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徐倩娇从梦魇中惊醒，猛的坐起身时发现自己全身冷汗直流。
窗外的玻璃上还有雨水的敲击声，滴滴答答的跳动的十分欢快。
窗帘遮的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微弱的光线一开始并没有被她所察觉。
她茫然的环视四周，短暂的沦陷在了如同雾霾般的黑暗中。
“你醒了？”
身边传来温柔的声音。
徐倩娇惊慌的扭头，终于看到了一直陪伴在她床边的傅云然。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像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农民的放松了下来。“是你。”
“嗯，是我。”
傅云然凑上前，她看清他清俊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遮拦。
他摘下的眼镜被搁置在一旁。
“要喝水吗？”他问。
徐倩娇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睁着无辜的双眼，乖巧的点头，瓮声瓮气的说道：“要。”
傅云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带着些许宠溺的温柔。
他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旁的眼镜戴上，对她安抚的笑了笑，站起身便出去给她倒水去了。
门随着一声哔——的声音被关上。
徐倩娇这才懵懵懂懂的回过神来，她连忙起身走下床，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哗的一声打开窗帘，她看到外面阴沉的天色，朦胧不清的世界。
她别过头去看时间，发现现在是凌晨六点。
他在这里待了一晚上？
徐倩娇脑子一片浆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昨晚又做梦了，梦见了爸爸妈妈和徐煜……
走廊传来皮鞋穿行的身影，哔——的一声解锁声惊动了她。
徐倩娇有些期待的转过身，脸上带着笑容在看到来人时不由的垮了下来。
开门的不是傅云然，而是梁彦。
“娇娇，我来看你了。”
梁彦一身整齐的西装，头发整理的有条不紊，根根分明的横跨在他风一吹都怕着凉的头顶上。
和蔼可亲的笑容搭配着他精明的眼神，实在令人感到倒胃口。
徐倩娇很诚实的干呕了两下，抬起头一本正经的问道：“傅医生，你怎么突然变得又老又丑……”
“……”梁彦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然后呵呵两声，装作毫不在意的解释道：“娇娇，我是梁医生。”
“喔，原来不是傅医生啊！”徐倩娇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起来。
那表情仿佛在说幸好傅云然没有变得像他一样又丑又老……
侮辱性极强。
梁彦原本准备好的台词一下子给搞忘了，笑容贴在脸上，气的想回办公室啃几块巧克力。
“副院长。”
倒水回来的傅云然颇为意外，他缓缓的绕过梁彦走进房间。
徐倩娇看到他时笑的更开心了，她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满脸依赖。“你终于回来了，来了一个丑老头。”
丑老头？
傅云然清咳一声，将嘴角差点没忍不住的笑意压了下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低头发现她没有穿鞋，不由的皱起眉头。“怎么光着脚？”
“喔，忘了……”
徐倩娇吐了吐舌头，接过他的水喝了几口，然后乖乖的坐回床上。
白皙光滑的小脚丫在床边荡啊荡，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傅云然，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
丑老头被冷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他微眯的眼睛里满是意味深长。
徐倩娇喝完水，拉着傅云然的手，抬起头不满的说道：“他怎么还不走？”
“……”傅云然尴尬的对梁彦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他是来看你的。”
“他为什么要来看我？”她感到疑惑。“我有什么好看的？”
傅云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笑盈盈地抬头去看梁彦，那眼神仿佛在跟徐倩娇一样发出疑问。
梁彦恢复了平静，笑呵呵的看着两人。
“看来病情已经控制好了，傅医生，那我就先走了，待会你到我办公室一趟，有些事想请教一下。”
“好的，副院长。”
傅云然谦逊礼貌的点头，目送着梁彦离开。
徐倩娇抬起头张了张嘴，示意他给她糖果吃。
傅云然领悟到了，笑着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果给她。
徐倩娇笑眯眯地吃着糖果，看着他熟练的用糖果衣叠起小星星。
动作熟练的如同某种习惯。
“你给很多人叠过小星星吗？”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只见他手指停顿了一下，伸手轻轻的推了推眼镜，而后淡淡的说道：“没有。”
徐倩娇没有继续问。
人总是需要保有一些秘密，刨根问底很没有自信。
——
灯火明亮的走廊尽头，有两间对立的房间。
左边是院长办公室，右边是副院长办公室。
医院上下能有幸见过正院长的只有寥寥的几个元老级员工。
两间房间面对面，格局摆设几乎一摸一样。
只是就是这样几乎一摸一样的的房间却分割出了两种身份。
正、副。
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
傅云然现在走廊里，看着正院长门口上那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严沪四十几岁的照片。
那时他还意气奋发，心怀梦想。
而另一边，也是梁彦的照片，那时候的他……
虽然还是丑，但是有头发。
傅云然轻蔑地冷笑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已经，修长有力的手指敲击了几下房门。
“请进，”
他轻轻的推开口，脸上带着冷静从容的笑容走了进去。
梁彦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看着傅云然关门以后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面对着这个年轻的医生，梁彦的笑容不由的加深了几分。
“傅医生来这里也快三个月了吧？”
傅云然点了点头，笑着回答：“下个星期三就满三个月了。”
“可以转正了。”梁彦故作感叹。
“是。”
“傅医生，你和徐倩娇好像过分亲密。”梁彦嘴角带着长辈宽容的笑意，眼睛不偏不倚的直视着他，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表情。
那姿态就像一只卑劣的老鼠在目不转晴的盯着一块奶酪，然后转过头假惺惺地询问一旁的同类，这块奶酪你是不是也有兴趣？
他以为傅云然是他的同类，可惜对方并不认同。
“徐小姐身份特殊，病情也很有挑战性。刚工作就能遇到这样的患者，自然而然的便和她接触的比较多。”傅云然推了推眼镜，从容不迫的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托词。“其实徐倩娇小姐虽然性情不定，但大部分情况下都只是一个单纯柔弱的女孩子，喜欢和人交流，也容易依赖别人。以她目前的状态，倒也不用太过刻意的去监控她的行为，当然副院长是她的主治医生，她的病该如何医治还是由你决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