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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祸不单行

第三十六章 祸不单行

一年前还是刚刚进校的一年级新生,现在便摇身一变成了学长学姐,这感觉就和刚进校时不一样了。几个男同学逮着些一年级新生管他们叫学长,淅木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这要是到了国三会是个什么场景?淅木叹息着摇了摇头,这还没熬成婆就开始摆架子,还没等淅木有什么反应,手冢国光一本正经地指责他们不许欺负一年级新生。不二在一旁笑眯眯地总结了一句:“手冢真有魄力”淅木赞同地点了点头。

时过一年,昔日一年级的新生已经成为了社团主力。青田美惠和江崎慧毕业后,由伊野风继任女子网球部部长,西山静担任副部长。鉴于往年出现的一些不良状况,校长找龙崎教练谈话,今年必须改善网球部的状况。龙崎教练在与两位部长商量之下,给网球部的规定作了调整。

女子网球部的五位前辈商量之后,全票通过取消网球部成员可以自由地使用任意球场这一规定,加入女子网球部的人大多数是冲着男子网球部来的。每年申请成为网球部经理的女生数不胜数,龙崎教练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经理的位置一直空缺着。伊野风觉得要招有实力的新生,改变以往有人数却没有质量的局面。对此淅木表示支持,说起来女子网球部的人数的确可观,可是却连参赛的人数都凑不齐。今年女子网球部在招收新生时明确规定,不收意在男子网球部的新生。伊野风做好了准备,接受报名台前凄凉的情况。

今天是淅木负责收取报名表,淅木坐在报名台前挺无聊的,一个小时过去了,门庭冷落,杳无人烟。这些人太现实了,一看没有那条规定了,全都不来了。纳新只有三天时间,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总共收了两张报名表,其中一张还是交来痛骂女子网球部的。伊野风看完后平静地将这报名表揉成一团,用力地扔进了垃圾桶。淅木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的新生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女子网球部在大刀阔斧地改革之际,承受着门庭冷落的冲击,却没有想到更强的暗涌还在后面等着她们。青学的社团经费支出并不多,学校有裁汰社团的规定,当社团符合了裁汰的条件后,便会无情地将社团撤销。裁汰的条件是:自社团成立后,社员人数超过三十,连续五年无显著建树无明显成绩的社团将被裁汰。而女子网球部恰好符合了这一规定,之前学校的审查不是很严格,没有认真地审核社团的状况,女子网球部之前已经连续八年碌碌无为了,一旦学校审查起来一定会审查出来。伊野风她们完全不知道这事,就连青田也没有听说过。

一天放学后,淅木因为要留下来做值日,没和菊丸一起回家。淅木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个路口时,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慢悠悠地移动着脚步,一辆急速驶来的汽车眼看就要撞上这位老人。淅木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手护着老人的头部,一手抱住老人,急忙跳开。可淅木的速度终究没能超过汽车,她成功地将老人带离了险境,自己却没能及时脱险。

苍野平见太阳快要落山了还不见淅木回来,不禁有些担心,便出门去找。出门没多久,苍野透已经做好了晚饭,将饭菜摆放完毕后电话响了。苍野透接完电话后神色变了,叫苍野明好好看家后便跑出门了。苍野透在出租车上连忙给苍野平打电话,让他火速赶往东京综合病院。

两人在东京综合病院外汇合,苍野平喘着粗气问发生了什么事,苍野透告诉他淅木出了车祸,现在在急救室抢救。急救室外坐着一对中年夫妇,不一会急救室的门开了,几位医生推着一位老人出来了,医生说这位老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擦破点皮。苍野平急着问淅木的情况,医生说她还在抢救,请他们耐心等待。苍野透心神不宁地坐在椅子上,淅木怎么会出车祸?不一会,几位警察走过来问道:“请问你们谁是苍野淅木的家属?”苍野平和苍野透连忙站起身说道:“我是”随后警察向他们说明了淅木受伤的经过,他们这才知道淅木是为了救一位老爷爷才受伤的。

面色苍白的淅木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旁站着焦急不安的苍野平和苍野透,医生说淅木没有生命危险,除了右手的伤之外,其他的都是擦伤,没有大碍,她的右手近乎断裂,要完全好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苍野透很明白这会对淅木造成多大的影响,淅木的右手暂时不能用,这会对她的网球生涯造成重大的影响。淅木把网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能打网球对于她来说会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很快,爸爸妈妈来到了淅木的病房,问明了原因之后妈妈松了口气,还好淅木平安无事。爸爸走出病房,开始打电话联络骨科医生。他很清楚,淅木的右手若是不能用的话,等于是剥夺了她的生命,她无法再打网球,无法再拉小提琴,淅木接受不了没有网球小提琴的生活。车祸已经发生,他们已经无法改变,只有尽最大的努力使她的手臂得到最好的治疗得以康复。

