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春阳气转,雨水沿河边。惊蛰乌鸦叫,春分沥皮干。清明忙种麦,谷雨种大田。立夏鹅毛住,小满雀来全。芒种五月节,夏至不纳棉。小暑不算热,大暑三伏天。立秋忙打靛,处暑动刀镰。白露烟上架,秋分无生田。寒露不算冷,霜降变了天。立冬交十月,小雪地封严。大雪河叉上,冬至不行船。小寒进腊月,大寒又一年……”
又到了一年春天,农人们下地干活的日子,冬雪刚刚融化,新的一轮播种就要赶上行程,大人们推着车子,扛着工具,进进出出,忙里忙外,小孩子围成一圈,欢声笑语,唱着一遍又一遍的节令歌。
一年四季,二十四个时节,就从这万物复苏的春开始了……
“开春喽!”
“今年这春开得可早啊。”
收拾完了开春准备的东西,永安村的李老伯和老伴坐在炕上,话起家常来,眉眼间尽是老夫老妻那种相伴相守的欢喜默契。
“这天气可真喜人呵,咱宝宝也是时候该上学读书了。”
“去年啊哭着闹着没去,今年大了应该能好些,实在不行我去陪她几天。”
宝宝是李老伯三女儿家里的丫头,婆家人重男轻女,不到一年,这丫头就带着大大小小的伤被三女儿抱回来了。看着小孩脸上身上的伤,还有她穿着不知哪里捡来的破烂衣服,老伯心里就一阵心疼。
李老伯家里向来没那么多规矩,对这种老一代的迂腐思想尤为痛恨,这些害人的旧观念,不知道葬送了多少孩子的一生啊。
“姥爷~”孩子带着上扬的调子喊着李老伯,声音甜甜的如唱歌一般。
“这么乖巧聪明的孩子,才这么小就口齿如此清楚,他文家人真是瞎了眼了。”
提起文家人,李老伯心中一片怒火。
就是担心三女儿嫁过去过不好,李老伯不仅准备了不少嫁妆,还给宝宝做了很多新衣裳,都是李老伯画图,李老伴亲手缝制的,结果听说宝宝刚穿了一天,就被文家人拔下来给了文家儿子的小丫头穿,如果不是上了年纪,他怎么也要去文家理论理论。
当初这孩子送回来,文家人还在外面传,说这孩子心眼小,会告状。李老伯一问啊,宝宝就指着胳膊上的伤痕,“姐姐,咬,宝宝,疼。姐姐不说话,奶奶听了,打屁屁。”
“打屁屁,是打你姐姐的屁屁。”
“打宝宝屁屁。”
李老伯听了更加心疼,那孩子比宝宝大四个月,如今还不会说话,文家人还一直夸她聪明,我家小宝委屈说一说,还被说是心眼小。
小孩子哪里懂这些,疼了谁不想有个人安慰。
李老伯拿了块点心给宝宝,小孩子吃到甜甜的东西笑得很开心。
“还疼吗,宝宝。”
“不疼了。”
“这么快就不疼了?”
“嗯嗯,有这个吃就不疼了。”
李老伯一听眼泪差点要掉出来,这么乖巧的孩子,他文家不要,他要!他就不信了,这么好的孩子以后不会有出息。
就这样,小孩子在李老伯家里住下了,文家因为孩子在小满出生,随意取了名字,叫文小满,李老伯叫宝宝习惯了,就一直喊她宝宝,李老伴说希望孩子以后长得漂亮,就给孩子名字加了个字,叫“美满”,也是寓意美美满满。
就这样,孩子在两个老人的期许下长大了,不知道是不是幼年在文家心里有了阴影,这孩子虽然乖巧聪明,却不爱说话,害怕陌生人害怕讲话,本想送她去学堂念书,也被她一哭一闹的拖了一年。
“放心吧,前两天我问过宝宝了,她说愿意去。”
“唉,我是怕她这个性格被人欺负啊。”女人的心思到底要细腻一些。
“怕什么,我就不信,谁敢欺负咱家孩子!”李老伯摆出气势来,看得出来,李老伯老当益壮,年轻时候必定也是个厉害的主。
李老伴看了很安心,就是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才让她这么多年经历多少事也不惧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