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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见棺发财(8)

汪直一行自岳家抓了二鬼第二天便返回了大同镇,那汪直果然回头就把张轼派往了京城。

“我汪直离开京城才大半年,那京里爷们儿便不把西厂当回事了,你此次回京借着岳忠一事为契机,把咱们西厂的名头再亮给他们瞧瞧。”汪直从桌上取来一把墨绿色鲨鱼皮鞘,刀柄略长且由墨绿色刀绳缠裹的雁翎刀递给张轼,“我看你那刀都用旧了,所以咱家从京城找名匠定做了把刀送你,希望你能做咱们西厂最快的一把刀。”

“卑职领命!”张轼跪下,双手接过汪直递来的雁翎刀,他一进门就盯上了这把刀,没想到这刀却是汪直专门给他定制的,“卑职绝对不负厂公所托。”

“黑白无常跟那岳祺你也带去,那燕子铛既然把手伸到了京城,那燕子铛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汪直从岳家村只带回了黑白无常与岳祺三人,岳忠一事尚未结案,那岳家人只是被禁足在家,结案之前不准外出。

“卑职第一次进京,不知可有什么忌讳?”张轼起身问道。

“都说京城居大不易,可我西厂是天子爪牙,你只要记住整个大明朝爷爷是天,其余的不必忌讳。”汪直倒背了手,其人身形外貌虽然年轻稚嫩,但说话间气势竟然如那山岳般高大。

二人又聊了几句,末了汪直又写了一封信交给张轼,让张轼在进京前停一下,把信先交给在京的韦瑛,等韦瑛派人与他沟通后再进京。那张轼领了信,一脸莫名其妙的便出了汪直官厅。

大明京城划分三十六坊,其中内城二十八坊,外城八坊。张轼家新买的宅子便在内城发祥坊,距离那弘善寺不远。

时近中秋,所以张轼领了刘寺等十余人一路马不停蹄便赶往京城。德胜门外,张轼一行终于停了脚步,因为汪直的命令是先把信交给韦瑛,等韦瑛来与他商议后再进京。于是张轼等人,随意找了个客栈便住下了,而后派了刘寺拿着汪直的信进城找那韦瑛。

刘寺也是乡下人,第一次来到京城,依着打听,找了半天才在安富坊灵境胡同找到阴气森森的西辑事厂。

“尔是何人?可知这西辑事厂是何所在?”西厂门前,一身及膝短褐的刘寺刚下马便有一个守门的西厂番子跑上前来问话。

“自己人,我乃西厂理刑百户张轼座下总旗,奉命前来给韦百户送信。”说着,刘寺便从怀里摸出自己的腰牌递给那问话的番子。

“原来是刘干事(番子也称干事),韦百户正好在,等我传话。”这番子也是知道自家西厂多了一位理刑百户,很是新鲜的把腰牌递还给刘寺。

“劳您尊驾。”礼多人不怪,刘寺拱手抱拳,那番子大剌剌抱了拳还礼就跑进了西厂。

西厂值房内,韦瑛气呼呼的把茶杯摔在地上。真是欺人太甚,区区东厂贴刑千户竟然敢质疑我,就那尚铭,我家汪厂公在京城时,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的。韦瑛自己在房间里大发脾气,原来早上点了卯,韦瑛去户部坐堂监督,那东厂的贴刑千户竟然敢质疑他对户部的训话,而户部一众官僚竟然也敢坐着看了半天笑话。

“大人,门外有张百户座下总旗前来送信。”值房门外,守大门的番子隔着门小心翼翼的传话。

“张百户?哪个张百户?”韦瑛正在气头上,气呼呼的开口训斥。

“大人,是今年刚来西厂那位,大同汪爷爷那边的。”门外的番子被韦瑛口气吓了一跳,于是更加小心的提示。

“哦?张轼手下?快传进来。”韦瑛起身,大剌剌的把地上的茶杯碎片用鞋子扫到桌底去了。

刘寺没有见过韦瑛,他把信交给韦瑛后便肃立在一旁,这让引他进来的番子很是奇怪,这张百户一点架子没有吗?平日**子们在韦瑛身边都得低眉顺眼的躬身站着。

韦瑛见信封上是汪直笔迹,便快速抽出信纸,一目十行的看着。这……合适吗?厂公这是被谁气着了?韦瑛让自家番子取来纸笔,十分潦草的写了几句话,然后对折叠了,也不用信封就递给了刘寺,“刘干事速速交与你家百户,待会儿我自去迎接。”

这吴缓也是软弱,要是这个西厂贴刑千户强硬点,也用不着这样呀。韦瑛拍了拍脑门,对自家厂公这安排哭笑不得。

客栈里,张轼哭笑不得的看着手里韦瑛写的纸条,这是要当猴子吗?张轼随手把纸条撕了粉碎,而后命令跟来的寅颗番子全体洗澡,而后换装。不一会儿,一身大红飞鱼服的张轼,黑色飞鱼服的刘寺,十名带尖帽,褐色衣服,腰系小绦,着白皮靴的西厂番子粉墨登场。

