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和银姐儿随着侍女去偏殿换装,玉姐儿本要也跟去,但银姐儿握了握玉姐儿的手,给个眼神,玉姐儿便留下来削起了苹果。
周围人到没有感到不适,但坐在上位的皇帝木百宁却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不由得感叹这些年,赵家人对心悦真的不错,将如此机灵的人安插在悦丫头身边。
同样作为人精,坐在皇帝木百宁身边的皇后楚濛,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但是她还是面带微笑做出温婉贤淑的样子,只是她头还是不自然歪了一下,嘴角也不屑地微微一撇。
为了面容看起来自然,她也只好假装举酒对木百宁寒暄道:“一晃两年,悦丫头也是长大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心悦是我们南国第一个会舞剑的公主吧。”
“她稍后的表演,真令人期待呀。心悦简直给我南国皇室树立新风气。女子当如郑云端,巾帼世无双。”
皇后的一顿吹捧将心悦给吹上了天,不仅迎合了木百宁的虚荣心,还给心悦待会的表演铺垫。
心悦若是表演得叫人拍案叫绝定然是好的,一旦表演得平平无常或者差出人意,只会招人唏嘘。
毕竟,在场的人谁没见识过几分世面。
若是说一旁的女宾客好哄,但另一侧的世家公子哪个不是出身武将世家就是文官世家,他们从小或多或少都会习武。
想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光有揽瓷器活的能力还不行,还要有动得了金刚钻的魄力。
况且女孩子本就柔,舞剑这事,放女孩身上多少都会很违和。
一时间,大家都在席间窃窃私语,热烈地讨论着这个六岁的丫头到底能有多大的能耐的时候。
在大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心悦提着剑,从门外两三个花式筋斗翻入大殿正中央,没停到半刻,心悦就凌空跳起来,手的剑也随着向上飞舞,一个空中转身,剑又从身边滑开,转身,手中的剑不停得在手腕中翻转,心悦整个身子也随之冲出去来。
看起来荒唐,实际若是谁此刻正面对上心悦,只会无处可躲,穿心而亡。
此时,席间一个少年好像看懂了心悦的招式,蹦出来激动得说:“凌空刺,这是凌空刺。传闻是凌剑仙独有的剑法。此招式最合适当自己处于重围中,敌人将从后方杀入,凌空借助气旋转瞬刺出来反击杀敌人,其杀伤力和爆发力乃当世罕见。五公主厉害呀,居然能习得凌剑仙的传授。”
或许是舞剑的缘故,心悦的气质陡然拔高几尺,整个人随着剑加上身着紫薇绸缎仿若紫薇花在殿中摇曳飞舞。
心悦看了眼站起来的少年,淡然一笑,剑身一转,几个凌空微步起势,半空中,又借助殿中树立的金龙柱一跃,直直向少年刺去,逼得少年连翻好几个后空翻直到墙角。
心悦的剑差一厘米就能给少年的脖子划出血来,但随即她又转身一瞬间就又到了殿中。
不过也就是转身的那一瞬间,心悦靠近少年淡语到:“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就别说。凌剑仙远离江湖多年。”
心悦将少年逼入墙角,木百宁吓得站了起来,好在下一瞬间心悦又回到殿中,继续舞动起剑来。
经过刚才那少年的事故,众人接下来即便看到惊艳处也就是拍手叫绝,再没人提及过凌剑仙。
但心悦在舞剑的时候还是出了一个差错。
在舞一个回剑的时候,心悦突然用剑提溜起放置于自己案几上的酒杯,转身就将酒杯上空中一抛再用剑借力一拍,向筝哥儿飞去。
众人可算是明白了,五公主这是报复赵筝公子没出言提自己解围,反而给自己添麻烦,这个五公主简直睚眦必报。
筝哥儿还送心悦来和亲,恐怕他们私下的关系匪浅,这样都会被当面报复,真的是不留情面啊!
