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离死别
手术已经过去一个星期的时间了，由于仝哲律的身体底子很好，所以他恢复得比医生想象中的快很多，已经能自己下床行走了，只是医生还是特别交代不能拿重的东西也不可以有任何运动，还有要多休息。
苏缇迎的父亲苏诚志则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入了普通病房，手术的成功让他重新获得了生机，她的继母陈玉娜担负起照顾他的主要责任。
午休后，天气很好，苏缇迎用轮椅推着仝哲律来到医院的后花园晒太阳，午后的阳光透过树阴点点撒在他们身上。坐在花园的石凳子上，苏缇迎从侧面看着仝哲律，虽然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但这样的折磨还是让他瘦了一圈。瘦了的仝哲律显得精神状态更好，有点凹陷的颧骨反而让他的眼神更锐利，现在的他看起来十足是位精明异常的律师。痴痴地望着身边深爱的男人，苏缇迎只想看一眼，再看多一眼，哪怕是一根发丝她都想把它深深烙在脑海中，永远记住他的神采。
仝哲律转过头来正好见到苏缇迎看着自己在发呆，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这几天她为了照顾自己真的是累坏了，她益发显得单薄和苍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的缘故，她老是走神。仝哲律看着苏缇迎，突然有种心惊肉跳的不祥预感，她虽然就坐在自己身旁，但他感觉眼前的她似虚无缥缈看得见伸出手去却抓不着似的；她仿佛如同即将破茧而出振翅高飞的蝴蝶般挣扎着，但隐约中又有即将解脱的喜悦。
“哎呀，仝老大，你们俩跑到这里来了，害我找了好久。”远处传来打招呼的声音将各怀心事的两个人拉回了现实，抬头一看，来者原来是李翼。
仝哲律看李翼满头大汗的赶紧招呼他坐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李翼故作神秘地问仝哲律：“仝老大，猜猜我给你带来什么好消息？”
“还用得着猜，肯定是黄显忙得不可开交，让你小子带来关于方中天的消息。”略一思考后仝哲律立即回答说。
“聪明！”李翼不由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老大就是老大，你肯定想不到方中天那家伙干了多少坏事？”
苏缇迎听完后疑惑地问李翼：“方中天不就是因为嫉妒哲律才设计害他的。难道他还不只害哲律一个？”
“哈哈，嫂子你太单纯了，方中天干的坏事真是车载斗量数之不尽。黄显大侦探把他过去的案子查了一遍，发现他简直是禽兽不如，颠倒黑白，用尽卑鄙的手段榨取委托人的钱财。现在很多人明白真相后已经联名控告他了，黄显把搜集到的相关证据在网上公布出来，这下可把这个畜生逼上绝路了。”李翼喋喋不休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也没有留意到苏缇迎听了他一句“嫂子”后羞红了脸，倒是仝哲律眼尖注意到了，他朝她挤了挤眼，苏缇迎只得垂头不语掩饰自己已经火红的脸。
仝哲律无限感慨道：“人的欲望真的是无止境的，为名为利把自己推上绝路，他何苦这样呢。老实说他如果是一门心思全用在钻研案子上，他会成为律师这一行中我唯一的对手。”
“他想尽办法害你，你倒对他惺惺相惜，真是的。”苏缇迎嘴里说着，起风了，她赶紧弯下腰替仝哲律把外衣的扣子扣上。
李翼也很不以为然说：“仝老大，你别可怜他，方中天这可是自作孽不可活！“
“哦，对了，黄显大哥要我转告你小心点。”李翼想起自己来医院的主要目的，“方中天现在成了警方通缉的对象，他肯定是对你恨之入骨了，说不定会跑来找你麻烦。你看是不是我和几个哥们轮流在这里给你当保镖？”
仝哲律轻描淡写地一笑：“没那么夸张吧！”
李翼早就料到仝哲律会这样回答，他劝说道：“方中天现在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你可别忘了，仝老大，你现在还是个病人，不管是伤到你还是伤到身边的人都不好吧。”
看了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笑容的苏缇迎一眼，仝哲律立刻改变了主意吩咐说：“那你就尽快安排吧。”
“呵呵——”李翼笑得弯下了腰，“还真让黄显说对了，只要搬出有可能会伤到嫂子这个理由，你肯定同意接受保护。”
