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跌入神魔窟以后，就没有人问过她痛不痛，会不会害怕。
她都要真的以为她本就是一个无心无情之人了，成为神魔就是她的使命。
而若是觉醒失败，即使灰飞烟灭也不会有人记得她，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君。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是第一个问她痛不痛的，无论是千年前，还是成为神魔后。
都是眼前这个人，一次次的走进了她荒芜的内心，轻而易举的打破她的防线，看到最懦弱不堪的她。
“痛？”兰月似是自嘲的笑笑，“痛又如何？不痛又如何？没有人会在意的。”
她撑起身子，离夜辰更近了几分：“殿下，若是我没有出来，你，会不会记得我。”
虚弱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试探，带着几分期许，夜辰眸色微颤，伸出手扶住兰月。
“会。”喉咙微动之间，他的话语仿佛有什么魔力，让兰月心里刷的亮了起来，照亮了她沉寂已久的内心。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兰月第一次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夜辰，她心里的光。
看着兰月笨拙而又小心的动作，夜辰眸色微沉，没有动，心里却又一抹异样席卷而来。
对于兰月的怀抱，他谈不上喜欢，也不能说是排斥。
只是有这样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对待他，他一时适应不过来。
“殿下，可以抱抱我吗？”兰月声音很低，闷闷的，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愣神之际，夜辰慢慢抬起手，抱住了怀中人，柔软的触感令夜辰一下子回神，想要挣脱却发现胸口似乎湿了。
不等夜辰反应，怀里的兰月就化作光束走了，一声轻轻的“谢谢。”响在夜辰耳畔，带着少女独特的嗓音，活泼灵动，仿佛她还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的小仙君。
只是他们都知道，回不去了。
本来打算回诡屠镜了，但是想到怀里的记忆诡屠，夜辰拿出来，将它拖在手心，好看的眸子突然一紧，瞬间就移到了那日追着兰月去的高楼前。
本来各执一半的善恶此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恶念尽数堙灭，善念却在恣意生长。
世界善恶本就持平，所有有人打破，到了一定的限度，那么兰月必死无疑。
夜辰眉头紧锁，一双桃花眼里写满了不悦，瞬移到最高层，丝毫不留情面的紧紧握住了兰月正在施法的手。
“你就这么想死？”愤怒之际，夜辰丝毫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只是他没有想到，兰月就这般不在乎她的性命。
如果是这样，她还不如直接死在神魔窟，何必委屈自己，受了那么多苦，最后还得自己解决了自己。
多么可笑的想法。
“如果我不死，那仙君怎么办？”兰月苦笑一下，若是可以选择，她也不想死的。
她想留在神界，即使只能远远的看着夜辰那也足够了。
“不是说了有其他的方法吗？”夜辰没有放开兰月的手，语气里有明显的愤怒。
“渡劫十世，变化多样，你当真舍得？”兰月抿了抿唇，随后又看向夜辰，若是渡劫失败，可能她们都回回不来了。到不如直接杀了她，这样，谁也不用冒险。
“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只要她想做的，我都会支持她。”放开兰月的手，夜辰背过身子，语气冷漠，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兰月的手腕上泛着红色，让她的脸庞看起来更加苍白，沉默片刻，兰月走到一旁坐下，仿佛又恢复了那个没有感情的神魔。
“在那之前，我得先融合记忆。”
话落，夜辰怀里的记忆诡屠就飞了出来，慢慢靠近兰月，却在一寸的地方无论怎样都不肯在前进。
轻轻叹了一口气，夜辰无奈的说道：“我可以帮你。”随后瞬移到兰月身旁，徐徐注入神力，帮助兰月融合记忆诡屠。
拥有这枚记忆诡屠，兰月渡劫归来的可能性会更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