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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被遣返

“多吉……你……”,马教授第一个回过神来,脸上的肉痛之色溢于言表,但当他将视线转移到始作俑者多吉身上的时候,才发现多吉趴伏在地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开始浑身抽搐起来。

“多吉,你怎么了?”见到此情此景,我也顾不得再去管那杜立巴石碟被多吉摔碎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了?急忙将多吉从地上扶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不好,多吉发烧了!”触手一摸,多吉的额头滚烫不已;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他在摔碎了杜立巴石碟之后瞬间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这让我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哎呀,怎么这么烫?小白,掐住他的人中!小党,快去找些冰块过来!”马教授被气的不轻,但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多吉,而是抓起那对被摔成碎片的杜立巴石碟唉声叹气起来;反倒是夏教授,见到我手足无措之后,急忙摸了摸多吉的额头,然后一边让我掐住多吉的人中一边又让跟在身边的另一个小伙去找冰块。

因为我们是在昆仑冰川的下方,这个地方虽然什么都缺,但就是不缺冰块,所以那个被夏教授称作小党的小伙子很快就找来了好几块冰疙瘩。夏教授顺手从包里面拿出一条毛巾,然后将冰疙瘩包在毛巾里敷在了多吉的额头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我掐了人中的关系?此时多吉的身体已经不抖了,但还是没有一点儿要醒过来的意思。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依然捧着那堆杜立巴石碟碎片的马教授,心知多吉这次怕是闯下了大祸,于是趁此机会对身边的夏教授求起了情:“夏教授,多吉他……”。

马教授见我一张口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伸手止住了我的说话,然后对我说:“小白呀!杜力巴石碟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你看马教授的样子就知道了!虽然我有心帮你们,但这一次怕是也无能为力了!”。

在跟夏教授几个人相处的这几天时间里,我早就摸清楚了这几个人的性格,知道夏教授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这一点从多吉昏倒之后他第一时间过来查看就能够看得出来。

夏教授虽然也被我们称之为教授,但终究还是要归马教授领导的,而这位马教授偏偏是个原则性很强而且还很固执的人,脾气也比较暴躁,在这样的人面前,夏教授说他帮不上忙确实也是肺腑之言。

事实上,正如夏教授所言,他确实没有帮上我们什么忙!

当天等多吉转醒之后,我们就离开了这个地方;醒过来的多吉一路上不停地念叨着:“完了……我们全都完了……杜力巴的诅咒将要应验在我们身上,我们将全身溃烂而死……”。

而那位脾气暴躁的马教授,将那堆成了碎片的杜立巴石碟收起来之后,自始至终冷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或许他认为,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无用的吧?

回到营地,部队的领导们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冰川之下发生的事情;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我跟多吉也就没有办法再留下来了,老实说没上军事法庭都算不错了。

所以,拿着一纸提前复员的命令,我们俩离开了守护两年的昆仑山!

离开的时候,多吉一个劲儿的对我道歉,说他连累了我,让我也跟着被开除了。而对于他的歉意,我只能是一语不发。

其实多吉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有一点儿责怪他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对他的惋惜;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却中了封建迷信的毒,又如何能够不让人惋惜呢?

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之后不久,我的想法就发生了惊天撤地的转变;当然,这是后话!

跟多吉分道扬镳之后,我就回到了家。

父亲白镇江也耐不住性子,为了适应这股经济回升的潮流,带着母亲到县里倒腾了一点杂货生意,所以空落落的屋里只有我一个人。

其实我知道他们俩之所以出去并不只是因为生意,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不愿意看到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部队的消息半个月前就传到了家里,在这个通信还没有那么方便的年代,信件一到,村里头的人就基本上全都知道了我被部队开除的消息,而父母亲也不愿意因为我在部队的“光荣事迹”被村里人戳脊梁骨,毕竟从小到大,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不好。

我的家在河西一带祁麓山脚下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子里,村子叫做石桥村;离我们村不远是一个镇子,叫做石桥镇!据说之所以叫做石桥镇,还是跟我们镇上那座石桥有关!

家里的米缸都是空的,连一片菜叶子都没有,唯一能够果腹的,也只剩晾在案板上的几片干馍馍;馍馍上面已经长了黑毛,屋子里也结了不少的蜘蛛网,说明他俩离开家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面对家徒四壁,很是茫然,只得先烧了热水撒上把盐,就着长了毛的干馍馍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村头的大喇叭里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怪响声,就像是在嘲笑我一样,让我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徒填了一份悲凉。

“白宇哥……白宇哥你在家吗?”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将我从无限的感概之中拉了回来。

我听出来这是堂妹白雅的声音,因为也就只有她会这么叫我;说起来对于这个两年未见的堂妹,我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跟她一起穿开裆裤玩泥巴的时候呢。

“哎呀,白宇哥!你怎么吃干馍馍嘞?爷爷让我喊你过去吃饭呢!”堂妹白雅一进屋见我手里还拿着半块发霉了的干馍馍,顿时裂开嘴笑了起来,不过似乎是发现我情绪不高,倒是也没有笑出声,只是向我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哟!我们家小雅都长这么大了?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你哥呀?”我丢下手里面的半块干馍馍和半碗盐开水,站起来溺爱的摸了摸白雅的的头。

对于这个跟我从小玩到大的堂妹,我还是很喜欢的。

只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堂妹白雅看见了我之后并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话,而是突然变了脸对我说:“哥你别动,让我看看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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