“快去安排，你有空到这里来笑话我说明事务所的工作你是游刃有余，看来以后的工作大部分都可以交给你了，我可轻松了。”仝哲律瞄了李翼一眼抛出话儿来。
李翼一听大惊失色：“老大，你饶了我吧，从接受你的任务到现在十天我加起来还睡不到二十四小时，你老人家真是超人，以前你不但要处理这些事情还要出庭，我真服你了。你早点出院，我就早日脱离苦海。我还是快去安排吧，走了，嫂子再见。”
听到两个大男人像小孩子似的耍嘴皮子，苏缇迎早就笑得合不拢嘴，只能朝李翼挥挥手示意再见。
李翼转身离去刚走到了二三十米远，身后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让他停住了脚步飞快转身。紧接着一阵男人发出的如同野兽怒吼的声音扣人心弦。
回头一看，李翼吓得双目圆瞪。只见仝哲律坐在轮椅上一边呼喊着“救命”一边惊慌失措地抱着苏缇迎。苏缇迎则跌坐在仝哲律的大腿上双手捂住胸前，依稀可见刀柄在她的双手间，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了出来，已经染红了她的衣服，很快她的裙子也沾上了了鲜血。
一怔后回过神来，李翼瞧见到了迎面飞奔而来的人，来者咬牙切齿杀气腾腾的，衣裳皱巴巴的看起来潦倒又落魄，他脸上的胡子似乎好几天都没刮了，虽然满脸胡子茬一副落魄的形象，但李翼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他是方中天，这下他明白了。
“混蛋！”怒火冲天的李翼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闪开反而摆开架势迎上前去。
方中天一边逃跑一边不时回头望，本来他是带着两把刀来的，希望双刀齐出活活砍死仝哲律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没想到刚出手苏缇迎竟帮他挡了这一刀。这里是公众场合，人来人往的，挨了一刀的苏缇迎顽强地挡在仝哲律身前，方中天发现无法得手赶紧走人，他嘴里还不停地口吐脏言咒骂着“这该死的女人，真他妈多管闲事……”
警校毕业的人身手一般都不差，能干刑侦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而李翼当年是以刑侦专业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的，可想而知他实在是一流的高手。
一把刀已经插在了苏缇迎的胸口，可是慌忙逃窜的方中天手中还挥舞着另一把刀。四处都有惊呼尖叫的声音，方中天一路狂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不怕死的人敢阻拦他。
见方中天手里拿着刀，李翼迎上前几步飞起一脚，这一脚正好踹中了他的腹部，毫无防备挨了一脚的方中天倒地后抬头就见到眼前有一对冒着熊熊烈火的眼睛。方中天也认出了李翼，他爬了起来挥舞着刀冲了过去。
虽然李翼身手比方中天高出一大截，但他怕伤到无辜的人，再加上方中天手持利刃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一时间李翼也没有办法立即将他制服。
这边李翼和方中天打得难解难分，另一边仝哲律这辈子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如此慌乱无助过。
眼看着苏缇迎胸口的鲜血直流，仝哲律尝试着站起来想将她抱起来送她去急诊室，可是当他一用力，似乎已经拉扯到自己尚未痊愈的伤口，他痛得脸色苍白跌坐到轮椅，本来斜倚在他身上的苏缇迎还差点跌到地上。仝哲律顾不得自己的疼痛，他只能飞快伸手轻捂住苏缇迎的伤口，希望血能流得慢一点，虽然这是在医院内，但这样的突发事件，医生到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哲律！”苏缇迎感觉自己的生命如同涌出的鲜血般正一点一滴的流逝，她一抬头见到仝哲律眼中的惶恐，他在害怕，深吸了一口气后她虚弱地说：“我爱你，我宁愿是我也不希望是你。”
仝哲律听了这话直摇头：“你不要说话了，医生很快就来了，没事的，没事的。”
“如果我走了，你要幸福地活着。”苏缇迎的眼睛瞬间似乎特别的明亮，她缓缓伸出被鲜血染红的手。
“不！”仝哲律一把握住了苏缇迎的手，两只手交缠在一起，鲜血顺着指缝一点一点地滴落在地上。
