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在我三十七岁的人生岁月中,还没有一件东西伴随我十几年的日子,而《新华文摘》这份刊物却已整整伴随了我十四个年头。今天想起来,异常突出的是那种阅读时的享受感,其次则是订阅过程给我的深刻的记忆。
我是学中文的,丈夫是学经济法的,这份刊物同时满足了我们两个人的兴趣。常常是他看前面政论性强的部分,我看后面具体形象的部分。我的阅读总是从中间的漫画之页开始。当时我们订阅的地点是邮电局一位老职工在小车上摆的报摊。老人有时让孩子守着,自己骑一辆沉重的邮政自行车给一些单位送报刊。那时《新华文摘》是五元钱,在月工资只有百十来块的时候,这是我们最为珍视的一种消费。有段时间,为方便之际,我的订阅地点换到了学校收发室,那位不知姓名的老人还经常在街上能碰到。可以后几年,就再也没有见到那衰老的身影了,也许早已故去了吧?
后来邮电大楼扩建,电信、邮政分家,又一位退休干部租了一间门面房,我就在这里继续订阅。据说手续是从前面那位老人的手里转让过来的。我订的刊物也多了起来,《新华文摘》《读书》《随笔》《文学自由谈》。这位老人的字写得很漂亮,我对字写得好的人从来都心存一份特别的好感,大概由于职业习惯的缘故。我们在这里订阅的时间最长,有五六年的时间。但他从不认人,每次去了,都要问姓名。这几年,我外出求学,兴趣、知识结构也有了不少变化,阅读的范围也从漫画、文学扩展到了政治、哲学、宗教、法学等方面。这是我们最为持久、放心的订阅地点。每到年末订购时,老人都会打过来电话,问是否继续,我们说不变,于是就可以放心了。从来不会丢落一期刊物。那份安逸、那份踏实,几乎都成了我艳羡的一种职业。
有一天去了,我发现那位老人不在,卖报的人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一问,才知道是老人的侄儿。我一时还有点不习惯他的口气。第二次去就记住了我们的姓名。到了2004年,《新华文摘》已改为半月刊,并且女儿渐大,我还为她订了《语文报》。我订的刊物种类增多,取得也勤了,每次他都给一个塑料袋,帮我把书刊装起来。
这几年,我对《新华文摘》的阅读兴趣覆盖了从文学、美术作品到报刊文章篇目等等几乎所有的内容。而那些精彩的艺术作品更是我心灵游弋驻留的地方。由于工作的关系,我还特别关注教育教学方面的信息,每每有如获至宝之感。
十四年来,《新华文摘》伴我结婚、生子、求学、教书,又携着它跨越了新世纪,它见证了我的生活。无疑,《新华文摘》已是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有时候,亲戚朋友解闷时也会拿一叠过去。十几年来,我没有系统整理过,感觉它就在那里,随时都可拿来翻一翻,读一读。我知道以后它的形式和内容都还会变,但是不变的是这份刊物,在不同的岁月带给我们的一种独有的情怀。我才猛然意识到它就是我们平凡生活中的一道有品味的菜,是它不断提升着我们精神生活上的种种欲求。
发表于2004年9月21日《固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