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能看到鬼,爷爷说人死之后就是鬼,可我总看到好多其他的东西,下雨的时候,乌云里总躲着好多鬼,爷爷说那是灵,不是鬼,是雷灵
我家在一个小山村,雷阴村,百户之村,四面环山,不知什么原因,这里常年乌云密布,然而有云无雨,相传数十里开外都能听见雷阴村的雷鸣,而村里却是安静无比,这也造成了雷阴村周数十里没有村落。
相传这是祖上选的福地,而我族“行”氏已在此地三百年。
我们家的做棺材的,雷阴村仅我家做棺材,红白事也是我家做。
打从记事起我就没见过我爹娘,只有爷爷,听爷爷说我爹和我娘出去做生意了,等我再长大一点就接我出去。我曾问过,祖训道不能随意出村的呀,爷爷却没回复过我,只是转开身子,口里念叨着。
你不一样,不一样的。
相传爷爷是有真本事的人,早些年北山有一只大虎妖,村子里的人都被它吃了十几个,后来爷爷把虎妖打死,剥了皮铺在村口镇煞气,说是这样什么妖魔都不敢来咱们村里作祟。
家中就我爷俩,曾经养过一只猫,没撑过一周,就没了,照爷爷的话说,是克死的,咱这一行不要和生灵接触。
“小五常,你爷爷在家吗?”一身樵夫装扮的行大壮脸黑着踏进了我家的院子,这可是怪事儿,当年给他老爹入土的时候事儿没办漂亮,从后就一直对爷爷颇有微词,再者行大壮今不过四十,上无长,下有一子年约二十,怎样也不会和咱家接触,莫非他那儿子要结喜?
“爷爷今早儿出去了,说夜里回来,大壮伯有事儿吗?”
谁知行大壮一听,脸色更加难看了,口里念叨着完了完了就离开了。
这天晚上,爷爷没有回来,天空中的云却散了,少有的明月以及繁星。天上的雷云一年年中的时候大概会有几天消散,可这才刚过年关,这云便散了,真是怪事。
第二天我都没有看到爷爷,我跑去问族长知不知道爷爷去哪儿了,族长只是阴沉着脸跟我说他让爷爷去办一件事儿了,一件大事儿。
半夜的时候爷爷回来了,满身的血迹,整个右手都不见了,他喘着粗气,手里拎着一个麻布口袋。
我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被吓傻了。
“五常,快跟我来。”
爷爷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只能大概听清他的意思。他说完便朝着院子深处走去,那是阴堂的方向。
在院子深处有一座阴堂,平日里爷爷不许我靠近,说是供奉神灵,制作棺材纹格的时候用到。
“愣着干啥,还不赶快过来!”爷爷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对我斥道到。
阴堂极小,除开外堂的供奉神像就剩制作纹格的内堂了,内堂与外堂只有一个垭口,没有门,爷爷用一块布替代门将内堂与外堂隔开,上面有着奇怪的纹格,我小时候曾想掀开它,布很软,但无论我使多大的劲,就像锁住的门一般,我始终没有进到内堂。
不过这一次我却跟着爷爷来到了内堂。
内堂很小,在整个阴堂的占比中没到一半,不对,外堂也是如此,不知为何,当时浮现在我脑中的便是,这阴堂有古怪,除开外堂内堂应该还有暗室。不过爷爷却没有打开类似暗室的东西,只见他将左手的麻袋丢在了桌子上。
“爷爷,你的手。”
爷爷伸出手擦了擦我的眼角。
“不碍事,被一只阉狗咬了,只是这雷阴村怕是不太平了,不说这些了,五常快服下这枚迫凤丹。”
麻袋里有一个臻美的方盒,约成年男子巴掌大小,青色,表面镌刻金色的飞凤,光看这臻匣便知里面的东西绝非凡品。
还未等我说话,爷爷便已经将手捂在我的嘴巴让我吞下了什么,我甚至都没看清爷爷的动作,然后便感到一股凉意随着喉咙向下沉了过去,随之而来的就是冷,比我经历最冷的冬天还冷,强烈寒意直接击穿了我的意识,在我失去意识前隐隐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和爷爷的叫骂声。
当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间狭长房间的角落,隐隐可以看见前面有人坐在椅子上看着什么。
“醒了?”很温柔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能让我舒服不少,现在已经没有之前的寒冷了,不过当我仔细看去,椅子上哪里坐的是人,分明是一只女鬼正回首看来,她肤色雪泠,身着青衣,长发薄唇,清冽的眼中竟然还有灵动的生机,与我平日见到的鬼皆不一样。
我从小便能看见鬼,爷爷说着是天生阴眼,多出现在极阴命格之人身上,这种命格苦难多折,鬼神皆爱之,**元,夺命格造化,鬼取之能掩天盖命,神佛取之便是功德证道。
爷爷说我九月九于东天之巅,正午烈阳高举,出生之刻烈阳奇光绽放,千里水汽顷刻间蒸发,就连那东天河都是片刻干涸。
我是极阳命格,相传这种命格天生阳眼,观三清五常,所以为我取名,行五常。
可笑我却没生出那阳眼,却有阴眼,且身中奇阳之毒,每到月圆之夜浑身极热宛如沸水沐身。
“您是?我在哪儿?我爷爷呢?”短暂的错愕后我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脑中一直浮现的便是爷爷的断臂和他苍白的面色。
这房间窄而狭长,我身上的衣服还有冷汗未干,看来距我昏迷未过多久,难道这是在阴堂密室?
