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知道自己这位老师的礼物一定非同寻常,打开一看,发现是几粒拇指大小的药丸子,心头一动,用指甲在上面刮了些粉末,送到了嘴巴里,马连看着他的动作,微微一笑,当年的漂亮小娃娃如今已经变成了俊秀青年,老人家心里安慰,尤其是看到他依然保留着自己当年教育出来的职业习惯,心头更是安慰,“玳瑁,醋腌的”,杨玄皱着眉头分析药丸子的成分,“当归,阿胶,蜂蜜……还有一味我尝不出来”,“阿斯皮”,马连的嘴角翘了起来,似乎有些得意,杨玄此时已经猜到了这药丸子是什么用处,想到老师的神鬼手段,不免多了许多信心,惊喜不已,“乃是海外的一种药材,望乡世代为商,我四年前就托了他们去寻,今年总算找到了,所以在那里呆了许久,就是为了等船到”,马连摆摆手,让丫鬟出去。四年前,宫里第一次摊到杨郑两家联姻的事情,原来从那个时候起,马连就开始着手治疗郑心儿的痨病,想让自己的学生娶个健健康康的老婆,想到此处,杨玄心中感动不已,“我去望乡还有件事情”,杨玄明白。“我将当年治那疯子的情分都卖了,换来他们一句承诺,不会对你主动生事”,杨玄一屁股做到老师身边,再也生不起任何埋怨对方打断自己*荡的心,感激道:“谢谢老师”,“这药是我第一次配,不过实验过,有用”,马连笑道:“不过有些副作用,你要挺清楚了”,老师请说,见马连慎重,杨玄也严肃了起来。“服药后,要禁一月房事”,马连贱笑道,还是将真正的副作用隐瞒了,“您真毒”,杨玄盯着老师的双眼,恨不得咬死对方,杨玄愁眉苦脸道:“那我让心儿明天再吃这个药”,马连险些一口茶水喷到他脸上,指着他鼻子骂道:“这京都青楼无数,你就差这么一个晚上?”。
杨玄笑道:“因为我知道老师是戏耍我来着”,马连还真拿自己这个学生没法子,十年前就不是他的对手,这十年后依然如此,只好气鼓鼓地站了起来:“莫非是我前世欠你的,什么都被你吃得死死的”,杨玄赶紧陪着站了起来,安慰道:“因为老师心疼我”,马连忽然看着他,沉默许久,这书房因为是新的,所以木材的味道还在屋子里挥发着,气氛有些怪异,许久之后,马连淡淡说道:“来京都这么久了,督政院你也去过,想必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知道了一部分”,杨玄淡淡笑着,“知道了妈,却还是不知道爹”,他看着马连微微发绿的眼眸,老辣如马连,也感觉到了一些压力,笑着转了话题,只是转的巧妙,让杨玄一时不好再*问:“你也知道,小姐当年左手建了苏家,右手建了院子,如今的靖南侯和院长,都想着由你接手,只是靖南侯想让你接国商,而院长,则是想让你接住那院子”,杨玄摇了摇头:“老师,您当年给我的那块牌子居然是块特司牌,其实从明白这块牌子所代表的意思后,我就知道后面可能会发生什么,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其实和院长一样”,马连显得有些犹豫,:“督政院离天子太近,很容易主动或被迫牵涉到那些恐怖的政治斗争里,国商虽然也是个烫手的大芋头,但是毕竟要比督政院轻松一些”,杨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苦笑,自己早就被牵扯到那些宫廷斗争里了,就连长公主被迫离开京都,似乎也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他想了想笑道:“老师别费神了,一路劳累,就先在府里住下,至于往后的事情,先不管我想不想接手母亲的东西,只怕就算院长大人和…父亲想给,也有很多人不乐意才是”。马连点了点头,有些沉重地说道:“事情有些复杂,而且依我看,宰相大人在朝廷估计也呆不了太久了”,杨玄眉头一皱,心想自己的岳父如今早已从张龟煌一事中摆脱,又会出什么事情?马连没有详说,只是轻声道:“二大人如今在不在京都、”,杨玄直接说道:“我进京后,他就离开了,好像去南边找胡家那位大宗师,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马连摇了摇头,忽然看了一眼杨玄,训斥道:“听说你喜欢写诗,还很出名、’,杨玄有些尴尬道:“老师也知道,我从小喜欢这些酸腐的东西";,马连忍不住摇了摇头,看着他说道:“你母亲当年乃是何等惊才绝艳,却是最瞧不上那些个酸腐儒士,你进京之后,却是尽鼓捣这些东西,你母亲若是在天有灵,估计会气个半死。”
杨玄耸了耸肩,马连拒绝了学生留宿的请求,他在京都有好几处宅院,准备离开的时候,杨玄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老师,当年您和马三宝,还有二叔,是不是一直跟着母亲?”“是啊”,“母亲大人是不是照你拿过一些药、”";什么药?”“春药或者迷药之类的东西”。马连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很奇怪的神情,阴笑道:“你才大婚,就要这些东西了?”。第二日清晨,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个不停,连那些即将落下的树叶也沾了些喜气,变得光泽起来,朝阳从院子里缓缓升起,映照这庭院,杨玄推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上有些乏,眼睛却是清明无比,他笑了笑,对身后招手道:“还不出来,正是大清早的,怎么你也赖床了?”屋子里郑心儿又羞又急道:“没见过你这么不知羞的,赶紧把门关上”。
杨玄哈哈大笑道:“这大清早的,昨日大婚,这些下人们也累了,只怕我们是最早起的”,话音刚落,便听着院子前后,冒出了许多下人,朝着杨玄拜了下去:“少爷早安”,杨玄吓了一跳,赶紧回房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