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阿俏泰然自若,“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螣蛇沉眸,气急道:“狗屁!来人,把他们给我捆起来!”
他视线微斜视,这才定睛看清旁边的人。螣蛇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江边,眼神复杂多变,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近,紧盯着江边一遍遍看,说:“你不是那个小男人,你是谁?”
阿俏恶寒,冬瓜要是听到这条死蛇叫他小男人,估计会原地暴走和他决一死战。
也不知道他救到人没有?得想办法拖延时间。
江边平静地回看他,说:“我今年生日刚过,年纪确实不小了,老男人了。”
螣蛇气笑了,却还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脸。
“螣蛇大人,不瞒你说,我相公是白鸽堡的少主,也就是之前你见到的那个——小男人。我们也才刚成亲,可是我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没有感情基础,我根本就不爱他。”
阿俏深情款款地看着江边,紧紧挽着他的手臂,泪眼汪汪。
“他是我青梅竹马的……”阿俏用力挤出一滴眼泪,哽咽着说:“老相好。我们深爱着对方,可是迫于白鸽堡的威名,我们不得不分开,我也只好嫁给那伍金刚……”
“螣蛇大人,您有所不知,那伍金刚又酸又臭还不爱洗澡,上次洗澡还是两年前我们刚成亲那会……我真是……所托非人呀……”阿俏越玩越带劲,戏瘾上头,情真意切,七分真三分演,说到伤心处拿袖子拂面,伤心抽泣。
她偷看到那条死蛇露出了极度嫌恶的表情,厌弃憎恶中还隐隐有些庆幸。
螣蛇忽然有点恶心,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被锤了一下。他想,还好没碰那伍金刚,不然……不敢想。
“伍金刚人呢?”螣蛇强压反胃的感觉,语气又凶恶起来。
“不知道啊。”阿俏灵机一动,随手一指,说:“好像往离恨天方向去了。”
“可恶!”螣蛇咬牙,“又是离恨天!走,去离恨天!”
他大手一挥,带上几个人手去了离恨天。临走前说:“把他们关起来。”
阿俏又被关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是和师兄江边。
“我怎么那么倒霉呀,天生是被关禁闭的命。”阿俏抱怨。
“和我关在一起不好吗?”江边永远看上去怡然自得,走到哪都很泰然坦荡,仿佛没什么事能难的到他。
有他在,阿俏的心一直很踏实。
“刚才我们明明有机会逃走的,你为什么要故意被关起来?”阿俏不明白,趁她分散螣蛇注意力的时候,是逃跑的最佳时机,她都使了好几个眼色。
她有一半的眼泪都是眼色使酸了流的。
江边吸了吸鼻子,说:“你不觉得他看我的样子怪怪的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奇怪,还有那个夔也是一样的眼神。难道他们……”阿俏若有所思,“都被你迷住了?”
江边笑,说:“他们看我的时候——像是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江边无父无母,是荆慧从江边上捡起来的。当时他尚在襁褓中,躺在一个小竹篮里不知道从哪飘来的,停在了江岸边。荆惠随便给了取了个名字,既然是江边捡来的,就叫——江边。
这说不定能查到他的身世。
……
一夜过去了。
阿俏跟乌满天的人打听:“昨天你们去离恨天找到人没?”
那人气得不行,说:“离恨天那帮妖魔鬼怪连门也不让进,还找什么人!”
阿俏暗自发笑,离恨天都是妖魔鬼怪,你们乌满天的又是什么魑魅魍魉。
“这位英俊潇洒的小哥,你去问问螣蛇大人,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呀?”阿俏娇俏地说:“你看这里密不透风的,快把我们闷死了啦!”
小哥被夸得嘿嘿直笑,说:“行,我给你们问问。”
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动静,东祁应该成功把人救走了。
阿俏太无聊了,躺着数数,也不知道怎么的,顾韫蘅的影子晃到脑子里来了。
“师兄,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她望着上空出神。
“喜欢是种什么感觉?”
江边反问她:“为什么问这个?”
“师兄,你也觉得我是无情无义之人吗?我有时候想,别人为什么要对我好,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别人对我好的恩情我也无以为报,是我忘恩负义吗……可是我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她开始反思:“是不是我太冷血了?”
江边认真地看着她,说:“喜爱你,就自然会对你好,和你会不会给予同等的回馈没有任何关系。真正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要你回应的热情是不名一文的。”
阿俏似懂非懂。
“你就是你,世间独你一个毛小俏。”
江边清澈的眼神深情如炬,阿俏脸色微红。
她想,顾韫蘅也没有多喜欢她,无非是新鲜感作祟。
真正的爱是不求回报的,既然没有得到回应,他应该很快就忘记她了吧。
她微微叹气。
“毛俏,七夕那晚的事我听说了。”
嗯?她扬起小脸。
“你长大了,会勾引男人了?”他语气不好,“我不是很早就告诫过你,不准勾搭野男人吗?”
“顾韫蘅……他倒也不是野男人啦。他是我的雇主,出了很多钱雇我,我干什么跟钱过不去呢?”阿俏振振有词道:“我接单都和多少男人打过交道了,难道都是野男人……”
“除了师父,东祁和我,其他都是野男人。”江边着重强调了“我”。
“冬瓜那是小男人。”她小声说。
江边皱眉:“你说什么?”
“我说师兄你怎么啰里八嗦的,跟我再生爹似的……”阿俏嘟囔。
江边深深地看她,说:“阿俏,你快点长大就好了。”
阿俏又懒洋洋地躺了回去,说:“我早就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