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了两步。
吴艾薇走了,悄悄的。
她本来想上去狠狠抽他们俩一顿耳光,最好直接拳打脚踢把他们胖凑一顿算了。愤怒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当它到了一定值就会扭曲变形,连愤怒着本人恐怕都不知道要最后它变成什么样子。她脚步沉重,这条路变得异常漫长。她使劲走,走的快快的,拖着重重的脚,心里暗暗下了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阮峻曦的脚步是舒缓的。
他感到了鹿眉山的心情在变化,所以也不想再仓促的急于继续表白了。
他送她上楼,在门口道别:“希望今天说的话不会带给你太大的困扰,那不是我所想要的。至于吴艾薇,我会和她说清楚的。以后…”
鹿眉山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说,别说,你会伤害她的。而且我想,我没有资格接受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的眼里有一片忧愁的乌云:“你不用明白。总之,我要谢谢你。谢你跟我说了这些,也谢谢你喜欢我,但我——”
这次轮到他打断她的话了:“不要这么快做决定,别马上拒绝我,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让我们试试看。在没有开始之前,为什么要轻易的就要说结束?先这样吧,我们就这样走着,就和昨天一样。”
鹿眉山想说‘不好,今天和昨天不一样。’
他怕又被拒绝,走的像个败逃的人。
地上。
玫瑰花被落在她的购物袋里。
他故意落下的,花本来就是要送给她的,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送才好。
鹿眉山把花插在一个空酒瓶里。
屋子里找不到花瓶,这瓶子是在橱柜里面找到的,可能之前租房的人有饮酒的习惯,柜里有好几个空瓶。望着那一朵开的烂漫的不知烦忧的花,她想着阮峻曦的话,总觉得那么不真实,可同时又觉得像看到光明似的充斥着未知的某种向往,既有对爱情的向往,又有对未来人生的。可她还能走到未来吗?未来太遥远了,她已经摔倒在路上了。坐在窗前的椅子里,她想了很多,往昔的情景像过电影似的在脑子里滑来滑去,最后那些片段重合着竟然幻化着,全部都变成了林诚轩的样子,他的脸,他的各种表情,他的话,甚至还有他入侵时那枭猛的姿势…她把腿蜷缩上来,抱住自己的头,像个没了壳子的陷入不安和恐惧中的小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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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诚轩此刻也在窗前,正在冲着一杯奶茶。
在他对面坐着一位和蔼的,十分优雅的中年女人。
她是鹿靖献的正室夫人林玉茹。
是他最尊敬的养母。
“明天就要走,为什么这么快?”他把杯子递到她手里,问道。
林玉茹很从容:“我向来不喜欢留在这里,你是知道的。他走了,我现在连最后一点想要留下的心情都没有了。剩下的,也许就只有对你的挂念了。诚轩,你真的打算公开那另一份遗嘱吗?”
他想了想,没有回答。
她似乎看穿了他,因为看穿,所以理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希望你就此作罢。”
他扭开脸,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