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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那团白色的东西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水溶,却狠狠的呲牙威胁着,竟真真活脱一个长大的蜜儿!水溶忽然想起玉儿和蜜儿玩闹得可爱样子,脸上不禁露出些笑意,好心情的蹲下身子和它聊天。

“你也是雪狐吗?爷我可是得到过如你一般的狐!要不要随爷去见见它?”说完了自己又笑,今儿惩了那块石头真是心情不错,竟然和一只狐狸在这大雪地里聊起天了。

岂料那雪狐竟似听懂了他话语一般,起身拖着夹子慢慢向他走来,卧在脚边,这倒是让水溶意外得很,难不成真与蜜儿一样是个懂人话的?见它前脚上的伤似乎不轻,水溶拍拍它的头又道:“爷要帮你拆了夹子,若是疼了可不许咬我!”

却见它卧在地上闭了眼睛,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样子。水溶收了剑,仔细看了看它前爪的伤,还好没伤到骨头,便用力将那夹子掰开,轻轻取出爪子,用随身带的手帕包了,笑道:“幸亏只是捕兔子的玩意儿,若是捕熊的,爷可是没半点法子了!”说罢,一手夹起狐狸,顺着原路返回,翻身上马,将雪狐横放在自己身前,即刻催马回去。

天色业已擦黑,陆陆续续的,猎手已经返回大半,其中以卫若兰猎物最厚,竟有八只。眼见着水溶身影还没有现出,沈宁兰不禁焦急不已,黛玉虽软言安慰,心却也提到了嗓子眼,眼神时不时的瞟向林子方向。

酉时初,水钧元传令掌灯,一列列侍卫手持火把照亮了春围的营地,长长的号角吹响了催促英雄们回归的讯号!在一片跳动的火把光芒中,林子口的侍卫兴奋的大声呼喊:“太子殿下回营。”

一个接一个传话声将此消息传回营地,登时人群躁动起来,纷纷伸长了脖子望向马道。沈宁兰宽慰般的深出了口气,又转过脸拍了拍黛玉挽着自己胳膊的小手,二人相视一笑。

只见水溶,如凯旋而归的将军般稳坐在马上,手臂上紧紧缠着拖着猎物的绳子,身后牛皮上满堆着猎物,身前一只雪狐横卧。一路走来,侍卫接连单膝跪倒问安,水溶伸手免礼,举止有度,英姿飒爽!

见了儿子的身影,水钧元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些笑容,可是这好心情没保持多久便被身边该死的林如海给破坏掉了。林如海见太子平安回来后,只小声对他说了一句话:“这赌可是我赢了!别忘了你扇子坠上的那颗南海明珠可是我的了!”

却原来这二人一开始就在打赌,赌那水溶是否能赶在掌灯之前回来。水钧元气盛的紧,一口咬定能,林如海却思量了半日,认为以水溶的能力,怕是猎物过多,负担沉重必影响脚程,便赌不能,并以二人的扇坠为赌资,结果到底被“老奸巨猾”的林如海给赢了!

水溶与其他猎手一样,将猎物放在展台由计件的官员清点,只是不肯将那雪狐算在猎物之内。而后,传信官一路小跑直令台,跪倒禀告:“恭喜皇上!太子殿下今日共猎物一十二件,另有一只罕见白毛活狐!”

两旁坐的官员纷纷挑起大拇指称赞水溶年少不凡,武艺了得,实乃朝廷之福等等。水钧元虽然打赌输了,此时却又得意起来,偷眼瞄着一边稳坐的林如海。

酉时末,狩猎完全结束。众人收获颇丰,水溶以最多的猎物排在首位,卫若兰则居第二,大理寺丞吕大人之子吕钦居第三。三人登上令台由皇帝亲自封赏,赐水溶狩猎头名锦袍,赏珊瑚如意一对,明珠百颗;赐卫若兰二名彩衣,赏紫檀如意一对,黄金百两;赐吕钦三名毛披,赏白玉如玉一对,白银五百两。又令水溶三人先去见过皇后再来。

水溶他们恭敬地退下令台,伴着一路之上连绵不断的恭贺声,来到皇后处。见到儿子身披头名锦袍,英俊挺拔,沈宁兰不禁喜从心来,忙免了跪礼,唤到近前用帕子细细给他擦脸,疼爱之情溢于言表。一旁的黛玉则羞答答的绕着帕子,努力不去看他那双明亮的眼睛。