张轼未及弱冠,本身也是肤白俊美,尤其是读书人出身,骨子里透出一股雅气。再加上这一身大红色飞鱼服,腰胯墨绿色雁翎刀,端的是英武俊俏。果然这张轼一出客栈大门,那街上走过、路过、乘马车、坐轿子的大姑娘小媳妇个个都是盯着他看个不停,把这张轼羞的面红耳赤,惹得那些女人们捂嘴轻笑。

“刘寺,你这夯货,韦百户到底什么时候来?”韦瑛纸条上只写了让众人洗净更衣,却是没有交代什么时候进城,这让张轼成了德胜门外一景,即便是有西厂名声在外,也有不少女人对着他抛媚眼。

“韦百户说一会儿便到。”韦瑛相貌说不上英俊,但这一身打扮也让他收获不少妇女青睐,只不过他脸皮厚,还不时嘻嘻哈哈跟她们互动着。

二人说话间,只听德胜门传来一阵敲锣声,张轼望去,只见那韦瑛同样穿着大红色飞鱼服,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一队挑着上书“西辑事厂理刑百户韦”旗子的西厂番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来。

“韦大人好。”

“张大人好。”那韦瑛来到张轼面前下马,二人互相拱手作揖行礼问好。

“韦大人,这有点高调啊。”张轼问道。

“厂公吩咐,咱不得接着吗?张大人上马,随我进城。”那韦瑛看张轼一行跨上战马,于是也上了马。紧接着,那韦瑛带来番子们给了张轼带来手下一堆旗子,于是这队人马又多出一个旗号,“西辑事厂理刑百户张”。

汪直如此安排也是为了重振西厂颜面,这张轼只好强打精神,摆着一张严肃脸面跟韦瑛并列骑行,在一众百姓围观之下一行人进了德胜门。这一路,从德胜门大街到皇墙西大街一直到灵境胡同,在各种心思的观众注视下,张轼等人终于到了西厂。

“原来被人围观比打仗还累。”进了西厂大门,张轼双手狠劲的搓了脸,这脸皮板着都快僵硬了。

“嘿嘿,这一下,京城这几天就热闹了。”韦瑛拉着张轼的手进了值房,“厂公只是吩咐我去接你,却是没有说你此次来意,你快与我说说。”

值房内早有番子准备了茶水,韦瑛拉着张轼坐下就兴冲冲的给张轼倒茶。

“前几日我跟厂公去蔚州游玩,在一个叫岳家村的被一个童生气着了。对了,此次带来三个人,那个长衫的便是那童生。”一行人进城的时候,那三人被绑了手,直接拖在马后,好在一行人骑行缓慢,三个人也不曾受伤。此举也是汪直意思,我堂堂大西辑事厂办案回京了。

“要斩首示众吗?”韦瑛舔着嘴角,正好京里东厂这段时间比较跳脱,大操大办杀鸡儆猴也好。

“此人事涉户部脏罚库大使贪污大案,厂公欲以此案为契机,彰显我西厂威名。”张轼把放凉的茶水大口喝下,“至于另外两人是一个所谓燕子铛的组织成员,厂公要我把这燕子铛扫清。”

“需要我把你座下那孟尧、薛祥调回吗?”韦瑛问道,这孟尧、薛祥早先随着张范进京的,后来正好韦瑛用人,那二人韦瑛问过了张轼就直接被韦瑛留在身边。

“这一忙倒是忘了他俩了,这两人韦大人调教的如何?”

“就轮番在几个衙门坐堂监督,西厂初建,人手不足啊。”韦瑛笑了笑,“你的人手,我自然不能过分干预。”虽然同为西厂,但是各有阵营,二人目前虽然未曾有嫌隙,但是韦瑛自然不会让二人深入到自己阵营来。

“如此甚好,眼前我这两个大案,手头正缺人手,那二人我便要回来了。”张轼对着为瑛拱手作揖,“不知吴千户值房在哪儿?张轼初来乍到,怎么也得去拜会一下。”

“吴大人最近可是忙碌的很,前几天借着一个案子去了南京,要去拜会他还得等他回来。”韦瑛提起吴缓口气并不客气,“这西厂威名受损,跟吴千户软弱大有关系,为了厂公颜面,咱们二人可得好好干啊。”韦瑛算张轼的引路人,也知道张轼并不是多嘴的主,自然说的直接。

“那是自然。”张轼连忙应承,“既然千户大人不在,若是无事,我想回家趟,这全家来了京城,我这至今不知道门朝哪儿开呢。”

“哈哈,也是,不过过几天找个清静日子,我也去拜会一下令尊令堂。”韦瑛回道。

“欢迎韦大哥到访,小弟就先回去了。”此时张轼正好看到门口孟尧、薛祥二人来到,于是连忙起身告辞,那韦瑛也起身相送,不过只是站在门口,瞧那孟薛二人一脸激动的与张轼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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