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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鸟和我

原来的院子里我办公桌临窗,

很适应那时心境。

窗外的空地上几棵树疯长,

使我不停地想象,

可以从窗玻璃穿过,

成为另一棵树。

有鸟天天飞来,在窗台,

小红嘴敲打玻璃的声音,好听,

抓不住玻璃的爪子,

重复下滑。

每天我和她对视的一刹那,

静如淑女。

在我所有的朋友中,

那鸟,距离我最近。

我的寂寞和孤独,因此而深重,

但我知道,不能放她进来,

重复我。

我在这里笑得非常娴熟,

我的语言可以背诵,

一举一动,一招一式,

都在按部就班,

完成桌面给我的提示,

我身体各个部位已变成开关。

我离开以后,

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理解那些在立正稍息的口令下,

站起,或者趴下的签字笔。

我懂得了英雄不以成败而论,

天很蓝,深不可测。

也许在若干年以后,

我穿过玻璃又回到桌前,

回到过去。

以回放的方式一一重演,

而我不再是我,

那鸟,已经飞走,不再来。

THAT BIRD AND ME

In my old home my desk was by the window

I could watch the yard with a nice mood

In the open space there was a few lush trees

I would always imagine

I could fly through the windowpanes

And become a tree

A bird came to the windowsill everyday

Her red beak poking the glass like playing music

Her foot couldn't stay on the glass

It slipped each time

Every time when we stared at each other

I turned into a fair lady

Among all my friends

This bird remained the closest one to me

It deepened my loneliness

But I was aware that I couldn't let her in

She would simply clone myself

My laughter was highly skilled

My language was recitable

Every move,every way

were done step by step

By instructions from over the desk

Every part of my body could be turned on and off

After I left here

I found answers to many questions

I started to understand those pens

They stood up,lied face down

They followed orders of attention or at ease

I understand a hero is made neither from victory nor defeat

The sky is blue,fathomless

Maybe after some years

I will go through those windowpanes

And return to that desk

Return to my past

And replay everything

But I am no longer myself

And that bird has gone,it won't come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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