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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苦酒(今天第二更)

卢苇走了没多久,卢菁回来了,夫妻俩赶忙把她拉进书房:“你妹妹刚才突然跑过来说,她要报托福班,还准备去国外读书,她这是怎么了?”

卢菁心里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对父母说道:“小妹这次肯定是认真的,她对我和小川都说过这事儿,你们就听她的吧。”

她不能告诉爸爸妈妈,这里面还有另一层原因,妹妹是为了让自己和小川好好在一起,才选择了走这条路。

卢国民和杭丽一起去了卢苇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却没反应,推门进去后才发现,卢苇正戴着耳机,在做英文听力。

两人悄悄关门退了出来,卢菁走过去对父母说:“小妹肯定是在学习,我们都别去打扰她。”

“她这是......吃错药了?”卢国民禁不住连连摇头,“她居然会主动学习?”

“爸爸,哪有你这样说小妹的?”卢菁不高兴了,“这只是开始,小妹和以前不一样了。”

卢苇第二天起得很早,她在房间里背了50个英文单词,然后早饭也没吃,就直接打车赶往南桥大学家属院。

她的保时捷还停在楼下,昨天她是跟着彭俊走的,就没有把车开回去。但她现在不是来取车的,而是直接上楼,去敲秦小川的家门。

她昨晚在电脑上查了很多哈佛商学院的资料,发现确实如爸爸所说,这所世界名校每年8月中旬开学,必须本科毕业后才能报读,她为此大伤脑筋,一晚上没有睡好,天亮后就急着来找陈教授,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提前一年毕业。

秦小川去医院上班了,现在不在家,陈虹开门后,见卢苇周末一大早就来了,心里惊讶不已,而她也听说了,卢苇最近两天在学校里上课很认真,但昨天放学后,却是跟着一个开法拉利的男人走了,她自然猜不透这小丫头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卢苇开门见山:“教授,您平时一直很关照我,我现在要请您帮我一个忙,我希望明年六月份,大二结束的时候,就能拿到大学毕业证书,也就是提早一年毕业,因为我要去国外读书,我想早点去,我不想在国内读所谓的大三,有什么办法能做到吗?”

“来,坐下说,”陈虹拉着卢苇在客厅坐下,“说慢点,我还没听明白。”

“我想去读哈佛商学院,但是本科没有毕业的话,他们不会要我的,可我想明年8月份就去,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早点拿到大学毕业证书?”

“嗯......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但我要问你,你这是下定决心了吗?”

“当然是!”

“那你昨天还跟着一个开豪车的男人走了?”

卢苇哈哈笑了起来:“教授,您也知道啦,这消息传得真快,但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哦?这该不会是你从哪里找来的挡箭牌吧?”

“教授英明!昨天那个男人是彭俊啊,我要他冒充我的男朋友,让所有人都看到,那我以后就能耳根清静,专心读书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我现在明白了,”陈虹笑着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看来你这次是认真的。”

“教授,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好让我提前大学毕业?”

“现在时间还有点早,过会儿我打几个电话问问,你别急。”

“我当然急啊,为了这事儿,我昨晚一夜没睡好!”

“你这丫头,突然就那么急着要出国,你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说,你想要躲着谁?”

卢苇一阵心跳加速,但她不能在陈教授面前,表露出任何异样的举动,只能说:“我想早点去留学,回来接手爸爸妈妈的公司。”

陈虹开始给学校里的领导书记们一个个打电话,卢苇在一旁紧张地听着。

“丫头,有路了!”半个小时后,陈虹笑着告诉卢苇:“只要你能在明年夏天大二结束时,同时考过大二的期末考试和大三的结业考试,还要通过毕业论文答辩,那么就同意让你提前一年拿到毕业证书,当然,你老爸还得出点血,给学校捐个五十万的赞助费。”

陈虹没有告诉卢苇,刚才打电话的所有人,都不好看成绩平平的卢苇可以提早一年毕业,他们只觉得这是在白送五十万的赞助费而已。

“谢谢教授,还是您面子大!”卢苇立刻送上一个马屁,接着又说:“我先告辞了,这事儿我必须马上回去和爸爸说!过几天我再来看您和姐夫!”

陈虹还没反应过来,卢苇早就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她奔下楼后开着保时捷就往家飞赶。

杭丽正在客厅里,突然看见卢苇风风火火地进来了,马上就问她:“我还以为你没起床呢,你这是去哪里了?”

“我六点不到就起来了!妈妈,爸爸他人呢?”

“在书房里。”

“爸爸爸爸!”卢苇往立刻往楼上跑去,“妈妈你也一起来!”

卢国民见小女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还没问她怎么回事,卢苇就直接开口了:“爸爸,给我五十万!”

卢国民一惊:“五十万?你要干什么?”

卢苇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爸爸妈妈,这时候卢菁也来了。

卢国民想了很久才说道:“卢苇,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你愿意接手公司,我和你妈妈都很开心,但你何必要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读完大二大三的所有课程,还有毕业论文和托福考试?你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地出国念书?”

