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又再说了一句,:“若是小杨大人想要杀出刑部,那也自便,只是不免有些可惜,一代诗仙,天下读书人的领袖,竟然要因为这样的事情,落个声名扫地,家族蒙羞”,杨玄静静地看着他。忽然开口说道:“老子,其实是被吓大的”,这指的便是自己小时候天天挖坟的经历,他想到刚才这个御史的一些话,倒真有些意思,双眼中寒光一放,知道自己不可能杀出刑部,却也不肯受刑,于是只用生生拖着,拖到自己身后那些人能够反应过来,冷冷道:“杀出刑部自然是大罪,那便算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两位大人说说话也好”。说完这话,他自然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眼睛微微眯着,轻声说道:“你们若是胆敢用刑,我就自然反抗,若是用不了,我也不介意多坐片刻,什么时候审好了,通知我一下,我好回家喝茶”。
“好大胆的狂人,给本官拿下!”。
周杰大喝道,这是他今天审案第三次大喝了,杨玄脸上没有表情,轻轻拍了拍身旁的茶几,顿时将茶几震成无数碎片。然后他抬头温柔无比地看了四周的衙役一眼,这些衙役被这温柔的目光一扫,想到这位小杨大人的恐怖实力,这些向来鬼神不忌的官差们,竟然没有一个敢于上前一步,自大赵开国以来,刑部大堂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近日这般荒唐的一幕,被审问的犯人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四周的官差不敢上前,偏偏这犯人还不肯出刑部,别人也毫不办法。在杨玄这一世的人生里,所坐下的椅子,总会在一些很微妙的时刻,直接或间接地表明他的态度,或者说是愤怒,在河州的时候,十一岁的他,便是踩在椅子上,将那位管家打得半身不遂,刚到京都的时候,他也在偏门边,坐在太师椅上,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准备迎接姨娘的口蜜腹剑。今日的刑部大堂,他依然安坐在太师椅上,满脸平静地看着这两位准备用棍棒教育自己的高官,心中思考着,幕后除了那位疯女人之外还有谁。刑部大堂之上再次陷入了僵持,看着被衙役们包围的杨玄,李御史并不怎么着急,他知道今天户部尚书和宰相都被另外的事情拖住二楼,有的是时间等着柳宗元那一干人证,他笑着说道:“明天我便将今日之事上奏陛下,看你还能不能依仗父辈权势如此嚣张,不要以为我不能入你的罪,一会儿等柳宗元等人证到来,周尚书依然要拿你,若是那时候你还胆敢反抗,休怪三司请旨,治你一个谋逆之罪”,杨玄笑道:“李御史,今天既然双方脸皮已经撕破i,我就直说了,如果柳宗元那几个人有什么问题,你就准备后事吧”,这是*而直接的威胁,赵国开国以来,敢于在刑部大堂之上,依仗这五品官身,敢于威胁当朝尚书和御史大夫的,杨玄绝对是头一个,感觉到杨玄轻柔话语里的冷酷杀机,周杰无来由地心头一寒,眼角有些不吉利地跳了跳,冷声道:“杨玄,要知道你是朝廷官员,而是不是仗剑江湖的强者,今天你大闹刑部,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杨玄轻声说道:“刑部妄图屈打成招,堂堂御史大夫因为不服祭酒因为舞弊离职,意图报复,我倒是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做官的模样,明日本官便将今日之事洋洋作一大文,四海传颂,也好让百姓知晓今天之赵国,官员们究竟是怎样的嘴脸,也好叫圣上洞察,今日的朝廷上,这些臣子到底是在听谁的话”,“随你如何”,李莫言知道以杨玄如今的名声,要作成此事也不算太难,悠悠道:“小杨大人知道舞弊案详细,为何不早报告山峰,经由朝廷查处,而是通过督政院做事?总之藐视朝廷这件事情,你是坐实了,我倒要看看杨尚书明日如何向朝廷交待”,此话咄咄*人,居心不良,杨玄清秀的面孔闪过一丝杀意,站起身来,冷漠地看着台上两人,四周的衙役紧张起来,将手中腰刀对准了杨玄的要害,便在这危机一触即发的时候,刑部之外却传来冷锋冷酷的声音:“督政院奉旨办事,什么时候要向御史台交代了?”杨玄摇头叹了口气,有些遗憾于院子里的人来的早了。一阵急促而有序的脚步声,督政院四处主办冷锋已经从刑部外面走了进来,身后带着一堆督政院的密探,声势很是惊人。见到督政院摆出这般阵势,李莫言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皱眉道:“想不到冷大人也来听案”,冷锋却是理也不理这位御史大夫,看着太师椅上那位漂亮的年轻人,微微笑道:“本官冷锋,见过杨公子”。
杨玄也站了起来,笑道:“冷大人再不来,我今日便只好拆了这刑部,然后逃亡天下了”,周杰看了冷锋一眼,皱起了眉头,心想怎么督政院也来搅局,说道:“小杨大人咆哮公堂,目无上官,殴打衙役,其罪难赦,不论谁来,只怕今日也是出不了刑部,何况本官已经发文前去逮捕柳宗元等一干人证,待人证一到,自然真相大白”。“不必了”,冷锋面无表情地说道:“十三衙门的衙役去越来客栈拿人,已经被我院一处程结实大人亲自拿下,现在正在督政院喝茶,尚书若是有空,不妨等会儿去将你的属下领回来”。这叫个什么事儿?拿人反被人拿,刑部的脸面在今天全被丢光了,周杰指着冷锋的鼻子骂道:“督政院什么时候有资格管我刑部的事情,我刑部去拿人,你们凭什么从中阻扰?”“会试舞弊鸟事本院在办,圣上的旨意,刑部和大理寺只是协理”,冷锋向四周看了看,没有见到那位大理寺少卿,不由笑道:“既然是协理,便要做好协理的本分,柳宗元等四人一直在本院看官之下,尚未定罪,怎么能够移交刑部?那些十三衙门的衙役太过混账,我院程结实大人将他们请回督政院,又有什么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