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九点多钟,在四楼吧台内,我同翟新年经理和女服务员李佳丽三人,坐在皮椅子上聊天,正在兴头上,突然,听到楼下吵闹声,声音如雷轰炸!我立即站起来,我认为:“服务员跟客人发生争吵,是不是收银员孙小娟和昨夜站在她床头的客人争吵呢?”
翟新年经理立马对我说:“陈峻峰,你快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我迅速跑下楼,声音从二楼男浴传出来的,我冲进男浴,只见男浴搓背工胡林,正凸着眼珠子,鼓着粗脖子,跟宾馆老板瞿俊凯对着干:“现在没有客人,躺一下有什么关系?你老板管得太宽了!”
老板瞿俊凯气愤地说:“上班时间,躺着睡像什么样子?你是来上班的?还是来睡觉呢?”
“没有客人,我躺一下子,你当老板的干吗这么凶!有两个钱烧火似的!”胡林继续狡辩着,呛得瞿总火苗倏的蹿上来:“我都不能讲你一句,看来你还不得了呢?老虎屁股摸不得是不是?在我这里打工,就得遵守北河宾馆的规章制度!”
小胡倔犟起来,一条路走通途的主:“什么规章制度不规章制度!我不干了,你找到人,我立马走人!管理我一个屁!”
三十多岁的老板瞿俊凯,年轻气盛!当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双手颤抖,拔通电话,对着手机说:“我是北河宾馆瞿俊凯,你前几天不是来应聘吗?我这里缺搓背工,现在就过来上班!”瞿总打完电话,头都不回地离开男浴室。
胡林如泄气的轮胎,一屁股坐在男浴室沙发上,瞬间,人显得十分憔悴,看得出来,脾气发过之后,他很懊悔!他对瞿总是要挟,并不是真想走人的,现在,僧多粥少,怎么威胁得起来呢?胡林认为:“自己是人才,在北河县找搓背工难找,瞿总还敢教训他吗?如果他不在北河宾馆做事,会严重影响客源,看你瞿总得求他,殊不知,钱是大爷,付高工资,勇夫一大堆!”
我劝胡林说:“小胡,你人多傻!你跟我们不同,我拿的是固定工资,你拿的是提成工资,天天有钱进口袋,你干吗跟钱过不去呢?老板叫你不睡,你就不睡,他是老板,你是打工仔,鸡蛋跟石头碰,你在北河县能找到事做吗?你人是好人,就是性格倔犟了,不知转弯抹角!对瞿总赔礼去,还留在北河宾馆上班,这里的工资不拖欠,到月就发!老板算是有良心的人,有些老板,给你工资拖半年达八个月,你怎么办呢?”
胡林对我义愤填膺地大声说:“钱,让人变化巨大!我跟瞿俊凯同村庄里人,小时候的玩伴,当年,开发商拆迁村庄房屋的时候,以为瞿俊凯为人正直坦荡!推荐他为代表,能够代表村民们同开发商谈判,争取利益最大化!哪里知道瞿俊凯被开发商收买了,当叛徒!这号人唯利是图,见利忘义,太不靠谱了!在利益面前,哪里讲人情!我在北河宾馆打工,快接近三年了,训我就像老子教训儿子似的!这大上午,没有客人洗澡搓背,我躺一下,对我吼过来训过去!现在,他有钱了,味道都变了,哪里把我当老乡!”小胡停顿一下,语气平和地说:“我话已经讲出去了,宛如泼水难收!除非姓瞿的改囗挽留我,否则,我走定了!”
我正在劝二楼男浴小胡,一楼大厅爆发吵闹声,今天怎么了?我下到一楼大厅,见老板瞿俊凯气咻咻的,脸色阴森森地坐在藤椅子上,跟送浴巾浴衣的送货工吵了起来!这名送布草工毫不示弱,亮着大嗓门对着瞿总说:“你当你的老板,我当我的搬运工,送浴巾迟和早,跟我没任何关系!公司什么时候洗好,我什么时间送来,你有什么权对我指手划脚地吼叫?我又不是你宾馆的服务员,又不拿你一分钱,你对我吼什么吼!”
收银员孙小娟姑娘劝着送毛巾师傅,送布草师傅激动地对孙小娟说:“我看你们老板也不是善良之辈,自己的亲娘,赶到儿子家过大年,居然三十晚上,正月初一初二晚上,让自己的娘,睡在宾馆休息大厅里的沙发上,这种人有什么出息?给屎拉掉了!我见过多少有钱人,也没见过这种人!”
美丽的姑娘孙小娟说:“我们瞿总也没说你什么?叫你送浴巾送早些,你劈哩叭啦的讲许多有什么意思呢?别说了,我帮你抬毛巾。”送毛巾师傅说:“孙会计,你忙你的去,我不说了好不好?”说完,送毛巾师傅扛着一大包毛巾上楼去了。
孙小娟坐在瞿总身边的藤椅上,我正准备上楼,此时,从大门外出租车上,跳下一位年轻男人,竟直走进宾馆大厅,走到老板身边说:“瞿总,你好,你一个电话,我就赶来了。”老板瞿俊凯说:“现在,你到男浴上班,接替小胡搓背工作!陈峻峰,你对翟经理说说,让他安排好这位师傅,给小胡帐结清,让他走人!我一见他就来气,让他滚远点!”
我心里咚咚咚锵!胡林完蛋了!真的要离开北河宾馆了,人生苦短,不知何年何月?跟胡林再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