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恩……中午好。”
韩零不是抱怨，主要是红日当空，再说早就有点违心了。他这么正直的人很难虚伪的。
早上6点起来，收拾洗漱然后怕堵车怕赶不上，直接打车去的殡仪馆。
上嗨有11家殡仪馆，PDX区就有两家。昨天临走时候说要去南汇，估计离她近。
韩零7点50就抵达，然后站在门口等。
等到上午11点30。
“抱歉……”
燕南枫让她上车，一边挥手示意后面的一辆殡仪馆的车。一起进去往里走。
“我忘了和你留联系方式。早上我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一起去医院把小北的……遗体接过来。放在这里进行化妆整容、殡殓火化、骨灰寄放等一系列事宜。”
韩零点点头，看着周围：“那追悼会也在这里办吗？”
燕南枫恩了一声：“这里离得近，不想他折腾了。反正也会提供会场布置和主持追悼会的服务。”
示意韩零：“既然来了，一会陪我看看？”
韩零开口：“当然。不然我来干什么？”
燕南枫没多说，从后面拿了瓶水递给韩零。韩零也没客气，打开喝了几口。一上午就在那等着，也没怎么动地方。
“这位家属……你觉得这里可以吧？”
抵达的时候，有殡仪馆主管过来接待。给两人领到一个房间。
不小，而且还有椅子，主持台，还有各色的服装还有工具。
比如跪在那里答礼的跪垫，还有穿着的白色丧服等等。毕竟这里这么正规，指望和老家那种习俗齐备也不现实。
韩零四处走了走，询问燕南枫：“预计能来多少人？也好参考这里的大小合不合适。”
主管开口：“这里可以容纳最多两百人。一般来说都足够。”
燕南枫出神看了一会，没说话。
韩零知道她其实情绪还是很低落的，只是能看出来平时也是个公司领导大概，会更内敛一些。
主动走上前，询问主管：“场地不说，然后花圈，牌子，还有之类的……”
主管开口：“这些都正常。你们提供名字，照片，我们都会相应准备好。至于你打算什么时候举行追悼会，和我们说一声定一下时间，我们就去办。”
韩零看看燕南枫，上前碰碰她：“燕总？”
燕南枫回过神，愣愣看着他：“啊？什么？”
随即看到主管，燕南枫反应过来，手插兜呼出一口气：“时间……三天后。”
将一个文件袋递过去：“这是他的名字，生平，还有照片。”
主管接过打开看一看，大致都没问题，对着燕南枫点点头：“那和我去交定金吧。等结束后一起结算。”
带着两人走，主管开口：“现在就要开始给遗体化妆整理仪容，你们可以去看看有什么要求。”
燕南枫把一张卡递过去，韩零下意识从兜里要拿出什么，结果主管已经拿着卡走了。
韩零想了想，就把手放回兜里。里面握着一张银行卡。
没多久回来，主管把卡还回来又把刷卡的票据也一起给了她。并且带着两人去燕小北尸体那里。
结果没等走近，突然听到哭声。
“呜呜~”
“你怎么这么傻~”
“别哭了。这也不怪你……”
“小北！！！”
韩零愣住，疑惑看着燕南枫。却看到燕南枫脸色铁青，好像比燕小北更像……那啥。
转角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影，以及一个窈窕身材的女孩，女孩正伏在燕小北尸体上哭泣。
化妆师等工作人员都习以为常的等在一边不打扰。
男人轻声安慰女孩，女孩只是伏在燕小北身上哭泣。
听到燕南枫的高跟鞋声音，两人下意识回头，韩零看着女孩好像有点眼熟，大概23、4岁的年纪，很漂亮，还有点清纯，只是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男人是不认识的，35岁左右的样子，高大帅气成熟稳重一看就是上流社会那种钻石王老五，可么有魅力了。
嗬~tui~
韩零跟着燕南枫一起过去。
燕南枫慢慢放慢脚步，看着已经站起抹着眼泪的女孩：“你们还有脸过来？”
女孩低头回避视线。
男人反而摆手：“怎么还算上我了？”
燕南枫看着男人，冷笑开口：“如果不是你挖走她，小北也不会想不开落得现在的结局。”
男人轻叹：“小枫。娱乐圈这种事太常见了，每天没有五个被挖也有三个解约一个跳槽。没见谁都想不开跳楼，这只能说是小北自己心太窄。”
揽着女孩肩膀：“欣怡也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极端，离开你们北风娱乐也还在这个圈子，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韩零将目光投向那个女孩身上，原来她就是燕小北的小姨？