淅木还在昏迷之时,却不知道女子网球部发生了一件大事……

淅木出车祸后一直在昏迷当中,网球部众人痛心不已。然而校长忽然下令审查社团,社团众多,经费开支庞大,学校有些负担不了。审查结束后,校长当着全校学生的面公布撤销的社团名单,其中就有女子网球部。伊野风百思不得其解,便去向校长询问原因,校长搬出了规定,让伊野风无话可答。她们无法找到赞助商,网球部也没什么突出的成绩,压根无法说服校长。她们只有一条路可走……解散网球社,伊野风心里很清楚,就算不解散,以今年的阵容,女子网球部很难打进全国大赛。淅木受伤,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恢复,网球部的王牌缺席,只有一位新成员,这样的阵容伊野风真的很没有自信。

淅木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尽是白色,这里是医院吧?淅木慢慢地移动了一下身体,疼得龇牙咧嘴的,稍微一点小动作就牵扯了全身的神经。淅木发现自己的右手移动不了,打着厚厚的石膏。淅木顿时感觉到十分害怕,她的右手怎么了?没多久妈妈进来了,看见淅木醒了后很开心地拥抱了女儿一下“小木,你终于醒了”“妈,我的右手怎么了?为什么动不了?”淅木急切地问道,她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可是她想求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她希望答案是否定的。妈妈顿了顿,静静地说道:“小木,你知道后不要太激动。你的右手刚刚做完接骨手术,暂时动不了。”淅木淡然地看着妈妈,她知道了,她明白了,那场车祸毁了她的右手……

妈妈被女儿的反应吓了一跳,小木太平静了,平静得让她觉得可怕。妈妈安慰道:“小木,爸爸给你找了日本最好的骨科医生,你的右手一定可以治好的,放心吧!”“但愿如此”淅木淡淡地回答道,随后淡淡地向妈妈提要求:“妈妈,我想起来坐会,有点饿了”妈妈伸手将淅木扶起来,看到淅木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妈妈一阵心疼,她知道孩子身体上的痛,也知道她心中的痛,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法开导孩子,她自认为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打开保温桶,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淅木抵抗不住食物的诱惑以及肚子的抗议,将手慢慢伸向保温桶。妈妈握住她的手,笑道:“小木,还是妈妈来吧,你好好休息”淅木淡淡地点了点头,妈妈体贴地将食物喂到她嘴里。一瞬间,淅木觉得自己不是个孝顺的女儿,妈妈如此细心地照顾她,她却心安理得地接受,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淅木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了,似乎有了些变化。

医生来给淅木检查过之后,叮嘱她三个月之内不要使用右手,半年之内不要做剧烈运动,等考察期过后再根据她的手臂恢复情况制定康复训练计划。当淅木问及什么时候能打网球,医生很诚实地说大概一年左右。淅木没有再多说什么,微微低了低头,她想尽快打网球是不可能的了。权衡利弊后,淅木还是选择听医生的话,等手臂恢复完全了再打球。淅木自嘲地笑了笑,之前她才对手冢说过这番话,如今在她自己身上应验了。

淅木住院的这段时间,不停地有记者来病房采访淅木,重复地问着同一个问题“请问你当时为什么会救人”,淅木一点也不想回答这种问题。苍野透看着淅木险些就要发火的样子,便把拦截记者的工作就交给了苍野平和苍野明,苍野透知道淅木不会是在考虑了很久之后才去救人的。淅木曾和她说过,她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就去救人了,她听着那些记者一遍又一遍地问她为什么要救人,险些就要歇斯底里地吼出来:救人需要理由吗?如果她当时考虑了理由的话,早就没有时间去救人了。她受不了如此愚蠢的问题,这还需要问吗?如果救人需要理由的话,她真的无话可说,说不出理由。

淅木在一个星期后去学校上课,众人看向淅木的眼神怪怪的,淅木似乎变得沉默了许多,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菊丸和不二过去慰问淅木,淅木只是淡淡地应着他们的话,对当日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不二和菊丸也没问。一天的课结束后,淅木想想自己翘了这么多天的社团活动,也该去报个道了。

