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林均带了杨金波,与一位胆大心细的村汉,一共三人三马,身着月兵服饰,直奔龙川城。
那胆大心细的村汉,年龄不大,约莫二十五六岁,名叫李义成,林均让他徘徊在龙川城外,负责在龙川城和碣石关之间传递消息。
而让杨金波带着自己进入龙川城,杨金波负责把自己带到黎雍的面前去。
杨金波不如王乃川那般聪明,林均只好不厌其烦的教他话术,就说有紧急军情急需面见黎雍。
至于是什么紧急军情,林均担心杨金波这种粗糙的汉子,谎话编的不像,让他见到黎雍之后,直接汇报碣石关被人夺了就是了。
杨金波找到了一名负责接待的小兵,言有重要军情,需要立即汇报给黎雍将军。
那小兵伸了个懒腰,言道:“黎将军正在操劳,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去找不自在了,先去吃个饭,等天亮了,黎将军升帐点兵之时,你们再去汇报。”
林均的首要目的,是为了稳住龙川城的三千月兵,防止他们北上进犯碣石关,只要龙川城的兵马未动,林均倒也不着急去见黎雍。
更何况听小兵说什么,黎将军升帐,心中窃喜,这正是自己可以将月兵的将领一网打尽的大好时机。
午后,一骑哨兵从南城门而入,直接从进县衙,不一会儿一位悍将模样的人骑马而出。
杨金波立马堵在路口,言道:“禀左将军,碣石关被人夺了,请左将军速速发兵北上夺回关卡。”
那骑马而出的悍将自然是黎雍,但林均却暂时没有出手,因为他在等黎雍升帐,好一次性解决多名将领。
那黎雍在马上看了一眼杨金波,问道:“多少人,是什么人?战力如何?”
杨金波道:“是一群被俘虏的百姓,他们造反了,占了碣石关,人数大约有一百多人,三十多匹军马,三十多柄弯刀。”
黎雍冷笑一声,呵斥道:“一百多人,人手不足一刀,如此战力,你急个球啊!先让他们在碣石关逍遥一会儿,老子现在有大事要去办,给老子滚开。”
说完,黎雍一鞭子甩马向南而去。
杨金波傻了,林均更傻了,龙川城的黎雍,咱们把他当做大敌人,感情他还没有把咱们当回事?
难不成他是因为我们还太过弱小,所以不屑于攻打?放咱们一条生路?
林均显然不会这样认为,黎雍这么做,只能说明他口中另有的大事,一定是重要至极。林均连忙暗示杨金波,翻身上马跟了上去。
两人一直追到城南外,黎军驻扎的大营,黎雍这时候已经聚将升帐。林均和杨金波两人远远的被挡在账外,无法进入内账。
林均此刻正在思考,冲入帐中之后,应该用哪种武学打击对方,才能让对方全部毙命。
林均此刻的武学,主要是以天极道人所传授的‘天阳神功’内力为基础,单挑或是群战,皆有相关套路招式,不过林均穿越而来,还得花费记忆探查一番。
这一回忆,想起天极道人有一偏门功夫,可增加耳朵听力,一两里之外的声音都能接受,更难能可贵的还是定向接收,名叫‘极聪神通’。
林均颇为满意,这门功夫不错,正好可用于眼下情形,听听账内说些什么。当即催动内力,施展极聪神通,听取黎雍的军情。
只听一小将汇报道:“左将军,白贼波皮部一万余人,已经到达平山关,距龙川城不到六十里。”
黎雍将桌子拍打的厉声作响,喝道:“东川太守赵丙是吃屎的啊,他吃着靖廷的皇粮,消灭白贼不是他应该做的吗?”
那小将道:“别提了,左将军,这正是东川太守赵丙的毒计,他故意开了一道口子,放白贼越过东川城,其目的就是想借白贼之力,消灭咱们。”
另一将领道:“而且更加可笑的是,东川太守派人送来密信,说什么咱们月人也是在靖廷大皇帝陛下治理之下,消灭白贼责无旁贷,要求咱们与他南北夹击白贼波皮部。”
黎雍道:“赵丙老儿喝醉了,这厮三天两头找咱们麻烦,这时候竟然异想天开让咱们配合他南北夹击白贼?
我偏偏不按照他的套路来,向白贼发出谈判,我方供给他们粮草,让他们转头攻击东川郡。”
那小将道:“已经派了,不过被白贼斩首了!”
黎雍怒道:“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白贼波皮竟然坏了规矩,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小将道:“左将军,白贼向来是不讲信誉的,此番白巾乱民,虽号称几百万,大有推翻大靖换新天的声势,但依照末将的意思,他们难成大事,定然重蹈东汉末年黄巾军的覆辙。”
插一句嘴,林均早已经对此刻历史时代,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时人大多知道曹操,李二等人,但赵匡胤这些人便不知道了。
这个大靖王朝,是建立在后唐之后,开国皇帝靖武帝石锦唐,大一统王朝。
莫道君行早,还有早来人!
林均稍微动一下脑子,便能明白,这个靖武帝是个穿越者,他穿越过来,改变了历史轨迹,建立了大靖政权。
目前大靖王朝已经延续国祚五百余年,推算一下,此刻应当处于公元十五世纪,按照另一个位面的时间线,现在大明都立国了,说不定都在打北京保卫战了。
言归正传,继续偷听黎雍帅帐的谈话。
黎雍怒不可遏,言道:“白贼斩杀我使者,犹如打了咱们月人脸面,听我命令,大军全部开出城外,随我攻击白贼。”
另一小将连忙道:“左将军,不可,依照末将的意思,咱们固守龙川城,那白贼攻击不下,自然会转头向南攻击赵丙,这才是上策。”
黎雍呸道:“你在教本将军做事?”