而且还是个小明星？怪不得这么眼熟。
叶欣怡，韩零写娱乐文的，对娱乐圈的大小明星综艺还有影视剧也是涉猎广泛，却怎么也没对上号。估计也不是什么大咖。当然也可能他自己孤陋寡闻？
坦白说至少外表气质看起来迷惑性是很强。如果不是韩零先入为主知道燕小北就是因为这个女孩跳楼，他都觉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不要碧莲总之各种廉，尤其哭泣的时候还梨花带雨。
“是吗？”
“那你呢于琅？”
燕南枫看着男人：“你知道叶欣怡是北风娱乐从创建以来就力捧的当家小花。尤其小北对她倾注了所有心血打造剧本，每天熬夜坐在那里十几个小时不动，腰间盘突出都不去手术。结果你花点钱招招手就给挖走了，你不止是挖走小北的心，也挖走我们公司的根。”
男人叫于琅，看着燕南枫摇头：“一个娱乐公司把根放在艺人身上，这本身不牢靠。你就算不是以资源为主的公司，也该是以营销为主。艺人一走公司就地动山摇，也没什么开下去的必要。”
放开叶欣怡，于琅走上前，双手扶住燕南枫肩膀。语重心长……
“你别动手行吗？”
就被打断情绪。
韩零推开于琅的手：“你说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于琅打量韩零。
“你是……”
于琅询问。
韩零开口：“我是燕总……”
想了想，韩零开口：“燕小北的朋友。”
叶欣怡狐疑看着他：“小北有朋友？他每天都宅着写剧本，怎么会有朋友？”
韩零平静开口：“可能你事业心比较强吧，没有精力关心他的事。”
叶欣怡语气一滞，于琅对着韩零：“这里我们要谈点私事，你看你能不能……”
“我可以走，可以回避。”
韩零轻笑指着燕小北：“不过如果我不管，就可能是他起来管。也可能是晚上单独找你们谈。你们确定让我走？”
叶欣怡一激灵躲在一边，而于琅也下意识看看燕小北，眉头皱了一下，随即不在意看着燕南枫：“小北的朋友还挺有趣。不过在这里说这些会不会不尊重……”
“你们走吧。”
燕南枫打断，越过于琅过去，体贴温柔给已经不动的燕小北整理头发。
看了叶欣怡一眼：“哭也好笑也好，小北是不会回来了。”
平静看着于琅：“不过我还活着。”
“燕姐~”
叶欣怡还要说什么，燕南枫指着门口：“滚！！！”
叶欣怡吓一跳，看看于琅。于琅目光示意一下，叶欣怡揉着眼睛走出去，但于琅没走。
手插兜看着燕南枫，于琅叹息：“小枫。公司关了吧，来我这里做经纪人总监。叶欣怡随你出气，出够气了就把所有艺人管起来，不要太累了。”
燕南枫嗤笑看着于琅：“你打得好算盘。先是挖走那个贱人，害得小北自杀，现在又要我把公司关掉去给你打工？”
韩零点头：“一箭三雕。顶梁柱挖走了，编剧整跳楼了，老板也要弄去当职员了。”
燕南枫觉得此刻不该笑，但没忍住。
于琅目光有些冷，表情还算温和看了韩零一眼，对着燕南枫：“我是好意。我说过你公司架构不合理，没有小北出事你也支撑不了太久，何况现在叶欣怡和小北都不在了。你公司没了艺人，没了小北做内容，就剩下你一个光杆老板而已。”
似乎不想听韩零再说什么，于琅直接开口：“我先走，追悼会再见。你好好考虑，琅嬛传媒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经纪人总监的位置也永远留给你。”
说完迈步离开，留下不为所动细心给燕小北刘海梳成中分的燕南枫，以及目送于琅背影消失的韩零。
嘀咕了几句，回头看到燕南枫，韩零随手拉开她的手：“已经走了。”
燕南枫深呼吸，礼貌示意等在一边很久的化妆师和入殓师开工。
“竞争对手？”
韩零询问燕南枫。
燕南枫点点头，又摇摇头。
韩零一顿，看着燕小北被推走，示意燕南枫去一边坐下：“那个女孩就是……”
燕南枫没说话。韩零也不好多问。
干脆转移话题：“你是做经纪公司的？娱乐圈？”
燕南枫恩了一声，看着韩零：“我没和你说吗？”
韩零摇头，从兜里拿出几张叠得很整齐的纸：“这是你弟弟昨天在楼顶撕掉丢下来的，有几张飘进我窗户里。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燕南枫接过，看了一眼，手攥紧。
韩零开口：“他是编剧？又是做什么内容？”
燕南枫呼出一口气，起身开口：“走吧。还有别的事要准备。”
韩零愣住：“那这里……”
燕南枫开口：“交给他们就好。三天后再过来。”
韩零没多说，跟着她一起出来上车。
离开了殡仪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