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的脸上冒起冷汗，生理盐水不由从眼角滑落下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我要死了吗？死在这儿？”在牧九的主观中时间像是被拉长了，剑叶虎与狐狸的撕咬也变得缓慢。
远处山峦叠嶂，天空烈日当头，不见一丝白云，一片碧蓝。
而不远处狐狸与老虎在不断撕咬，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手臂的痛钻心地传来，好像除此之外的一切都被淡化了，对手臂的感官偏偏在此刻又变得尤为清晰，满脑子全是右手传来的痛感。
牧九的记忆又开始恍惚了，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脑子里只有痛，满目都是红色，鼻腔里全是血腥味。
“呦呦呦呦呦～”小狐狸跑到牧九旁边嘶叫，牧九却跟听不到一样，眼睛也好像没有了焦距一样。
神庭被染红的墙面，祭台下的尸体，都是红色的，命格被抽取时好像比这还痛。
牧九晃了一下脑袋，将眼神定格在与狐狸撕咬的剑叶虎身上，左手随手抓住了旁边的一个石头。
牧九从未觉得活着的感觉如此强烈，她甚至都没感受到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就将它一下砸向了剑叶虎好的一只眼。
剑叶虎也显然没想到牧九还有反击，完好的那只眼睛虽然没有受伤，却让它疼痛又愤怒，牧九的行为在它看来完全就是挑衅。
一个蝼蚁的不自量力！
一阵阵强烈而痛苦的吼声波传入牧九耳朵，牧九看到剑叶虎迅速将白色狐狸甩飞，而后向她狂奔而来。
仅仅是一恍神的时间，牧九直接被它一头撞飞，砸在了一边的草地上，手臂再次传来钻心的痛，牧九用力咬着嘴唇来抗拒疼痛感。
“我要死了吗？”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叶虎，牧九不禁在心里发问，像是疑惑，又是肯定。
可正当老虎要走过去再次向牧九发起进攻时，白色狐狸迅速扑到剑叶虎身上就开始撕咬。
“不，神庭之仇未报，怎可死去！”
再次感受到手臂和身上传来的疼痛，牧九咬着牙扫视一遍周围，捡起旁边一块尖锐的石头，趁剑叶虎与狐狸撕咬的时候用力刺入剑叶虎脖子。
老虎剧烈挣扎了一下，再次将牧九甩出去，带起一阵声响。
牧九抽出石块时血液喷在了她的脸上，可她顾不上那么多，也顾不上疼痛，趁着白色狐狸抓挠剑叶虎眼睛时再次冲上去将石头尖锐部分再度刺入老虎已经受伤的脖子。
老虎剧烈挣扎着嘶吼了一声，远处的山林不断有鸟类飞出，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剑叶虎被惹怒后更加暴躁，但白色狐狸也不留情，一直缠着剑叶虎不松口。
牧九在边上一直找准剑叶虎脖子动手，手背尖锐的石头磨破了也没有去管。
剑叶虎大概是被白色狐狸和牧九缠的不耐烦，将目标转向小狐狸，眼看着剑叶虎不顾一切扑向小狐狸，牧九神色一凝，用背挡在了小狐狸身前。
“啊！”
剑叶虎一爪落上了牧九的背上，带起了几道血痕，牧九忍不住发出痛呼声。
可接着又被剑叶虎甩了出去，头部狠狠撞在一个石头上，而小狐狸被牧九稳稳抱在了怀里。
耳边传来一阵阵嗡嗡声，牧九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连小狐狸什么时候离开她的怀抱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牧九才靠在草坪上，一脸恍惚的看着已经死透的老虎，以及旁边奄奄一息的白色狐狸和身边还在叫唤的小狐狸。
牧九口中发出痛呼声，脸疼得皱到了一块，占满了污垢和血，手臂依旧很痛，血暂时止住了，手上被尖锐石头磨破，又肿又痛，而头部也还在有些痛感。
身上的麻衣破碎不堪，却也未能幸免鲜血和泥土等的污染。
等过了很久，耳边的耳鸣才散去，周围一片安静。
牧九停下痛呼声，就这么看着那只死透了的剑叶虎尸体，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一直恍惚着。
天色渐渐黑下来，牧九才缓回一点力气，可肚子又传来一阵阵饥饿的催促声。
旁边小狐狸就蹲在那儿，白毛上沾了鲜血，不过和牧九比起来要好太多。
它也是就这样蹲着，不叫也没有其他动作，乖乖呆在牧九旁边。
牧九眼球微转，才发现那只白色狐狸已经死了，就在剑叶虎尸体旁边。
看着剑叶虎和白色狐狸的尸体，牧九一时间有些沉默，弱肉强食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就如狐狸的死，剑叶虎的死，神庭的倾灭。
总之，自己没死就是万幸！对谁来说都一样。
站起身，牧九往回走去，什么都没带走，没有管躺在地上的剑叶虎尸体和狐狸尸体，也没有带走小狐狸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