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就到了周末,也就是魅力小屋五周年派对的日子。
许梦露把白暮约出来,陪她一起去买需要准备的东西。要说派对的布置,想必他应该是这座城市最有心得的人。
白暮刻意穿了一件宽松的运动衫和轻便的鞋子。为了把东西搬上车的时候不会施展不出拳脚。
“你觉得这次派对是走自由风格,变装风格,严肃风格还是。。混乱一点更好?”许梦露不确定的扭头看着正在寻找必要物品的白暮。
“既然是五周年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肯定不能和平常的派对一样无新意。”
“要我给他们都化上不同的妆?就像你上次掀起潮流的死神妆?”许梦露说完不禁笑了起来,谁会想到堂堂“Party King”居然被一个躺在棺木的老头摆一道,最后竟落得在酒吧买醉,虽然并不完全是这样,结果还是秉性难改。
白暮只是无趣的瞥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准备点燃它。
许梦露见势把他的香烟掰断,摇摇食指,“这里是禁烟区。”
白暮砸吧着舌头,无奈将它放进口袋里。
“如果我有一家商场,那绝对是烟鬼们的天堂,也就不会有人在背后骂正坐在真皮沙发上寻欢作乐的老总。去。。他。。狗。。屁。。禁。。烟。。区。”
许梦露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伴随一种献媚的眼神,在他的鼻尖吻了下去。在离开的那一瞬间,她挑逗的说道,“这里可没有禁吻区。”
路人投来的目光都是为他们的郎才女貌感到欣慰。
这或许就是那些自认为上天对他们不公平的最完美爱情模样。
白暮的目光只是瞟了眼四周,然后刻意的和她上演这么一出恩爱情侣的戏码。挽着手不紧不慢的穿梭在人群中。
他就是单纯的想满足一下许梦露满溢出的爱意。
这些年来,他一直是以这种方式维系朋友的关系。因为她们都很清楚这就是给予许梦露的施舍。
就在他们和租卡拉OK机的店家讨价还价的时候,范希婉和一个男人迎面走来,和白暮撞个正着。
原本范希婉当做不认识白暮准备挽着他转身离开的时候。
白暮突然大声开口道,“对了!你那天发给我的短信内容是什么?我好像不小心把它滑掉了,只看到了一句。。。谢谢你。”
范希婉被他的这番话大惊失色,她眼神恍惚不定的看了身边那个男人一眼。可以看出,那个男人十分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矗立在原地。
“我只是。。。想谢谢你那天在健身房教了我这么有效的热身运动。。”
“奥?是吗?那下次有空再打电话给我哈。今天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们接着聊。”白暮挽着沉默的许梦露继续和老板谈着价格,嘴角却露出不容易被发现的笑容。
但是,许梦露却清楚的捕捉到了这隐藏起来的动作。在她看来,关于白暮的生活都不是她能关心的事,唯一能做的就是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可是,范希婉却没有那么好过。本就不会在公共场合过于亲昵的他们,由于白暮刚才说出令人误会的话,更加的疏远,就像两个漠不关心的陌生人只是走在各自的单行道。
最后她的男朋友以公司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回去了,只剩下范希婉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沙发上,听着那些浪漫韩剧中海枯石烂的情话。
失魂落魄的她从没有对这样的爱情失去信心,她始终相信双方的努力会让恋爱的种子生根发芽,最终会有枝繁叶茂的那一天。
所以,她没有放弃。
范希婉将家里能找到的食材全部摆放在了桌板上。还翻箱倒柜把两个月前停电买的蜡烛找了出来。
她打算做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来解释自己曾经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虽然这都是白暮那个混蛋口无遮拦的结果,但是现在把责任推卸给别人终究是于事无补。
为了让她自己闻起来更可口,范希婉还把只有在聚会,社交用到的巴黎香水毫不吝啬的喷在身上的每一处。
万事俱备,范希婉坐在两人餐桌的一角,静静的等待爱人接受自己的赎罪。
可是,当时钟缓慢的指向十二点,范希婉再也坐不住。
她拨通了他的电话,几声家常便饭的“嘀”声后,那边传来的不是他的声音,是一个拖长的温婉女声。
范希婉赶紧将电话挂断。
此时,她能听到心脏呼之欲出的跳动,一不小心就会让它逃脱。
冷静了一会后,她抓起手机发了条短信给白暮,“Black Dog等你,见不到人我不会走。”
范希婉含着泪看着一桌子的菜,绝望的将那两根落下烛泪的蜡烛吹灭,披上外套离开了这个清冷的家。
此时的白暮还在许梦露的家里帮忙,今天采购了很多东西,导致她的仓库都快要放不下,当然大多数都是不同种类的酒,因为派对上可缺不了这玩意。
当他们把最后一箱威士忌清点完毕后,白暮才拍拍手一屁股坐在仓库的平板车上。他打开手机看到了那条范希婉的短信,仍然当做没有看见,转而点燃一根香烟闭上眼享受在疲劳过后的美妙时刻。
许梦露将那根被他放在嘴巴里的香烟抽出,自己猛吸了一大口,吐出的烟圈看起来比白暮的还要规整。
“宝刀未老。”白暮双手搭在两边,歪着头说。
许梦露慢慢的将身体靠近白暮,嘴唇贴近额头开始一点一点的蚕食他的身体。
直到那种如针扎的感觉经过胸口的时候,白暮把许梦露从他的身上推开,接着把衬衫的扣子系上,站起身冷漠的说了句,“Black Dog还有人要见面,先走了,周末见。”
还不忘把那根夹在许梦露两指间的烟头拿过来,一口抽完后,把它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才消失在黑夜中。
白暮并没有走在通往酒吧的路,而是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迈着缓慢的步子。