卢苇不敢正面回答爸爸的问题,她脑子疯狂地转动着,瞬间就想好了该怎么说:“爸爸妈妈,你们不会是舍不得这五十万吧?请相信我,我不是在开玩笑,只要花五十万,我就有机会能提早一年毕业,也就意味着可以买到未来一整年的时间,这太值了!虽然在以后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的压力确实会很大,但我肯定会拼尽全力去做到的!”

她又跑到爸爸的书桌前,在一张纸上,刷刷写了几行字:“这是借条,这五十万,算是我向你们借的贷款,如果我做不到的话,那么就从我以后的工资里扣吧!”

“好!”卢国民拿起借条,毫不犹豫地塞进了旁边的碎纸机:“卢苇啊,就冲着你的这股劲头,是花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的,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哪怕你最后没有提早一年毕业,但只要你能把这股劲儿保持下去,这钱我也花得不冤!”

“谢谢爸爸妈妈!”卢苇立刻在父母脸上各亲了一口,然后拉着站在书房门口,一直不说话的卢菁走了:“姐,我有话和你说。”

卢苇把姐姐拉进了自己的房间:“大姐,你刚才怎么不帮我说话?我这么做不止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和姐夫,你应该明白的。”

卢菁轻叹一口气:“小妹,你的心思,姐其实全都知道,我刚才之所以没说话,是因为我真的真的舍不得你出国......总之,我欠你的,以后一定会还给你。”

“我的傻大姐,你没有欠我什么,你和姐夫好好地在一起就行了。对了,我虽然会在外面上托福班,但课外的时候,我想要姐夫再给我练练英语口语,姐夫在美国留过学,他的美式英语说得可好了,你会同意我找姐夫练口语吗?”

卢菁笑着点点头:“没问题,这个你直接去和他说就行了,不必来问我啊。”

卢苇格格直笑:“那不行,我必须要提前和你打声招呼啊,因为姐夫和我说过,你从外表看上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事实上可是个醋坛子。”

“哎呀,这个老干部,居然这么说我,下次我要好好骂他了!”

几天后的晚上,卢家举办了家宴,邀请陈虹母子来家里吃饭,因为经过陈虹的努力协调之后,南桥大学校方已经正式决定了,给卢苇提前一年大学毕业的机会,但是之前约定的那些条件,却还是一个都不能少。

吃饭时,陈虹笑着对卢苇说:“丫头,好好争口气,明年六月份就拿到毕业证书,早日出国留学!”

卢苇嘿嘿笑着:“我当然要努力啦,再说了,我也不能给您丢脸不是?”

陈虹笑个不停:“这丫头就是会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卢苇对秦小川和卢菁招招手:“姐姐姐夫,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们说,带好你们的酒杯。”

在客厅的角落,卢苇对秦小川说道:“姐夫,我以后每周二晚上和周六全天要上托福班,其他时候只要你晚上有时间,我可以再来找你练练英语口语吗?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和我用英语聊天就行了。”

“小川,你必须要帮帮卢苇啊!”卢菁在一旁插话,她前几天在和秦小川约会的时候,就已经和他说过这事儿了,秦小川自然满口答应,现在她这么插上一句,只是在妹妹面前表个姿态而已。

秦小川回答地极为爽快:“没有问题,只要我晚上在家,你随时都能过来。”

“那我就谢谢姐姐姐夫了!”卢苇笑着端起手里的酒杯,分别碰了两人的杯子:“我会用心学习,争取按照预定计划,明年八月出发去哈佛商学院读两年MBA,反正我留学回来的时候,必须听到你们的孩子叫我阿姨!”

“小妹,姐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啥都不说了,来,一起喝了吧!”

三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是卢苇觉得这杯酒有点苦。

卢国民夫妇和陈虹坐在不远处的餐桌前,都是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们,杭丽说:“这三个小家伙的小团体可真不错,居然在一旁说起悄悄话来了。”

卢国民呵呵笑着:“以前卢菁和卢苇经常会吵架,但自从她们认识了小川以后,就再也没有吵过嘴了,他们这个三人团体,小川应该是核心。”

陈虹却说:“不对,是卢苇,没有她的话,小川根本没机会认识卢菁,而且你们应该不知道,小川其实可宠着卢苇了,啥事情都向着她。”

杭丽好奇不已:“那卢菁不吃醋吗?”

“不会的,卢菁也知道,小川就是把卢苇看作一个小妹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等三人回到餐桌前,陈虹问卢苇:“你们刚才聊了些啥?”

等卢苇说完后,陈虹立刻对她说:“你姐夫给你上英语课,那么你的大三课程,我给你包了,怎么样?”

杭丽赶忙说道:“哎呀,陈教授,这怎么好意思,让您亲自给卢苇上课?”

“没事儿,小川有时候要上夜班,有时候要和卢菁约会逛街,而我晚上闲在家里也没事,正好给卢苇上课......小川,回去我们弄个排班表出来,给卢苇排一下课程时间。”

“海归双博士给我上英语课,教授您又亲自给我上经济学课程,你们对我那么好,我真觉得我以后应该嫁到你们家,给小川哥做老婆,否则无以为报,但小川哥已经有大姐了,”卢苇端着酒杯站起来,她微微红着眼圈:“谢谢陈教授,谢谢姐夫,你们都那么关照我......我说大姐,小妹我对秦家的大恩无以为报,以后就只能靠你了,你要和姐夫多生几个孩子,知道了吗?”