接了皇后的赏赐,卫、吕二人先行回令台赴宴,水溶则留下多陪一会儿沈宁兰。席间众夫人皆赞声连连,一位诰命更是笑道:“太子真真少年英武!今儿何不效仿皇上当年行为,将些猎物当做彩头分赏了才更是锦上添花!”这句话说者有意,可是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那水钧元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一年的秋闱拔了头筹,先皇后有意令其将猎物赏给在座各府的姑娘,以测其心。怎奈水钧元当年一心扑在已嫁的贾敏身上,只无意地随手赏了几人。先皇后第二日便奏明先皇,从中选了几位送入太子府中,如今也是宫里的娘娘了。唯有沈宁兰当年深深爱慕水钧元,却不愿与人争锋,只在席间按例轮番敬恭贺酒,水钧元记在心头,日后亲自求皇后查找出来选做侧妃,如今更是荣居皇后尊位,这般典故人尽皆知!此时提起更是有意请太子挑选自家姑娘,虽然未来太子妃已尘埃落定,可那侧妃、庶妃等还没有着落,尤其太子这般英才,如何能使人不眼馋。

她们只以为定是沈宁兰利用敬酒的机会引起皇上的注意,却不知那天敬酒的姑娘多了去,均有意表现,有甚者更是搔首弄姿,故作娇态。而沈宁兰虽眼含爱慕之意,却谨遵闺训未留下名字,连姓氏也没有提到,反而使水钧元赞叹不已,才百般查得封了侧妃之位。

因此,那位夫人话音一落,便也有相同目的者纷纷附和,而皇后与太子却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探春见状揣度,趁上面两位主子心情尚好,定要抓紧了这次的良机。微微定了定心思,她拿过面前的酒杯,摇摇离席,走到正中跪倒。

“贾府探春,恭贺太子殿下喜拔头筹!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双手捧杯,盈盈拜下,说不尽的娇媚,道不完的绵柔。而其他的姑娘何尝不知那皇后当年的机缘,只恨自己行动太慢,竟被那倒霉贾府抢了风头!

顿时,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冷清下来,水溶亦背手看着下面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妄想一步登天的女人。沈宁兰心中很不舒服,自己与水钧元的缘分一直是她心中甜蜜的回忆,如今竟被这般人效仿的如此不堪,亦不去理会,只顾与黛玉说笑。

探春不禁尴尬,以为水溶没有见到自己的美貌,双手举杯重新恭贺道:“贾府探春,恭贺太子殿下喜拔头筹!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又微微侧了面孔,露出自己非常引以为傲的俊眼修眉,时而眼光流转,有意无意地飘向水溶。黛玉当即对着探春打的主意明白了几分,不由得怒从心来,双手紧紧攥着帕子。算计娘亲,算计哥哥,最终连自己未来的丈夫都不放过!

“似乎以目前贾府里的官阶,还轮不到你来现眼吧!”站皇后身边的正在为她把盏的程昭媛冷道。其实在类似这般的非正式的场合中,众诰命姑娘的敬酒排序并不是十分严谨,一般均为讨个喜庆热闹,也不会太过计较这些。只是许多人没争过探春的迅速,又经这程昭媛如此一说,四周便开始纷纷小声的鄙夷这献媚取宠的女子,竟似忘记了她们当中绝大多数之人刚刚也想第一个出去来着。

却忽听水溶一声冷笑:“往日众人云西子捧心乃为绝世之美,本太子今日却见了东施效颦实是丑恶之极!”话音一落,下面已有人不小心笑了出来,却又倏然止住了。

探春闻言脸色一白却又瞬间复转平静,恭敬道:“小女实为恭贺太子殿下夺魁,还请太子殿下恕小女礼数不周之过!”弱态尽显,眼中竟有泪光闪过,煞是动人心魄。

水溶缓和了面孔微微一笑:“才看得出,这位姑娘竟生的如此不俗,实为难得一见的美人呢!只不过,日后切莫一心效仿他人,没得抹了了这天生丽质!”说完,慢慢走下台阶,只离探春十步远,抬眼细细打量。

黛玉坐在上面没有丝毫表情,唇角带着一丝戏谑,惜儿窝在贾敏怀中,无奈的看着贾府自以为是的又一出闹剧!只怕那贾探春今日经受不起太子哥哥的这番打量!

众人皆以为这探春怕是入了太子的眼,虽然做不成侧妃,将来只要入了太子的府邸,怕是日后亦尊贵非常了。立即有几个会看眼色的已经探身去敬贾母的酒了,而贾母亦喜笑颜开的与她们寒暄。

打量了片刻,水溶笑道:“却不知这位姑娘竟如此欣赏本太子?”探春心中大喜!面上一红,艳若娇花一般,柔柔道:“太子殿下英武不凡!小女钦佩万分!小女自知身份微薄,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求为奴为婢侍奉殿下左右!”说完,似害羞一般别过头去,兰花指轻托腮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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