竟然还要他品出回甘来……”辛该也毫不留情拆台。
“不要胡说！正所谓苦尽甘来，品茶也是一种悟道。”道运欢说着自己尝了一口，“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并不能吃得这样的苦，小该你给我掏个果子出来，真拿你们没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