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微微一翘,又如赵阔所说的那般,极为娘们的笑了起来,心里说道自己也算兑现了诺言吧。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赵阔甩了侍卫,自己一人跟了上来,两匹马同时停在岸边,静静地看着河上的太平盛世,偶尔看一眼那破败的画舫。片刻之后,赵阔轻声说道:“你打李起明那个晚上,就是在那艘船上和我喝酒”,杨玄笑着说道:“我们还在那船上过了一夜“。“怎么着”,赵阔看了他一眼说道:“不会现在还贼心不死吧,你如今身份不一样,不说那还在天牢的姚丹丹,就说这水上的诸多丽人,你要是如我这般夜夜笙歌,只怕宫里第二天便会又大内侍卫将你狠狠打上一顿”,杨玄苦笑着应道:“我哪里有这个心思,只是看着这画舫有些感触”,“张龟煌,不是你岳丈的人”,赵阔以为他不知道这些秘密,小声地提醒,“我知道,他是长公主的人”,杨玄轻声应道:“不过既然长公主不在京都了,我自然懒得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要忘记了,长公主和皇后的关系很好,最是得太厚宠爱,这些年来,首领也很是信服她”,赵阔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想用这些话来提醒他一些东西,杨玄微笑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二皇子和我第一次见面,自然不好开口,我既然甩了侍卫,就是想听你说说”,两匹马并肩走着,偶尔互相蹭一蹭马头,表示亲热,赵阔拨开挡在前方的柳树枝,轻声道:“你从****回来后,大概便会接受国商,不论是东宫,还是二皇子都需要你,想来你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杨玄不说话,“东宫虽然现在和你示好,那是因为长公主离开京都的缘故,我虽然不清楚长公主为什么会如此讨厌你,但是我知道,在东宫那边,一千个你,也抵不上长公主的一句话,所以你不能信任东宫”。
赵阔很是严肃地说道:“你我两家世交,我和你也算是朋友,所以要提醒你,如果真要倒一边,于公于私,我都希望你能够倒向那边”,他指着对岸的一处山峰,那山背后被一道树林断开,正巧一个二字,“真巧”,杨玄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苦笑着摇头道:“站队本来就是一个愚蠢的事情,赵阔,我劝你也不要太早选择”,“不是巧,那就是二皇子的别院”,赵阔笑道:“你的想法倒是和父亲很像,但是活在这世间,总有许多事情要做的”,杨玄不认可地摇头道:“今日看到二皇子之后,觉着很是奇妙,这样一个水晶版的人物,为什么不肯像福王一般做个安分王爷”,赵阔听到他说自己的父王,双眼渐渐冷漠起来,笑容也消失了,淡淡说道:“皇族无私事,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要避开,就能够避开的,你应该记得先帝,也就是我的祖父,当年是如何登上皇位的,其他两位亲王,在一天内惨遭刺杀,当时京都何其腥风血雨,若是你能回到过去,是不是要问下那两人为什么不让?”杨玄心头一凛,勉强一笑掩饰内心情绪,说道:“当时建国不久,和现在的太平景象又不一样,若是二皇子肯让一让,东宫也不见得会如何,你看福王爷子啊府里侍弄花草,不也是自得其乐么,二皇子看得出来也是真心喜欢文道,为何不学学王爷”,“你见过陛下,也见过长公主,我父王排行第二,但是看他那模样已经是个老头子了”,赵阔似笑非笑地说道:“这让了,会有好结果么?我父亲心里总有一股悲愤之气,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想来总是天子家的那些破事”,其实赵阔真得猜错了福王如今甘愿作个花农的原因。杨玄皱眉道:“可是你不应该跟着二皇子这么紧,不论从任何一个方面看,他都是最没有希望的一个”。
其实以杨玄和赵阔的交情,这番话有些过于露骨和直白了,赵阔听了之后微微一愣,知道能说出这番话,杨玄是真正把自己当朋友,轻声说道:“如果父母亲拿了些点心放在孩子们面前,我们说先便要表明自己想要吃,那么等到父母亲分配的时候,才会想到你”。杨玄微微低头,轻声道:“二皇子一直在表明态度”,“不错”,赵阔的目光看着那二皇子的别院,缓缓说道:“先帝是幸运的,因为只有一个儿子,陛下也算幸运,因为只有三个儿子,但是,等到大殿下回来之后,不知道又会出什么问题,所以二殿下必须首先表明自己的态度,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助力”。“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择他?”赵阔笑着说道:“很简单,我看他顺眼”,杨玄皱了皱眉,知道这话也许半真半假,只是看着这位福王世子的温和笑容,脸上没有显露什么表情,他并不是一个迂腐的清高之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的,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去躲。入城之前,赵阔很是天经地义地说道要去哪个楼子坐坐,杨玄自然懒得相陪,拱手告别,便在告别的时候。
这位热爱脂粉事业的花花公子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话:“今日之所以二皇子急着要见你,是因为恩科之后,大概你便逃不过东宫的请了”,杨玄微微一惊,听出了对方言语中的一些信息,后日会试,自己的资历虽然不足以评卷,但是肯定会在国子监和礼部守着。傍晚的时候,杨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和心儿大概说了下白天和二皇子的见面,便又迎来了另外一位预料之中的客人,鸿胪寺少卿,东宫近人,段轩,入座上茶,杨玄看着手中条子上的那些姓名,微微一笑,知道首领想要做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找上自己,“为什么给我这个?’,杨玄拿着手上的纸条,苦笑道:“少卿大人,会试的事情,下官根本插不上手”,数月之前,在和****的谈判过程中,一位正使,一位副使,配合得倒是极为相宜,而且性格上也没有冲突的地方,加上前些天两人共醉了一次,情感上自然熟络了许多,段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声解释道:“你应该知道这些人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