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双乔吃惊地看着我，问：“你为什么不救他？”
我探头向下看去，依稀可以看到下面的救援队员正在现场施救。
杜双乔生气地说：“让你来不就是为了救他吗？怎么说他也是一条生命，你就眼看着他掉下去不出手相救吗？”
我见救援队员和警察们都下楼了，变回本来面目，说：“我救他这个坏蛋？我几次差点死在他的手里。他开车要撞死我们，你忘了？”
杜双乔说：“他是坏蛋，可你是神啊。钟馗，神怎么可以有私心杂念？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我也心生惭愧，嘴上还硬挺着说：“他有求生的意念，我可以救他。他自己放弃了生命，我救完他，他还是会去寻死的。”
杜双乔转身离开楼顶。
我陪她坐电梯，她冷着脸。
我试图解释，说：“双乔，我……。”
杜双乔伸手打断我的话，说：“你拿着宝剑出来，我就知道你没有救他的意思了。”
我说：“双乔，我拿剑不是为了他。”
杜双乔说：“钟馗，我心里一直是敬佩你的。但是你今晚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如果神都是这样的，我们凡人还有什么希望？”
我说：“我承认我有错，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杜双乔摇头说：“你不用解释。以后不要这样就好了。他的人格不健全，需要的是帮助。不应该就这样看着他死去的。”
我拉着她的手，说：“我道歉，是我错了。他落在气垫上，未必会死。只要他有一口气，我一定救他活过来，好吗？”
杜双乔嗯了一声，和我冲出电梯，奔出大楼门口。
我问张媚儿：“孙周死了吗？”
张媚儿说：“好像没气了，救援队员抬他时，手脚都耷拉着。哎，你们跟他说什么了？他直接就跳下来了。”
杜双乔问：“他人呢？”
杜飞禺说：“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虽然下面有气垫，但是楼层太高，他被气垫弹起来后撞到地面上，估计生还的机率不是很大。”
杜双乔说：“我们去医院看看。”
我说：“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去医院看看，我保证让他很快出院就是了。”
我在午夜回到别墅里。
我推开卧室的门，杜双乔已经入睡，她的手机放在枕头边，正在播放着我的呼噜声。
我悄悄退出来，去客厅里看电视。
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有人推动我的头部。
我一惊醒来。
张媚儿说：“哥，你怎么不躺着睡呀？”
我说：“我坐着睡，能精神一些。”
张媚儿打着哈欠说：“都要天亮了，你还精神什么呀？赶紧躺下去睡吧。“
我说：“你去睡你的，明天还得上学呢。”
张媚儿问：“那个孙周怎么样了？活了吗？”
我说：“他是深度昏迷，丢了大半条命，我救他活过来了。”
张媚儿说：“哥，我觉得你就不该救他。他好了，还会来纠缠双乔姐的。”
我说：“睡你的觉，操心你自己的事。别人的事，不要多管。”
天亮时，杜双乔坐在我身边，问：“他死了吗？”
我揉揉脸，说：“没有，我救他活过来了。过不了几天就能出院。”
杜双乔搂着我的胳膊，说：“钟馗，你是神，就要有神明的样子，不要像普通人一样小气，自私，甚至冷血，歹毒。”
我说：“我还没有被封神呢。”
杜双乔说：“在我的心里，你就是神。你比神还神，有你做我的男朋友，我心里踏实。”
张媚儿过来坐在我身边，问：“哎，被两大睡衣女神围着，什么感觉？”
我对她说：“你趁着早晨脑袋清醒，赶紧学习去。”
张媚儿说：“哥，你昨夜是说我多管闲事来着吧？我当时太困了，没爱和你理论。关系到你和双乔姐的事，这是多管闲事吗？”
杜双乔问：“什么事呀？”
张媚儿说：“我就说，他不该去救那个孙周。救他干嘛？他那种人，死了更好。”
我说：“媚儿，你小小年纪，心地要仁善一些。”
张媚儿说：“对坏人仁善，那不是农夫和蛇吗？”
我神色凝重地说：“媚儿，双乔，我昨天有非常不好的感觉。如果你们遇到什么事，要立刻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张媚儿说：“你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有那么严重吗？”
我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我可以有事，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有事。”
杜双乔说：“反正我常常在你身边不离开，让你保护我就好啦。”
张媚儿说：“我要上学，还要上班，命苦啊。”
我说：“这段上学的时间，我和双乔送你去。我下午有课的时候，双乔也来听课吧。”
杜双乔微笑说：“敢做我的老师？你脑壳没坏掉吧？”
我和杜双乔在南山学院的操场上漫步。
红豆杉林里传出啾啾的鸟鸣声。
杜双乔说：“你说你最初感觉很不好时就是在学院里？我觉得这里蛮正常的呀。”
我说：“现在是恢复正常了，可是当时的心里真的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杜双乔说：“有个美女老师在远处观察我们。”
我笑了，说：“她叫卫蔚，有一点儿暗恋我。”
杜双乔说：“切，你想得美。美女老师就得暗恋你呀？”
我说：“我的颜值，这实力，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
杜双乔笑着打我，说：“谁了解你了？你今晚还在沙发上坐着睡，不许进房间里来。”
我说：“我坐着，站着，跑着都能睡，就是进房间里睡不着。除非呢，听到了别人的呼噜声，那我就能睡着了，而且睡得可香了。”
杜双乔娇红着脸，伸手拍打着我的后背。
放学后，王潇开车离开南山学院。
我们几个在车里有说有笑的。
王潇减缓了车速，说：“前面下雾了，黑雾！”
张媚儿叫：“快倒车！”
王潇说：“后面也是。”
黑雾弥漫开来，包围了房车。
我说：“王潇，你过来，我来开车。”
我驾驶房车在黑雾中飞奔，想把房车开飞起来。
黑雾幻化成一条条黑色的绳子，缠住了房车。
我熄了火，说：“你们在车里待着，一动都不要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