苏缇迎忍住疼痛扬起了笑容，她深情地望着仝哲律：“我是个给你带来不幸女人，本来我想等你痊愈后悄悄地离开，现在看来老天爷要来带我离开了。”
“你错了，遇上你之前我如同行尸走肉般只是活着而已，遇上你之后我才感到自己是个活生生的有七情六欲的人。”仝哲律说到这里突然感到握在手心中的小手软了下去失去了支撑。他低头一看，正好见到苏缇迎的双眼正缓缓闭上，如同负伤野兽发出的低吼响了起来：“不！我不许你离开我，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这时候，医护人员赶到了，苏缇迎很快被抬上担架，送往急救室了。
见苏缇迎上了担架，伤心欲绝的仝哲律突然昏厥过去了。医生赶紧上前去，这一看，医生吓呆了，以仝哲律目前的身体状况用力支撑着一个大人的重量，照理说应该支持不住的，勉强支持的话身体内外应该会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痛楚，真不知道他怎么能支持那么久。掀起仝哲律的衣服，医生见到他肚子的伤口裂开了，只怕不只是肚皮表面，里面不知道有多严重。
猛地站起来，医生急忙吩咐：“快、快、快！赶快把他也推进急救室！”
这边医院的医护人员手忙脚乱抢救着仝哲律和苏缇迎。那边的打斗也接近尾声了。
开始的时候，李翼被方中天手中的刀划伤了手臂，他静下心来以静制动，渐渐地显露了效果，毕竟是当律师的人，方中天不一会儿就开始感到体力不支了，李翼看准机会先一脚把他手中的刀踢飞了。这下，方中天更慌张了，他想找机会溜走但被李翼牢牢缠住了。当仝哲律他们俩被医生带走的时候，李翼瞄准目标一拳挥出，准确无误击中了方中天的右脸颊，一口鲜血夹杂着两个牙齿从他的口中飞了出来。“砰”的一声，方中天重重摔在地上，两眼冒金星再也爬不起来了。这时候，闻讯而来的警察也赶到了现场，方中天被手铐铐在担架上抬走了，等待着他的将是法律是制裁。
三个月后，医院的特等病房外，隔着窗户，仝哲律伫立在窗外痴痴地望着躺在房内病床上的女子。
她无声无息躺在那里已经三个月了，她的身上插着大大小小好几条管子，这些日子她就靠着这些管子维持着生命。她很幸运，那把刀虽然直插入她的胸口，却巧妙异常的避开了内脏，但因为失血过多令她的脑部缺氧，所以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也就是植物人了。
苏诚志已经痊愈了，此刻正坐在床沿絮絮叨叨和苏缇迎聊天呢。
“迎迎，你从小就和你妈妈长得特别像，你小的时候并不是我不爱你，其实因为我非常爱你的妈妈，一见到你我就想起了她，那令我伤心，所以我不敢见你。你姨妈在你妈妈去世后一直照顾着我和你，直到你十岁那年我们俩决定结婚，可是你不理解，我也没有找机会和你好好解释，结果我们父女间的误会愈来愈深了。”苏诚志揉了揉眼角不让眼泪滴下来，“我们父女每次见面都是以吵架收场的，那次大闹一场后你和我登报脱离父女关系，我嘴上不说心里却难过得不得了。我以为你不要我这个爸爸了，没想到在我生病昏迷的日子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为了我这个不合格的父亲竟然什么都可以付出，乖女儿，你真傻！现在爸爸病好了，你也要快点好起来，让我弥补过去二十几年亏欠你的父爱，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快醒来啊！”
苏诚志看着苏缇迎一动也不动躺着不禁老泪纵横，陈玉娜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迎迎不会扔下我们的，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有仝律师在等着她，她舍不得走，肯定会醒来的。”
“是的，她出来都没有过一天幸福的日子，老天爷不会这么狠心的。”苏诚志抹着眼泪说道。
“对了，说起‘幸福’，你为什么会认为迎迎只要搬进那房子就能得到幸福呢？”陈玉娜突然想起这个憋在心里已经很久的疑问。
“你姐姐去世后我就把她的保险金全拿去买了股票，本想等有一天迎迎出嫁的时候当成是她妈妈留给她的嫁妆送给她。”苏诚志充满父爱的眼光看着躺在床上的苏缇迎，“其实两年前我就知道自己患上这个病了，那时候又逢股市行情好得不得了，我把股票全卖了竟挣了许多钱。当时迎迎离家独立生活了，我又拉不下老脸去找她，正好路过那个楼盘的售楼处，我灵机一动就用卖股票所得的钱买下了那套豪华公寓。要不是这样，以我一个小职员，就算一辈子省吃俭用也不可能买到套公寓的。”
