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箱里暖烘烘的,而深山的夜晚温度有些低,出来便被凉风罐体,雅沐鼻子一痒便打了两个喷嚏,想要陇紧衣裳发现抓了个空,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围披风便出来,尚未回身去拿,碧荷已经把披风搭在身上。
雅沐系好披风回眸一笑以示感谢。
子菲上前握她的手:“可是着凉了?”见她手指冰凉,不由自责道:“你体内寒气尚未除尽呢,都怪我不老实老是抢你被子。”
雅沐宽慰的话尚未出口,鼻子又有些痒意,连忙挣脱她的手,脸转向另一边又打一个喷嚏。确定不会再打,这才吸一吸鼻子转回来:“没有的事,碧荷不是守在一旁看着吗,你不老实了她自会看顾着我,不会让我挨冻的。可能是里外温差有些大鼻子有些发痒,一会儿吃粒驱寒药就好。”说完便拍拍身上怪爷爷调的药丸,晚上的份例还没吃呢。
“凤兮,你马上去膳营寻人熬些姜汤送来给四嫂驱驱寒气。”然后上前把子菲扶下马车,握着她的双手轻轻摇头,让她不要自责,这才看向雅沐说:“四嫂,先回营帐吧,山里夜凉寒霜重,容易加重病情,等一会儿安顿好便让孔姑娘再给你号一下脉。”
雅沐不好意思的道谢:“让临王殿下操心了。”
君临天:“四嫂客气了,走吧。”然后便护着子菲往自己的营地走去。
雅沐走了几步,突然反映过来,之前一心只想着来看热闹,却忽略了一个让人尴尬的问题,就是她的住处。这儿不比府里,关起门来外人无处知晓。可是如今纵目睽睽之下,再加上前阵子的媚药事件人尽皆知,若是分开住,人们必定会疑惑,甚至有可能怀疑殿下有隐疾;可若是同住只怕也不可能,当真是进退两难。
落尘见太子妃停下步伐,不由问道:“太子妃怎的不走了。”
雅沐看着前方君亦然的背影,试探着问:“落尘,你说此时回府还来得及吗?”
落尘大声惊呼:“什么?”
雅沐没料到他是这种反映,想掩他的嘴都来不及,前面的人纷纷回头看过来。雅沐抱怨的看向他:“你就不能小声点吗?”
子菲:“雅沐,怎么啦?发生何事了。
雅沐立马走上前,距他们三步远的距离停下,低垂着头,嗫喻道:“那个…那个就是…今晚我…我…”‘住那儿’三个字实在问不出。
从未见过她说话如此吞吞吐吐的,子菲有些担心,正想走近些,君临天连忙制止,给她一个莫要担心的眼神,边把人带离此处边大声说:“此事便交由四哥处理吧。”
君亦然看着那个低着头、神情很是无助的身影,忆起方才见她连着打喷嚏时,脚步不由自主的便要走过去。当他意识到时,生生的顿下步伐。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或许那一刻自己心里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她身染寒疾是因为自己。
“走吧。”
……雅沐听到声后抬起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后脑勺,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落尘见她还是呆愣着,忍不住催促道:“太子妃,太子妃,快醒醒,人都走了,您还愣着干嘛。”见她终于跟上去,又忍不住嘀咕道:“真是没出息,平时挺精明的,一到殿下跟前就变得像个缩头乌龟。”
……
走了一段路,这时雅沐才想起还有冉伊洛这个人呢,于是开始左顾右盼的寻找也不见踪影:“落尘,你可看见表小姐人在何处呢?”
“自是在住处,刚下马车临王殿下便让人带去住处安顿了。”
“那我就放心了,回头你寻个信得过、功底好的兄弟跟在身边保护她,出门在外,她一个弱女子可不能出事了。”
落尘鄙视的看他一眼,忍不住打击她:“太子妃可知,轩王妃的武艺在盛京城女子中算是拔尖的。”雅沐点点头,不知他提这个是何意。
落尘又问:“那太子妃可知,她身边带的两个婢女武艺不在轩王妃之下。”
雅沐摇头,感觉晴天霹雳,身边的婢女居然会武功?
“所以啊,太子妃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雅沐:“我决定了,等回去后我也要学武,将来保护自己。”
落尘:“太子妃放宽心,属下会护着您的。”
雅沐斜睨他两眼,提醒他:“你又不可能一直跟在我身边。”
落尘叹道:“说得也是。”苦恼了一会儿,想起那个毛手毛脚的丫头,突然又重燃希望:“那您可以让柳儿学,属下可以教她。”脑中开始臆想每日如何教学折磨她,让她喊自己师傅,看她还如何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
雅沐看他脸上得意神色,直接泼冷水道:“她迟早是要嫁人的。再说了,靠山山倾,靠树树倒,不如靠自己最实在。”
落尘心思转换一圈,在这一刻似是下了某种决心,认真问道:“太子妃当真要自己学武?”
见他认真的神情,雅沐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有些歉意道:“自然是假的,我连绣花针都掌握不好,更别提武枪弄棒这种大动作,太有挑战性的事物都不适合我。”跟落尘拌嘴只是想掩饰心中的孤寂与落寞感,那个身影一如既往的冷淡,让人不敢亲近半分,对他的话语也不敢抱任何希望;害怕希望的背后是失望,害怕自己的心会再次痛到崩溃。
落尘年岁尚小,时常嘴上得理不饶人,心肠却比谁都热,总会在不经意间给她一种温暖。也只有在这种时刻,雅沐才会感觉自己的心不会冷。
在她话落之时,身后响起一声的闷笑声,雅沐与落尘同时向后看去,见落蔼不知何时跟在了身后。落蔼见自己行迹败露,忙收敛神情,用手指指身后,用意是在说他奉命带人搬运行礼,并不是故意跟着偷听,而是你们行动缓慢,他这才赶上了。
见他们没有动的意思,落蔼握拳抵在唇部假意轻咳一声,然后恭敬的伸手:“太子妃请吧。“三人这才继续向前走,落蔼趁机提议道:“其实属下倒是有个提议,太子妃您不是会医术懂药理嘛,研究几种毒药出来,那可比世上任何武功都强。”
雅沐摇摇头:“提议虽好,到底霸道了些。怪爷爷说过,学医是为了救人而不是用来害人的,若是让他老人家知晓我怀揣着此等恶毒心思,非得扛把大刀来灭了我不可。”想想都觉得可笑又可怕,补充道:“再说我的医术也没到那个地步,瞧个头疼脑热倒还行,其它的我也不敢下手。”
落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暗道太子妃还是太善良了些,他方才不过是找着了机会试探一番,从未想过真的让她制毒药自保。若是连堂堂的太子妃都得靠自己,那要他们这些护卫做什么?笑道:“属下只是随口一说,太子妃莫要放在心上。”
“对了,你倒是提醒了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冉小姐那边虽说有婢女会武功,到底是女子,还是要安排人暗中保护。”
“太子妃放心,殿下早已有安排。”
落尘调侃道:“想不到太子妃与殿下想到一处去了。”
雅沐假装没有听到,加快步伐走在前,而兄弟俩在后,始终保持落后一步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