秦小川和卢菁都明白,这是卢苇再一次对他们俩进行了表态,但三个长辈却是一无所知,在一旁笑得非常开心。

卢苇又一次仰头喝光了杯中的红酒,今晚的酒对她来说,真的好苦。

后来的日子里,卢苇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不分白天黑夜地拼命学习。除了上托福班的两天,其他时候,她几乎每晚都去秦家吃饭,饭后就直接上英语口语课,或者经济学课程。

给卢苇上了几次课后,陈虹对聪明又极为好学的卢苇赞不绝口。而英语方面,卢苇也学得非常认真,她现在和秦小川之间的说话交流,已经完全是用英语了,尽管卢苇还说得不是很顺溜,可每次交流下来,秦小川还是欣喜地发现,她一直都在进步。

卢苇依旧深爱着秦小川,这份爱从来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有过一丝一毫的减少,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和姐姐的感情一直非常稳定,有一次两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父母已经半正式地提出,要他们有空可以去选结婚的新房了,卢苇心里为他们高兴的同时,也暗暗为自己感到心酸和难过,她不止一次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掉眼泪,哭完后擦干泪水,继续埋头苦读。

卢苇对秦小川的感情父母不知道,陈虹也不知道,但是秦小川本人和卢菁,却是知道地清清楚楚。

卢菁看着妹妹日渐消瘦的身影,总是感到万般心疼,姐妹俩偶有单独聊天的时候,卢菁也能从妹妹的表情和言语中感觉到,她对自己男朋友的感情,依旧是那么地深。而秦小川也知道卢苇的内心想法,虽然每次英语对话的时候,她总会装作很平静的样子,但她眼神中偶尔散发出的异样光芒,秦小川却全都敏锐地捕捉到了。

秦小川和卢菁没有向任何人提过这件事,但是两人私底下偶尔说起的时候,也是只能摇头长叹,要怪只怪秦小川那么优秀,那么与众不同,而卢苇这个小丫头,偏偏又是那么地痴情。

时间过得飞快,三个月过去了,卢苇开始放寒假了。

她的期末考试成绩令所有人惊叹不已,学霸的光环开始闪耀在她的头上,但她依旧不为所动,即使是放寒假在家,她也会每天早早地起床背英语单词,上午认真钻研下学期和大三的课程,午饭后睡会儿午觉,起来后继续看书到下午四点,接着去健身房锻炼身体和游泳,晚饭后就看英语书和美剧直到深夜,每天如此。

这一天是小年夜,陈虹和秦小川早早地来到了翡翠湾别墅,今晚两家人相约在这里吃年夜饭。

“陈教授!姐夫!”午睡刚起来的卢苇开心地跑下了楼。

“卢苇不错,我们南桥大学经济管理系的学霸!”陈虹和她开起了玩笑。

“都是您和姐夫的功劳,”卢苇立刻谦虚了,然后红着脸看着秦小川,用英语对他说道:“姐夫,我昨天看了英文原版的廊桥遗梦,有两个地方还听得不是很明白,你给我讲解一下吧。”

秦小川也用英语回答她:“你看这个干什么,这些老旧的英文电影意义不大,你应该看看现代剧,我推荐给你的美剧都看完了的话,我再给你找些新的。”

卢国民和杭丽听到小女儿流利的英语,都是开心得不得了,他们连声说:“今天卢苇别看书了,老是待在家里也不好,让你姐姐姐夫带你出去玩玩吧。”

现在卢国民夫妇都把秦小川当女婿看了,在小女儿面前也没什么避讳,直接就这么叫了。

卢苇上次和姐姐姐夫一起出去玩,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自从她开始认真读书后,就一直没有和他们再出去过。而她也不想再当电灯泡了,一起出去的话,姐姐姐夫的亲密无间,会让她觉得难受和心酸。

“我不去,我不当灯泡,”卢苇却轻轻摇了摇头,“让他们去吧,我要看书。”

卢菁和秦小川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卢苇的想法,卢菁只能说道:“卢苇不去,那我们也不去了,我和小川就在家里陪着她。”

接着,秦小川对卢国民和杭丽说道:“叔叔阿姨,我和卢菁想在春节期间,去日本旅游几天,可以吗?”

一旁的卢苇立刻就愣住了,她偶尔和姐姐聊天时,还是会故意问起,姐姐姐夫间有没有那个过,虽然卢菁一直说没有,但这次两人一起出国旅游,却是不可能再不发生什么了。

卢国民笑道:“没事,你们去吧,医院和警局里都请好假了吗?”

“嗯,我们都请假了,”卢菁红着脸看着爸爸,“那我们去啦,年初二早上就走。”

杭丽说:“好好去玩两天,平时你们都那么忙,是该放松一下了。”然后她又笑着对卢苇说:“这次就算你想当电灯泡,我和你爸爸都不会答应了啊。”

几乎心碎的卢苇倾尽全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才不会去呢,”但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低着头转过身,默默地独自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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