偶有一辆夜行的车子还是呼啸从他身边飞过,限速在这个时间段似乎成为了人们默认去除的规则。
就连摩托车车主都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排气孔发出的声音足以让耳膜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白暮一边骂着这些疯狂的人,一边抽着烟。但是,此时他却感受不到烟草带给他的刺激,食之无味。
白暮毅然决然的将只抽了一口的香烟扔在水洼中,望着无尽黑暗的周围,返回了走向“Black Dog”的小路。
每次来到“Black Dog”,白暮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兴奋起来,就像鱼儿钻进了辽阔的海洋,鸟儿飞向了蔚蓝的天空。
这里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白暮穿梭在意识不清楚的人群中,试图从他们中找到范希婉的身影。
期间,自然少不了浓妆艳抹的女人请他喝一杯,双手不受控制的游走于白暮的腰间,神情中尽显自信。
白暮只是将她们送上门不同种类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在她们的额头上敷衍的给予带有酒香的吻,又继续寻找着纠缠不清的范希婉。
他想要借此机会和那个女人说清楚,直接一刀两断,以免又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终于,在转角处的吧椅上找到了她。
白暮要了一杯杰克丹尼。
此时的范希婉披散着长发,眼神中尽是疲惫和厌倦,似乎这个世界的热闹都与她无关,看不出任何的激情。
“要是我不来,你今天就躺在吧台上度过这漫漫长夜?”白暮摇动着杯子里的冰块后,才仰头将它一口气喝掉。
“我今天才算知道,背叛是一种什么感受!”范希婉拼尽全力向白暮怒吼。只是,在嘈杂的音乐下,她的嗓音并没有让人停下扭动的身体,甚至是一丁点的改变。
不过,却引得白暮冷哼一声,将身体转向她的侧面,俯在她的耳畔说道,“我很想知道它是什么感受,身为背叛者角色的我,无比期待。”
范希婉扭头看着他,灯光打在这张面孔上,尽显他的优雅和完美。但是说出的话却总是令人心生痛恨,完全接受不了。至少对于她来说。
“当然,你这种混蛋永远不会理解普通人的感受,自以为是的凌驾者,总有一天会摔得很惨。”
“是吗?”白暮皱着眉头,露出困扰的神情,紧接着就把范希婉手腕上的贝壳手链摘下,直直的放在吧台上,指着它说道,“与其让它一直束缚所谓的狗屁爱情,倒不如从自身发现问题,别把你的情绪都归结于他人。我没义务在休息的时间做你的私人心理医生,去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让你需要安慰的内心浸泡在甜言蜜语中。你没有权利驱使我。”
白暮见她说不出话来,便又面无表情的将贝壳手链重新绑在了她那纤细的手腕上。还顺便夸赞了一下,它的工艺有多么的精湛,以一副鉴赏家的姿态去评价它。
范希婉把最后一口酒喝完后,终于按捺不住的将白暮的手甩开,
“如果不是你在商场说些误会的话,他怎么会投入别的女人怀抱。。”
范希婉心生恨意,她认为这一切都是白暮造成的,如果不听信他的鬼话,不被兴奋冲昏头脑给他发失去理智的短信,事情绝对不会变成这样。
他就是罪魁祸首。
白暮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又向吧台小哥要了一杯鸡尾酒,放在手边,用指尖轻滑表面的水雾,划出一个歪曲的圆。
“所以,你现在不应该坐出租车,去某个知名的酒店把它们的罪行揭露出来吗?这才是你的职责,身为女朋友的义务。不......也许用前女友更合适。”
白暮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时,一个看起来有些老态的少妇搂着他的肩膀,请白暮喝了杯清酒,轻嗅他的衣领后,才瞥了范希婉一眼,不屑的说道,“这该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
还没等白暮开口,范希婉强硬的将那个女人的手臂从白暮的身上拿开。深情款款的注视着他,呼吸一点一点的和他的气息相撞,接着吻在他的嘴唇上。
这一切是如此的自然,那个女人见状也就了无趣味的踏着高跟鞋离开。
白暮从不会在意来自陌生人的吻,但是,让他弄不明白的是,她居然会和自己憎恨的人接吻,还上演了一出女友吃醋的戏码。
范希婉的视线一直在那个女人的身上,直到她搂着另外一个人后才把目光放在那杯空空如也的酒杯。
“你走吧,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包括我对你说的那些话。”
“大概一杯酒的功夫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也许会更快,你就不用担心了。”白暮犹豫了一会,又开口说到,“这周末魅力小屋五周年派对,如果你想拥有新生活我会让梦露给你留个位置。”
说完将手边化冰的鸡尾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钱丢在吧台上,微笑的看了吧台小哥一眼,说“这位小姐的酒,我请了。”
然后便迫不及待的来到舞池,跟随乐律摆动手臂和身体。周围却总是会多几位极品的女生。
白暮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像是一种动物的本能。
范希婉知道这段感情已经到了极限。她心里很清楚,即使没有白暮的口无遮拦,他们也没有办法走到最后。
这么长时间,她只是在自欺欺人。在爱情中,她永远是被动的一方,因他而欢,因他而悲,到最后只需要一句不痛不痒的好话就又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范希婉想到这不禁瞧不起自己,挽着曾经他送的这个包,浑噩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