“哦！”听到这里陈玉娜恍然大悟，“那你是怕迎迎把公寓卖了给你治病才故意对她说住在那里就能得到幸福，还让她以她妈妈的名义发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我怕你不同意啊，本来想找适当的时候告诉你。可是我没想病来如山倒，当把迎迎找回来的时候，我那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再详细说了，只是竭尽全力交代了几句后就支撑不住陷入昏迷了。”
“哎！”一声叹息后走到苏缇迎的枕头边，陈玉娜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纸对着她说道：“迎迎，这是我今天收拾屋子的时候偶然在角落里发现的，这是你奶奶和外婆的病历，其实她们俩在你出世前不久就先后诊断出患有癌症了，医生说她们活不了多久了，可是两位老人家因为你即将出生孩而把病情隐瞒了，后来，降临人世的你就失去了妈妈，两位老人家为了你与病魔作斗争，多活了好几年。因此并不是你把不幸带给她们，是因为有了她们才能够多活了几年。”
“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真的吗？”苏诚志惊讶地问。
陈玉娜点了点头：“是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苏诚志抱着苏缇迎痛哭：“可怜的孩子，你听见了吗？我知道对于你奶奶和你外婆的离去你一直很在意，现在你听到了吧，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面对眼前的情景，谁相信那躺着的人是整天活蹦乱跳的苏缇迎啊。仝哲律的眼圈泛红，但他强忍着不让泪水滴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自从苏缇迎成了植物人后，仝哲律比以往更沉默了，要不是她一息尚存，他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跟着她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的。
“小迎，快醒过来吧，没有你我怎么能幸福地活下去，你就是我的幸福，难道你真不明白吗？”窗外的仝哲律痛苦地双手抱头缓缓蹲了下去。
由于工作需要，白天苏缇迎一般由她父亲和继母照顾护理，傍晚，当仝哲律结束一天的工作后，他就会到医院陪伴她，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仝哲律会深情凝视着苏缇迎，医生说她没运动的话可能会出现就肌肉萎缩的状况，所以他通常都是一边帮她按摩全身的肌肉一边把自己今天所遇到的大小事情一一讲给她听，接着他又会把过去两人相处时发生过的点滴事情和她一起分享。一般到十二点仝哲律就熄灯让苏缇迎休息，而他自己则坐在黑暗中守护着她，直到累得不行了，他会爬上房间内的另一张床，就这样痴痴地看着她直到睡意袭来才闭上双眼。
这天深夜，夜深人静，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仝哲律干脆起身坐在苏缇迎的病床边，他心疼地握住她布满针孔的手，口中也没有闲着，他露出梦幻般的微笑，眼前仿佛呈现出一切，他把过去两人相遇、相知、相爱到后来的分离、误会、重聚的经过叙述了一遍。这一说竟说到了天边泛白，天快要亮了。这时候，仝哲律说到了那天苏缇迎中刀的情形，说起了苏缇迎对他的嘱咐，说到后来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抱苏缇迎如同孩子般伤心地嚎啕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太过疲倦的仝哲律竟偎依着苏缇迎睡着了，睡梦中的他仿佛感觉到苏缇迎的手动了动，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好美的梦。她有知觉了！她有知觉了！仝哲律知道这只不过是个梦，但他依然露出了笑容。
