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官澄便去寻了上官瑞,准备打听案卷的事情。
“父亲,当年慕容府的卷宗是不是存在宫中?”上官澄开门见山。
上官瑞一愣,突然想起了那个夜晚,那场大火,问道:“为何问起这个?”
上官澄不打算隐瞒,想来都是为着阿瑶,虽然荒唐了些,但是上官瑞还是会帮忙的。
“如此说来,那个千机公子可以救阿蕴?”上官瑞问道。
“昨日他答得笃定,想来是有把握的。”上官澄道。
上官瑞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道:“可为何那公子别的不要,便要慕容府的案卷?当年那件事,一直是陛下心中的一根刺啊!”
上官澄看着自己父亲那神思的模样,便知道他在回忆那件不愿回忆的往事了。
那时候,上官澄还小,不过才刚刚十岁,虽是从小习武,但也正是顽皮的时候,无忧无虑的,哪知道府外的事,那时候的上官瑞也不过只是户部的一个小小侍郎而已。
“那也是大梁的一根刺,大梁百姓的一根刺啊!”上官瑞轻轻叹息道。
“父亲!”上官澄这一喊,便将上官瑞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上官瑞想了想道:“这案卷不易拿到,我曾经在御书房看到过一次,陛下似乎将这案卷单独放在了御书房。”
上官澄犯了难,御书房可不是寻常人能进去的,况且,就算能进去,又如何知道陛下将这案卷放在哪里了呢?
上官澄看着上官瑞回忆往事后,一副惆怅的模样,便不想再打扰:“父亲好好休息吧,孩儿先告退了。”说完,上官澄便挎着步子向屋外走去。上官瑞还想提醒些什么,但是想起上官澄刚刚坚定的神情,又想起上官瑶和上官蕴,便也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为人父母,护着他们就是了,别像了慕容将军,护着这江山,却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唐婉容从里屋缓缓走了出来,走到上官瑞身旁,握住了他的手又道:“孩子们都长大了,会有自己的思量的。”
上官瑞看着身旁的唐婉容,点点头,又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抽出,继而又覆上了那双柔软的手,用力握紧。
唐千雪知道上官澄来找了上官瑞,早就候在了屋外,见上官澄走出来,便快步走到上官澄身旁:“澄哥,姑父如何说?”
“父亲说那案卷在御书房。”
“御书房?陛下将那案卷放在那里干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未了吗?”唐千雪猜测道。
上官澄摇摇头,唐千雪知道拿到这案卷十分难,脑子中飞快的想着办法,突然灵光一现,道:“要不我们去求求逸王殿下?林言菀同我说,陛下这几日一直召见逸王殿下去御书房谈论政事,想来,逸王殿下是有机会的。”
上官澄不是没想过找梁胤寒帮忙,可是毕竟那案卷里记载的是叛国的大罪,且那带头之人一个是他的师父,一个是他的好友,他心中的结是否过去了呢?
唐千雪看着上官澄的表情,以为他还在纠结,继续劝说道:“林言菀还说,听她父亲说,慕容家刚出事那几年,逸王殿下似是为这事和陛下有过多次争吵,所以陛下才会让他去边关历练反思,想来殿下也是不愿相信慕容将军这样忠君之人会叛国的。”
上官澄突然好奇:“你何时同泽阳郡主说过这么多话了?你不是最讨厌她的嘛?况且,你又是如何判断慕容家不会叛国呢?”
唐千雪不知为何,脸突然红了,但又不服气道:“林言菀这个人虽然挺骄纵的,但心地还算善良,本小姐就原谅她小时候做的荒唐事儿,暂且把她当成是朋友吧!”
唐千雪草草解释完,又马上转移话题道:“澄哥,你别看我是女子,我最羡慕你们这些做将军做统领的人了,小时候在唐门,我也总是缠着爷爷父亲,缠着师兄们给我讲讲战场上的事儿。
“慕容将军千里奔袭北燕的故事,还有慕容将军在九云峡以三千将士击退一万敌军的故事,我都能倒背如流。澄哥,你说如此以命搏大梁安定,以血筑大梁盛世的人,怎么会叛国呢?我小时候还想过,等我长大了,我定要去见见慕容将军,而且我还听说慕容少将军是难得的美男子,我还想一睹少将军的风采呢,可是没想到,我还没长大,他们就离开了。”
唐千雪起先说的激动慷慨,说着说着,便惋惜起来。
上官澄很少看见唐千雪如此,想说些什么活跃一下气氛,便打趣道:“没想到我们千雪不仅想当女将军,还倾慕于慕容少将军啊!”说完,上官澄便笑出声来。
“想当女将军是真的,至于少将军,只是单纯想看脸!”唐千雪真挚道。
上官澄想了想,突然道“看脸的话,你看幸川的,不就行了吗?”
唐千雪听到这个名字,心就跳得飞快,整个人也开始紧张起来。上官澄见她如此模样,不禁觉得有趣,伸手指着走廊上的人,唐千雪看过去,那人青衣飞扬,不是骆幸川又会是谁呢?
骆幸川站在走廊上,侧对着他们,硬朗英俊的面容,挺拔的身姿,双手负在身后,说是武将,却毫无军营中潦倒的作态,周身竟有些淡淡的书生气。唐千雪是江湖中人,最不喜的就是一些舞文弄墨的书生,可今日她竟有点痴迷于骆幸川身上的书生气。
唐千雪看骆幸川竟有些看得呆了,她想,若是现在骆幸川发现了她,朝她奔跑过来,那么她也定会毫无顾忌的奔向他,拥抱他!
廊上之人感受到了周围炙热的目光,转身看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唐千雪和上官澄。骆幸川看着眼前女子,心中竟都是满足感,不知为何,情不自禁地笑了。
骆幸川的笑是如此的好看,好看到唐千雪慌了神,匆匆转身。唐千雪捂住着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又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轻声道:“我好像真的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