那青衣女鬼盯着我看了片刻却是自顾自的渗笑起来,老实说,我虽能看见鬼,却并未和鬼打过交道。
“吾乃青魂姬,镇号三司,世称青面鬼王。”青魂姬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只见她展开双袖,一时间我甚至感到空气迫于她的威势都在拼命的逃离。
“爷爷在哪儿?他怎么了,为什么他的手会断?”
“很多事情你现在知道了没好处,你只需要知道你之前所服用的迫凤丹便是你爷爷用右手换来的,你的奇阳之毒已经解了,现在你必须马上离开雷阴村,这里有危险。”
“爷爷他怎么样了,你和我爷爷是什么关系?”听完青魂姬的述说我已经没有那么慌神了,不过我也必须搞清楚爷爷怎么样了,还有这青魂姬究竟是谁,从我爷爷放心的将我交给她,以及她并没有对我有杀意我大概是能判断出她是站我这边的。
虽然我没开阳眼,不能观三清看五常,但五常之一的杀意我却是能够看到。
青魂姬清魅一笑,抛我一物,是一卷黑色的卷宗,我则变得严肃起来,因为卷宗上有责浓郁的鬼气,还有平日偶尔能从爷爷身上看见的黑气,这气息证明这卷宗正是爷爷的东西。
就在我思考怎么打开它的时候,卷宗就变得格外烫手,待我拿不住掉落的时候,一股黑气从卷宗澎湃而出,转而化作黑色的光华填充了整个密室。
“五常啊。”黑气中突然出现了爷爷的身影,他表面覆盖着黑气,右手竟然也完好无损。
“爷爷?”我伸出手就要抱爷爷,可是却扑了个空,我就这样看这爷爷像一团烟雾一样散开再聚在一起。
“傻孩子,我没事,只是这雷阴村遭了殃,待会儿你直接离开雷阴村吧,去青阳城找青阳王,这魂图为信物,青阳王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爷爷说着便看向青魂姬。
“青摇,你看我这孙孙如何?”
“老不死的,你莫不是要我以后跟着他?你就罢了,好歹开了天门,虽不算妖孽,找到真主之前倒也值得我辅佐,可你这孙孙嘛,凡夫之体,如何能承载我的力量?”青魂姬轻蔑的笑了笑,可她眼中却没有一丝的轻视,反正有些不舍。
爷爷摇了摇头。
“青摇,当日之事我已全部放下,你又何必执着?跟着我这糟老头子能有什么前途,我这孙孙奇阳毒已解,当日那白袍道人的封印自然也就解开了,如何做,你心中应该有数吧。”爷爷就这么盯着青魂姬,眼神似沉重又是乞怜。
青魂姬闭目沉思,良久之后才开口道:
“姑且待在他身边,若要我真心追随,还得看他今后的表现!”
爷爷哈哈一笑,身影开始淡薄起来,不一会儿便消失开来。
密室里落针可闻,我就眼巴巴的盯着青魂姬,而青魂姬则没有动作,良久,青魂姬深吸一口气。
“好了,将你的舌尖血滴到魂图中,滴血认主吧。”
当我的舌尖血滴到魂图上的时候,我感觉整个身体的力气被抽之一空,在青魂姬鄙弃的眼神中,我再次倒下了,不过却没有失去意识。
魂图上浮,就这么凭空漂浮在密室中,或许是我能看到鬼的原因吧,对于这种超常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魂图表面逐渐皱吧起来,然后以极快的的速度干枯,表面的一层就像蜕皮一般开始掉落,露出了里面灿灰的颜色,逐渐的,魂图已经从黑色变成了灰色,然后突然就发出七彩斑斓的光。
而我感觉眼前这小小的卷宗与我之间在冥冥中多了一丝联系,一时间好多关于它的信息迸发时的挤进了我的脑中,而我也自然不堪重负的再度昏迷了过去。
青魂姬有些惊讶的盯着昏迷过去的行五常,再看向闪烁彩光的魂图,陷入沉思。
这魂图在行五常爷爷手中也只有一种属性,而在行五常手中竟然演化七彩华光。
“这就是传说中的万古阴阳身吗,难怪能以极阳命格开阴眼,果真是阳极转阴,阴极转阳吗?若是追随于他,或许真的能走到那一步。”青魂姬看着墙角昏迷的行五常,不禁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奇阳之毒压命门,掩饰天机换得你活命的机会,只是现在才开始修炼未免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