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一舟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操起茶杯摔向地面,茶杯砰一声碎成上百瓦碎末。
“乔知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识相,把这前因后果一一讲来,赔了人情和银两我们尚可一笔勾销,如若不然我们撕破脸皮兵戎相见,是死是伤也可就没有定数了。”
乔知人这会儿反倒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原来是怕出事,但眼下这事既然已经到了最坏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他拱手道:“童寨主,我以开花阁起誓,此事根本就是此虚无有。你要问,吴月龙,他乃是我二房所生,因为种种缘故随了母姓。但他乃是一个痴儿,平日不出门半步。今儿也是恰逢其会,带了出来。童寨主,你想想,试问一个痴儿如何能杀人越货?至于我方震小儿却是飞钎著名人所共知,一时技痒,也已向贵寨讲说清楚。今日若他要取这小兄弟性命,那却是轻而易举,但他为何未动手?童寨主,此事蹊跷众多,还请查明之后再行动手。”
“痴儿?你哪来的痴儿,这会儿说痴儿!”人群之中一时议论纷纷,但大家的想法都不太相信此事。
“你们开花阁向来都不做好事,黑吃黑你们最会了。”
“听闻此前围攻凤鸣涧也是开花阁第一个撤的,不然早就成功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样的帮派早点铲除算了。”
一时间人声鼎沸,咒骂的、抱怨的解围的比比皆是。众人一来或有宿怨或怕连累到自身,观点反而出奇地一致,想让开花阁担下这件事。
童寨主虽然听着也有几分道理,斜眼看那吴月龙面目清秀却也有几分神情不正。但是眼下人群激愤,自己也不能简单将事情压下,只能说道:“乔知人,你若觉得冤屈,你可否愿意留下?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本寨一定恭送你们回家。”
“什么?你这是想扣留我们了?不成!”乔方震火往上撞,想着自揭其短反遭嘲弄,已经失去了解释的耐心。他拔出宝剑大喝一声:“我开花阁自认未做亏心之事。今日若诸位非要我开花阁的难堪,事关名节,我开花阁绝不怕事。这样,今日若哪位能赢得过我开花剑,我们认栽便是,交由童寨主认打认罚认杀!”
原本吵吵的众人突然静默不语,要知道开花剑乃是落花阁三珍的绝学,一旦舞动起来剑花朵朵,犹如漫天飞花,触碰一下皮开肉绽。武林之中,死在开花剑下的名剑客不计其数,游龙谷下的亡魂没有上千也有上百。
这事怎么说也是卧牛山的家事,故此吵吵的人有,但是出面的人却没有。童一舟只好起身拿锤,被麒麟崖石敬天拦下。
石敬天道:“寨主爷,您是卧牛山的主心骨,哪能就这么屈尊迎战,这事交给我们麒麟崖就可以了。”
童一舟知道石敬天向来就是一个善于吹嘘遛马,工于心计,也不怎么待见他。故此明知他远不是乔知人的对手,也没加阻拦。他的想法是,一来看看这寨中兄弟身手是否有进步,二来他确实也未见过开花剑的威力,只是旁听的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还是先观敌乃是上策。
石敬天仗着人气,笑盈盈举步上前道:“乔门长,在下麒麟崖副寨主石敬天。所谓见高人不能交臂失之,在下想领教一下您那开花剑的绝技。”
乔知人也知道对方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平日里都不愿意与之动手,眼下形势所迫,他代表的就是卧牛山,这架不打也得打。他喝道:“别废话,进招吧。”
石敬天容颜一改,双脚一点飞身袭来。就见他双手一转那对判官笔,直击乔知人的双眼。乔知人使一招推波助澜手掐剑诀,将剑柄对着自己的胸口,剑头对着石敬天刺去。一寸长一寸强,判官笔即便戳到,石敬天胸口也要被捅出一个大洞。他立即改招,将身子向右一弯,腰面在宝剑下方一寸就转了过去,身子一过去,双笔马上就到,直刺乔知人的章门穴。
乔知人一看暗暗笑道:“来的好!”,就见他也不变招,侧身飞右腿,扫石敬天的腰肋。
就听得邦一声响,石敬天连人带笔被踹倒在地。这一脚用了乔知人八成的劲力,自然是不轻,石敬天脑壳着地,面门皮被磨下去一大片,血流如注。
石敬天倒在地上心有不甘,还想骂骂咧咧地说几句,可惜嗓子糊住了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喘了几口大气,竟然就这么死了。
乔知人一看,直拍大腿,后悔不跌。他本只想着能胜过几阵,好让自己有回身的余地,没想到失手将人打死,这下梁子可算是彻底结下。
童一舟一看,怒道:“好你个乔知人,只道你是用强破围,没想到你下手这么狠。今天你就给我死在这里,我抄了你的开花阁!”
夏翊在一旁也紧摇头叹息道:“啧啧啧,就是说。你看这个小寨主爷,瘦巴巴的身子,哪能经得起这么一踢,怕是五脏六腑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此时,站在一旁的卢宝瑜骂道:“要你多嘴。”嘴上没饶人,但她心里倒是蛮高兴的。她一向看石敬天不顺眼。他这么被打死了,感觉应该放鞭炮庆祝才是。当然在场的人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竟无人有怜惜之色,更无人主动想要去替他收尸。可叹石敬天机关算尽,依然落得人见人厌的地步。
眼见大厅内就要再起纷争,麒麟崖寨主山峰实在看不下去,命人收了副寨主的身子。这时姚代玉也起身将夏翊拖到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