苏缇迎听见了，她听见有人在哭泣，哭得很伤心，哭得她听着听着都觉得心痛。不对，这哭泣的声音似乎很熟悉，熟悉得恍若自己的声音般，可这是男人的声音啊。啊！是哲律，是哲律。他为什么这么伤心，天啊，他竟然哭了。苏缇迎感到自己的心剧烈地收缩着，那种痛让她快无法呼吸了。哦，别哭，哲律，求求你别哭，她好想伸出手帮他抹去泪水。可是为什么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无法动弹了呢？好痛苦，心仿佛被哭声撕裂班痛楚，挣扎着，挣扎着，挣扎了好久，苏缇迎欣喜地发现虽然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但自己的手指竟可以动了，她用尽所有的力气用力一捏，她感觉到了，她感觉到自己捏住了一只手，是他的手，是他的手！
结尾
“仝律师，你真是个大好人。”法庭外，衣裳褴褛的老妇人不停地朝仝哲律鞠躬。
“你不要这样。”仝哲律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他双手一把扶起老妇人，“老人家，能帮到您我很高兴。”
老妇人颤抖的手紧握住仝哲律感激地说：“仝律师，幸好有你帮我把房子和财产从那不孝子手里要回来，要不我真得沦落到街头当乞丐了。你放心，过些时日我一定亲手把律师费送到你的事务所。”
仝哲律笑着回答道“那本来就是属于你东西，我只是尽了绵薄之力而已。至于律师费就免了，我可从来就没打算向你要律师费的，你就回去吧，那些钱留着你老人家养老吧。”
“好人！仝律师，你真是个好人啊！”老妇人感动得眼泪光，她步履蹒跚转身离去，嘴里还大声念叨着：“好人有好报，幸福快乐会永远陪伴你的！……”
仝哲律目送着老人家离去，一转身发现有个肚子像大圆球似的孕妇就站在自己身后，他一把将她抱住埋怨说：“已经八个月，你怎么又自己跑出来了。”
苏缇迎把头枕在仝哲律肩膀上说道：“老公，你又做了一件好事对不对？”
“算不上好事吧，只是帮了老人家一个忙而已。”仝哲律的吻轻轻落在了苏缇迎的发际。
苏缇迎站直起来笑着说：“老人家很感激你哦。”
“我却很感激老天爷。”仝哲律扶着苏缇迎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它给了你一个重生的机会也就是给我一个重生的机会。我要把这份感激转化为力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你是说如果我死了……”，苏缇迎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就被仝哲律的手捂住了。
“不要说那个字，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你去那里我就跟着去那里。”仝哲律郑重地说。苏缇迎感动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仝哲律伸出手抚摸着苏缇迎的肚子：“老婆，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自己好幸福，孩子很快就将出世了，我们一家三口未来会更幸福的。”
“哎哟！”突然苏缇迎一声惊呼，“糟糕，我扭到脚了。好痛，走不了。”
把手里的资料往苏缇迎手上一塞，仝哲律弯下了腰命令道：“老婆，上来。”
苏缇迎显出一丝的犹豫：“老公，我很重的，昨天刚体检过，我已经接近七十五公斤了。”
“没关系，你要相信你老公，快上来。”仝哲律维持着姿势说道。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背着一个大肚婆，阳光照耀着他们，好温暖，好温暖！
“老公，你知道吗？我们第二次见时，当你帮我把拿东西的时候，我站在你背后望着你宽厚的后背就在想如果能同现在一样该多好啊。”苏缇迎把头枕在仝哲律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道。
“呵呵——”仝哲律听完后忍不住开怀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很响亮，所有路人也跟着发出会心的笑，笑声传得很远很远，欢笑似乎令这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温暖中，人间还是处处有真情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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