筝哥儿似乎早就知道心悦会自己刁难,当酒杯要飞来时候,直接站起身来,一把接住了,对的,一把接住了,又淡定的坐下来,将酒杯向心悦飞去。
另大家更三观震裂的是,心悦刚转身,酒杯飞来,居然又用剑给稳稳地将其接住了,还又飞舞了几个剑的招式,才舞毕。
大家都以为心悦会将酒杯献给皇帝木百宁,没想到心悦居然自己喝了。
心悦就单单对木百宁行了个礼,没等木百宁回复,就转身退下。
最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皇帝木百宁对于心悦的不礼貌,居然是睁一只闭一只眼的态度,没有生气,望着女儿的离去自顾自笑了一会,眼神看起来颇为自豪和骄傲。
反到是秦国使者趁着大家都沉浸心悦的表演中,举起酒杯,走入殿中央,大力赞赏到:“陛下,五公主不亏是南国的从小生活在草原,此剑舞灵动有势,如果说方才四公主的舞蹈入飞入凡尘的仙子,那么五公主的剑舞凭空出飞剑,巧妙地借助空气流动,流畅而破空,仿佛就是紫薇剑圣附身。对于南国来说,可谓是福泽千里,四公主能文,五公主能武。陛下,万福啊。”
秦国使者的这番话彻底点燃了这席间的火,坐在男宾客席的少年们热烈讨论起五公主。
至于为何大家没有盛谈四公主,这就是秦国使者做的小手脚啦。
《逍遥游》中写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仙人顶多就是神人,那里比得上圣者呢。
尤其是被五公主逼入墙角那个少年,对于他说的凌空刺,大家都好奇不断的问,可这个少年一语不发,借着身体不舒服就早早退了席,但是席间还是聊得热火朝天。
心悦回到席间后,发现大家都在聊自己,坐自己周围的女孩有胆大的上前来,但心悦都是装作小孩子模样,大家觉得问不出什么,只觉得心悦太萌和可爱,故就自己聚团各自聊。
虽然还是不断有公子、小姐上前表演节目,但都不怎么出众。
可以说心悦凭着自己一身武艺夺下今日的桂冠。
四公主见心悦又一次抢过自己的风头,席间的人都开始讨论起心悦,心情大为不悦。
虽然四公主还面带微笑,但眼神还是极度不爽地看着她。
不过心悦心底挺爽,没想到筝哥儿这倒打一耙,还帮了自己出了一把风头,唯一不足的是居然有人认出自己的剑派,被师傅知道恐怕得被收拾。
心悦从玉姐儿手中接过削好皮的苹果。
接过苹果的这刻,心悦手腕中琉璃凰玉链子显露出来,大殿上的光射入链子的琉璃凰珠,全部被反射。
夺目的异彩光直恍着刺入四公主的眼,木心澜揉了揉眼睛,定晴一看,这不是皇祖母的琉璃凰玉链子,据说传女不穿男,在木家,只传给最优秀的女儿。
她一直觉得即便父亲偏心妹妹,但是祖母处理她和心悦的事,一直都很公平,任何时候去她那里,她和心悦拿的都是同份的东西。
如今看到心悦手腕上的链子,某些东西似乎在她的心中慢慢蜿蜒而出,将心慢慢包得严严实实。
外人碰了会刺痛自己,自己也不敢随意思考起来,一旦思考,她觉得自己最后的希冀都没了,难道在这个皇家,真的没有人偏爱过自己吗?
为什么大家都选择五妹妹,就因为她是真正的嫡出?可现在她母亲也是皇后了,她也是嫡公主,并且她是长姐。
为什么天道永远这么的不公平?
她不能再继续呆在这个大殿上去了,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闹起来。
可是为了保持公主的威仪和大度,她还是静坐了一会,才找理由离开了大殿。
在她静坐期间,唯一让她惊讶的是,心悦丫头回来后居然没反讽自己,而是继续埋头吃起来,呆了一会,就跑筝哥儿那里,两人唠起嗑玩乐起来。
木百宁似乎对心悦格外的宽容,没有在意礼节而出声,继续欣赏着其他人的才艺,时不时遇见看对眼的表扬一下,赐一些玩意。
“今夜无月,不要再看了。天上黑漆漆的,你找不到光明。你努力的方向错了,所以你得不到回报。换一条更好走的路吧。”筝哥儿淡淡地道。
木心澜正站在御水榭的小亭子里,静静凝望着漆黑得发蓝的深空,似乎要将天空剖开。
筝哥儿突如其来的一语,将这空寂打破,也吓了木心澜心头一惊,但木心澜也就退了一步,就缓过来。
木心澜缓过来后,转身就发现原来是赵筝,立刻树立心中的围墙,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木心悦在嘲讽自己。
木心澜面露凶色,随即出口回绝到:“你不是我,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努力是错的?也许你今日见这天黑得吓人,但是你恐怕忘了,月也有阴晴圆缺,或许明日这月亮就爬上来了,事事不要绝对。”
木心澜说完便要离开这御水榭的小亭子,她实在不想看到赵筝这个烦人精,不好好得呆在大殿陪木心悦玩,故意找这闲心来讽刺自己,果然赵家人就是恶心。
赵筝见木心澜抵触自己,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是他确实刚刚在大殿上是想让她出风头的。
他怎么想得到心悦那个兔崽子一点也不含糊,他都说了让她给心澜面子,心悦那个家伙居然比平时练剑还用功,他有啥法。
其实,赵筝刚来京城,他不知道木心澜和木心悦关系不好,故也是情有可缘。
但是正如心悦所想,他借妹来讨好自己的喜欢的人,实在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