那小将道:“末将不敢。”
黎雍道:“那本将军来教教你,咱们三千人是骑兵,骑兵打野战才能体现战力,白贼在南边攻城拔寨无数,云梯等器械应有尽有,最擅长攻城,
你让咱们骑兵打守城战,是用咱们的短处去碰白贼的长处,你是咋想的?要不是你跟在本将军身边十几年了,本将军都会怀疑你是敌人派来的间谍!”
那小将道:“左将军所言甚是,末将受教了。”
黎雍点将,做出了攻击白贼波皮部的安排,具体详情林均也没听懂,反正他现在不关心这个,黎雍率军出城作战,对碣石关暂时没什么威胁。
这样正好,说不定给咱们留下了夺取龙川城的空间。
黎雍走出帅帐,调动兵马列阵,正好看见在一旁的杨金波和林均。
杨金波多嘴问道:“左将军,碣石关怎么办?那里还有一百多人呢。”
林均没料到杨金波此刻会多嘴,暗自骂了他一句,现在这关头多什么嘴,万一黎雍分出一点兵马,北上碣石关岂不是弄巧成拙?
果然,那黎雍虽然很是不耐烦,但还是安排杨金波去找此次作战留守龙川城的百户长李盛,让李盛分出一百骑兵,去解决碣石关的事情。
看着黎雍大军已经全部上马,杀气腾腾的朝南奔去,林均意识到,此刻正是夺取龙川城的天赐良机,当即随着杨金波一起去找李盛。
李盛回到县衙的时候,愁眉苦脸,仿佛死了爹娘一样,如丧考批。
杨金波去要人,李盛听此一言,大喜,连忙下令聚集本部人马二百余骑,立马就要杀向碣石关。
林均一惊,二百人的骑兵队伍,还不把碣石关的几百人屠的流血漂橹?必须得阻止!
林均拱手道:“禀李将军,左将军让您分出一百骑去解决碣石关的叛乱百姓,你这两百余骑,全部开动,那龙川城怎么办?”
李盛呵斥道:“你懂个球啊,左将军率队南下截杀白贼,白贼可是有一万多人啊,难不成白贼不会分兵直取龙川城?你都没有看出来左将军此举的用意。”
林均茫然,问道:“请李将军明言。”
李盛道:“本来本将没有必要给你个喽啰讲,不过眼下说说也无妨,左将军嘴上说要截杀白贼,这一南去,打的赢自然是好,如果打不赢,左将军就要从西方龙水镇方向逃回北方了。”
林均更加茫然,问道:“啊,如果左将军真的打算逃亡,为何不直接率队走碣石关?而要走更加偏远的龙水一线?”
李盛道:“这就是左将军的用兵韬略,如果走碣石关,左将军会有弃城逃亡之嫌疑,就算返回北方,必定被盛军师治罪,
而这番主动出击白贼,可展示左将军的英勇,丢掉龙川城就说白贼太过狡猾,分兵突袭龙川城,
左将军背腹受敌,为保存我月人大军的有生力量,无奈只好走龙水一线北撤,如此操作回到北方后,不但无过,还可以向盛军师请功。
左将军留我部守龙川,那明摆着就是让咱们这二百多人留在这送死,咱们可不能瓜兮兮的在这等死,
幸好碣石关出现了一百多乱民,咱们可以根据这个理由从碣石关出关,可谓是上天救了咱们的命!”
林均万万没有想到,这左将军黎雍看起来是个悍将,但这仗还没有打,就已经把退路思考的如此周全,原来月贼的悍将,就是指能够活得长的将领啊!
这大靖时期的古人,也真的会玩啊!
不过林均现在想要龙川这座县城,若是李盛部一走,不但碣石关李队正等人有性命之忧,而且龙川城转眼就会落到白贼的手中,这是林均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李盛部二百余骑已经聚集在衙门口的校场上,李盛翻身上马,抽出腰间弯刀,喝到:“兄弟们,收拾好东西,随我直接杀向碣石关。”
就在此刻,林均抓住时机,从背后跃起,直接一脚踢中李盛的后背,待他落地之时,已然断气,二百余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长官死在自己的面前,一片哗然,纷纷抽出腰中弯刀,欲向林均砍杀而去。
林均镇定自若,他早已经想好了应对办法,当即飞身上屋顶,大声言道:“李盛贪生怕死,欲要弃城逃亡,吾奉左将军之命,已然将其就地正法!根据左将军命令,吾取代李盛负责守城,尔等欲要犯上作乱吗?”
碣石关有百姓夺关的消息,此刻还没有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李盛手下的二百余骑,都得到过守城的命令,但这时候又不知道李盛为何会突然北上碣石关。
此番见林均如此说法,心中皆是茫然,又见林均身穿月兵服饰,器宇轩昂,不似普通兵卒,都有点怀疑他是左将军手下的亲兵悍将,所言是真。
当然也有几个不相信的,纷纷上前攻击林均,不过皆被林均用瓦砾当暗器,全部处决了!就这样,林均获取了这二百余骑的指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