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毓院,季洛左思右想,却总也觉得哪里不对。
“小姐?小姐?”
秋酒出声才将季洛的思绪唤了回来。
“小姐您一向活泼,这两日却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心事?”秋酒看着她,秀丽的小脸上满是担忧,“您有什么事便与奴婢说说,奴婢愿为小姐分忧。”
季洛伸手,轻轻捏了一把秋酒的小脸。
“别瞎想,我能有什么事?”
有事也不会和你说。
秋酒嘟起了嘴,“您可是在想大小姐与太子殿下的事?您…”说着,见季洛迷茫地看着她,又补充道:“太子殿下原本是心系小姐您的,可夫人却想让大小姐做太子妃,小姐,您连这些都忘了?”
“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你以后多与我说这些。”
季洛抓住了关键词,太子,是男主吗?
“秋酒,太子殿下姓甚名谁?”
秋酒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小姐,直呼太子殿下姓名可是大不敬!”
凑到季洛耳边,秋酒小声说道:“陛下子嗣匮乏,仅有三子。太子殿下胤禛,文韬武略,贤名远播。舛王殿下胤麒,武功高强,残暴无道。郦王殿下胤虞,体弱多病,温雅高洁。”
也就是说,男主胤麒现在是舛王,要达成最后登基称帝结局,就得干翻太子胤禛。
看来男主走的是夺嫡事业线。
武功高强,残暴无道,人设是霸道总裁型。
“对了,”季洛把玩着秦夫人送的美玉,“你刚刚说,太子殿下心系我?”
秋酒犹豫了一瞬,回答道:“是的…旁人不知晓,奴婢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还是清楚的,”说着停顿了一下,秋酒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自从您十岁那年在陛下寿宴上结识了太子殿下,殿下便时不时差人给您送过很多书信。”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心的肉总归比手背的肉娇嫩,”秋酒愤愤不平地跺了跺脚,“夫人向来偏宠大小姐,就好像您不是亲生女儿一样!”
季洛低头看着美玉。
不是亲生女儿?
倒也不是没可能。
秦夫人对南韶君是溺爱,对南慕胭是冷淡,而对他南清洛则是居于中间的照顾。
女主按理来说有将军府嫡出小姐的身份已经足够了,但是如果这本书走的是大女主路子,也有可能会有大号,像是别国公主江湖少主之类的。
秋酒低声说道:“大小姐嚣张跋扈,那般骄傲的心性,哪里适合做太子妃,只怕哪天会闯出祸事来…”
这话倒是不错,南韶君的人设感觉就是炮灰女配。
季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秋酒,“那在你看来,我就适合做太子妃了?”
秋酒意识到自己话语过激,连忙认错,“奴婢失言!奴婢失言!大小姐也是皇城顶好的贵女。”
“只是,”秋酒见季洛没有生气的迹象,又补充道,“小姐您姿容出众,又写得一手好字,只不过您行事低调,才没有大小姐和二小姐那般的名声。”
季洛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铜镜中映出的面容。
毕竟是女主角,南清洛也生了一副好皮囊,不过十六岁的少女,已经出落的好看。
不同于南韶君的明媚与南慕胭的秀雅,南清洛的容貌灵气十足。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笑起来就好像湖水里落满了星星,将人的目光一下子攥住了。
只可惜这样有灵气的少女,最后落得一个中毒而死的下场。
而她,季洛,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季洛转头看向秋酒,笑道:“你可记得,太子殿下的书信,我放在哪里了?”
“您所有的书信都收在了床头的匣子中。”
闻言,季洛皱起了眉,女主前期有点缺心眼,秦夫人摆明了要让大姐当太子妃,自己还把和太子的书信大大咧咧放在房间里。
又或者,南清洛打心底信任秋酒。
“秋酒,你先出去吧,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秋酒愣了愣,却也未多问,低头称是,退出房间后贴心地替季洛掩住了门。
厚厚的一叠书信,来自不同的人,可见南清洛是个喜爱写信的人。
唔…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古代虐文里有多少桥段是因为书信惹出来的。
季洛坐在床榻上,一页一页地翻看。
“久不通函,至以为念。清洛,近日可好?”
“接获手书,快慰莫名。清洛,你说你与南大小姐生了口角。南大小姐性子直爽,有时难免失了分寸,你与她一母同胞,切莫伤了感情。”
“昨得手书,反复读之。世间贤才千万,不如知己一人。”
……
这些都是来自胤禛的,看这些信便能感觉到他与南清洛确实交情不浅,经常互通书信。但是胤禛的信中并没有暧昧的话语,言语间将南清洛视为自己的红颜知己。
“洛儿,爹今日在外寻得一株顶好的百结花,你素来喜爱这花,待爹班师回朝之日,便将这花连土带株带回府中赠予你。”
“洛儿,你二姐寄信说你近日喜爱描摹名家书法,爹深感欣慰,你定要刻苦练习,做这东黎国的大才女。”
……
有一部分是来自南郓的,看得出来他还是疼爱南清洛的,只是言语间用词较胤禛粗俗一些,可见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大将军。
还有一封……
季洛心中一惊,猛地从塌上站了起来。
“Welcom to my world.”
短短的一句话,另她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反复翻看了这张信纸,上面仅仅只有这一句英文,没有署名,没有任何标记。
怎么回事?
书里的世界怎么会有英文?
是谁寄给了南清洛这封信?
心中疑惑重重,季洛小心地将那封信收在袖中,又拿起其他的信,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她现在和南郓、秦夫人的关系尚可,如果因为太子的事情和秦夫人、南韶君闹翻,对她有害而无利。更何况,她并非南清洛,无法模仿原主的字迹,留着这些信,将来万一被拆穿可不就成了证据。
季洛挑出来自胤禛的信,心中默念一句“对不起”,放在烛火上,谨慎地烧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