淅木来到平日的训练场,却发现训练场上空无一人,社团活动室也没人,淅木站在社团活动室中忽然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凄凉。淅木奔到男子网球场外,征得龙崎教练同意后将手冢拽了出来。还没等手冢询问她的伤势,淅木便急忙问道:“手冢,今天女子网球部没有社团活动吗?”手冢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若是实话实说的话淅木可能会接受不了,他若是不说实话的话日后淅木得知了真相一定会暴跳如雷。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同时在淅木的逼问之下,手冢终于道出了实情:“女子网球部已经解散了,她们去了别的社团”淅木霎时觉得五雷轰顶,愣了半天才慢慢地说道:“为什么?”“因为女子网球部符合了裁汰社团的条件”龙崎教练的声音在淅木身后忽然响起,淅木一愣:“什么条件?”龙崎教练缓缓地将条件说出,淅木无力地垂首,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社团没有重组的余地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段时间没来学校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怀着和同伴们一起打进全国大赛的梦想,如今这个梦想已经不能实现了。女子网球部已经解散,她们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却无法再次并肩作战。

淅木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路过街头网球场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淅木”淅木转身看清楚来人之后,凄凉地一笑:“伊野学姐”随后两人并肩走在河边,随意地聊着一些事情。伊野风担心地看着淅木缠着绷带的右手:“淅木,你的右手怎么样?”“还好,动过手术,医生说能够完全康复,只是需要时间”淅木淡淡地回答道。“淅木,其实我觉得你在更强的球队会有更好的发展”伊野风平静地说道,经过一年后她愈发觉得淅木具有很大的潜能,在青学未必能够激发她的潜能。去年与立海大之战中,淅木在与铃木的比赛中进入了无我境界,她的实力高出中学水平太多,她不禁觉得青学已经容不下这只大鸟了。淅木微微一笑:“如果没有大家,我还谈什么发展呢?”虽然不知道伊野学姐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但她一直觉得她们是很棒的队友,她很喜欢青学。

淅木心里一直不赞同舍弃队友的做法,就像是之前森乃的离开,她心里一直都没有原谅森乃。一起奋斗的队友都能抛弃,还有什么是不能抛弃的?人都是有私心的,这一点她十分确定也十分清楚,谁都想自己有更好的发展,为了自己的梦想总是会做出一些选择。然而她做不出舍弃队友的事,既然已经选择和她们一起奋斗,中途却改变想法离开她们去强队发展,这样她会觉得是自己背叛了队友。既然一开始她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就会一直坚持下去,毕竟那是共同奋斗共同努力的队友,她做不到说离开就离开。

伊野风赞许地看着淅木,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她对淅木有这样的评价了。就算对手和她实力相差甚远,她也能够做到尊重对手,不得不说淅木的球品十分不错。网球是一种竞技体育,的确是以实力说话,实力强的选手底气自然足,同时也表现得更硬气一些。能够贵而不娇,十分难能可贵,她觉得淅木就是这样的人。面对对手的挑衅能够不卑不亢不嚣张地回应,伊野风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了她的霸气。淅木对于言语尖酸刻薄的人向来不会手下留情,对于比赛后得意地奚落对手的人更是恼怒,日后若是有机会交锋淅木肯定会狠狠地教训她一下。淅木有她自己的原则,本想对她委以重任,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伊野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是青学女子网球部任时最短的部长,也是最后一届部长,青学女子网球部就这样毁在了她的手中。淅木看伊野风的神色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淅木忽然发觉,伊野学姐应该是最痛苦的那个人。淅木轻轻地说道:“伊野学姐,是个很好的前辈,我很高兴能做你的学妹”伊野学姐虽然平日里话不多,却是个十分细心的人,关心部里的活动,感觉是个很可靠的人。在那次对日下部的比赛中,淅木似乎更加了解了伊野风一些,她不想让淅木受伤坚持要求将自己换上场,淅木相信伊野学姐做出这个决定需要很大的勇气,然而她却义无反顾地提出,这让淅木不得不感动。淅木从龙崎教练那里已经了解了情况,女子网球部的解散怨不得伊野学姐,只怪她们自己不争气。伊野风苦笑了一下:“谢谢你”淅木微笑地看着伊野风:“接下来伊野学姐有什么打算吗?”“我已经国三了,也该集中精神备考了,社团活动就此放下。”伊野风有些痛苦地回答道,网球部解散,她又有什么心思去加入其它的社团呢?“淅木你呢?”伊野风转而问道,淅木微微一愣“我?”随即调皮地说道:“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把伤养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以她现在的情况,哪有气力去参加什么社团,除了网球之外,她唯一的特长就是小提琴了,右手受伤小提琴被迫停下。其他擅长的事情她实在想不出来,所以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加入哪个社团。

原本平静的生活再次掀起了波澜,淅木知道今后的道路一定不平坦,或许还会出现更加汹涌的波涛,而她除了勇敢面对之外别无他法。成长,需要走过一条沥青路,而她还没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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