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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外婆的澎湖湾

祖国的宝岛台湾,有个美丽的澎湖湾,潘安邦的童年就在这里度过。因为父亲是军人,常年在外,他和母亲便与外婆在一起生活。外公很早就去世了,外婆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去菜市场卖菜,以补贴家用。空闲的时候,潘安邦时常会缠着外婆去海边嬉戏玩耍,外婆格外疼爱这个小外孙,总是有求必应。

当时的澎湖还是个偏僻的小地方,村里的孩子长大后,大多去大城市闯荡。潘安邦高中毕业后,却在当地找了份工作,帮旅游公司的客人搬运行李。一个傍晚,外婆又把他领到了海边,指着出航的船说:“小邦,你看那些船,它们都到远方去追求自己的理想,你为什么不去呢?”他说:“外婆,我走了,怕您寂寞啊。”外婆笑了,疼爱地说:“傻小子,你已经长大了,总不能一辈子陪着外婆,外面的世界才属于你。”

在外婆的鼓励下,不久后潘安邦去了台北独自闯荡,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唱片公司发掘。潘安邦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外婆,在筹备个人专辑时,他将自己童年的经历告诉了著名音乐人叶佳修,并请他帮忙写一首歌,准备送给外婆。刚拿到这首歌,他马上给外婆打电话,兴奋地说:“外婆,我唱首歌给您听……”“好啊,我的小邦终于有出息了!”外婆喜出望外,听着听着,忽然哽咽了,电话这头,潘安邦也已泪流满面——这首歌就是《外婆的澎湖湾》。成名之后,潘安邦时常抽空回去陪伴外婆,但是从不提前通知,否则外婆会激动得一夜睡不着。有时,他会突然出现在菜市场,帮着外婆卖菜、收钱。别人认出他时,无不大感惊奇,“你不是潘安邦吗,怎么在这里卖菜?”外婆便抢着回答:“他是我的外孙呢!”每逢此时,外婆脸上才会露出少有的神气。

《外婆的澎湖湾》红遍了华语世界,也让外婆成了名人,许多来澎湖观光的游客都要去看看她。外婆每天早上依然出去卖菜,午休之后,就搬出一把椅子坐在门口,配合游客照相。有人告诉她,你可以向游客收钱啊。外婆赶紧摇头说:“人家来看我,这是我的荣幸,怎么可以收钱呢?”外婆的纯朴丝毫未变。

那次,潘安邦要去湖南长沙演出,事先给外婆打了电话,问她要带点什么。外婆像往常一样,再三嘱咐他要保重身体,又叫他带点云南白药回来。却没想到,这个电话竟成了永诀!潘安邦刚到台北机场,突然得到外婆去世的噩耗,当场号啕大哭。赶回小村,走到外婆家门前的巷口时,潘安邦的脚步忽然迈不动了。往事历历在目,以前回来看外婆,每次临走时,外婆一定要拉着他的手,把他送到巷口,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往回走,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还不时地回头张望。那时潘安邦就站在巷口,目送外婆回家,直到那个佝偻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了,才会上车离开。而如今物是人非,短短的一段路,竟变得如此遥远!外婆静静地躺在屋子里,他扑通跪下,抓住外婆干枯的手,泪如泉涌,“外婆,你怎么走都不跟我说一声啊?”他独自陪着外婆,一天一夜寸步未离。直到次日深夜,公司打来电话,他才猛然想起,长沙的演出已经错过了一场。

潘安邦忍痛告别外婆,连夜启程,一路转机飞到长沙。他来不及化妆就上了舞台,两眼红肿,沙哑着嗓音说:“抱歉,我的外婆昨天去世了,我将为大家再唱一次《外婆的澎湖湾》。”没唱几句,却已泣不成声,数次中断。主持人见此情景,上来劝他别唱了。他哽咽着说:“外婆不在了,以后再唱这首歌已经没有意义,就让我最后一次把它唱完。”全场观众无不饱含热泪,陪着他一起唱。

那次从长沙回来,潘安邦正式宣布退出歌坛,之后的15年再没唱过《外婆的澎湖湾》。

直到3年前,台湾歌坛兴起一股怀旧风潮,潘安邦宣布复出,并将演唱会定名为“再献外婆的澎湖湾”。“坐在门前的矮墙上,一遍遍回想,也是黄昏的沙滩上,有着脚印两对半。那是外婆拄着杖,将我手轻轻挽……”晚风轻拂,歌声悠扬,外婆,您在远方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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