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镇!
热闹的街道上,行走着形形色色的人!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与众不同的步伐,或高调,或迷乱。形成了这街道人流中万千的姿态!
不管人的步伐抑或是形态如何的变化,凌云阁的招牌却未曾变动一分!
那三个鎏金字,闪耀着那份不可替代的辉煌!
花郎微微看了看那份牌匾,便踱步走进了凌云阁!
里面掌柜的笑脸和那三个金字一样的令人欢喜,他捧着一副笑脸,用着极其温和的语音对着花郎说道:“这位公子,可是要买些丝绸?”
花郎道:“你们这有哪些蚕丝的料子?”
掌柜的道:“客官,您算来对地方了,只要您说的出,我们就拿的出!要是在我这里,您都买不到想要的蚕丝制品,恐怖您就是走遍天下也是寻不到了!”
花郎笑了起来,道:“我见过吹牛的,可向你这般的,我可还是第一次见!”
掌柜的道:“就算我吹牛,凌云阁的牌子却是欺瞒不了你的!”
花郎道:“哦?那你看看,这块料子可是自你这儿买的?”
他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了那块手绢!
掌柜的接过手绢,唯一触摸,便开口道:“正是出自凌云阁!”
花郎道:“你还没看,就下结论?”
掌柜的笑道:“客官,您有所不知。凌云阁的蚕丝料子,和其他地方的不同,只要我一过手,便已知晓它的出处!”
花郎道:“那这朵玫瑰也是你们凌云阁绣上去的?”
掌柜的道:“这倒不是,我们只做丝绸品,至于刺绣女工之类的,我便无从告知了!”
花郎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这块料子是何时卖出去的,又是何人来买的?”
掌柜的道:“客官,我们这个分部一天不知要卖多少的料子,这块小小的手绢,我又如何知道你所问的情况!”
花郎笑了笑,慢慢的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放在台面上,微笑着道:“我猜,你要是想一想,还是会知道一些情况的!”
掌柜的脸色露出了一股异样的笑容,他将手帕递给了花郎,转而拿起那块金子,道:“我似乎想起来了!”
花郎道:“世上本就有些东西可以使人瞬间变得更加聪明的!”
掌柜的道:“本来这块小小的手绢,我确实很难留意的。只是买这块手绢的女人实在太美了,您知道的,一个男人要去忘掉一个美丽的女人是很难的!”
掌柜的脸上散现出一股阴阴的笑容!
花郎道:“她身边可有其他人,就只买了这一块手绢?”
掌柜的道:“是的。而且她有一样和你相同,就是出手相当阔气,也是这么大一锭金子!”
花郎道:“你想不想得到更多的金子?”
掌柜瞬间睁大了双眼,心中不禁想到:莫不是财神来了!
他低声道:“若谁连金子都不要了,我看他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花郎道:“可你却一点都不傻!”
掌柜的道:“客官,您要我做什么?”
花郎笑道:“看样子,你已快得到很多的金子了!”
花郎继续道:“你等下去这条街最繁华的地段,然后挂个横幅,上面写着:我知道钱依依在哪里!”
掌柜的道:“难道我去写这些字,就有人给我金子?”
他睁大了眼神,露出一股不可置信的神情。
花郎道:“当然不可以,你只要在那里站上半小时,便会有人过来询问你,到时你只要……”
掌柜的急问道:“只要怎样?”
花郎道:“你附耳过来!”
掌柜的急忙的伸出他那圆溜溜的脑袋!
花郎轻轻的低吟几句!
掌柜的惊讶的大声道:“就这么简单?”
花郎道:“就这么简单!”
掌柜的道:“你莫不是想寻我的开心?有这么好的生意,你自己为何不去?”
花郎道:“因为我去,便没有人来问我,就算有人来问我,也不会给我金子;但是你却不同!”
掌柜的道:“当真?”
花郎微微一笑,不再做声,收起手帕便走出了凌云阁!
花郎知道,这世上不爱金钱的人,还是很少的!
更何况,有多少人为了那些许的金银,不惜以生命做代价!
这件事对那掌柜那说,没有丝毫的风险,他必定会去做的!
所以,花郎走出去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已没有进来时的那般凝重。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世上,不仅男人爱钱,女人也喜欢钱!
红楼中,那欢笑的红颜,为得富豪的千金,不惜出卖她们最深处的灵魂!
可是,有些女人,却更懂得用心计去博得她所想要的一切!
因为她们深深的知道,仅凭青春年华所博来的东西,终究是靠不住的!
雪儿无疑是个中高手!
此刻,她正坐在屋内,一手捧着酒杯,一手拿着块手帕!
她的脸色洋溢着一股迷人的微笑!
谁都可以看的出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雪儿轻饮一口酒,用着极其温柔的声音道:“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门外人道:“我虽然没读过书,但我还是知道贸然闯进别人的房间是不礼貌的!”
雪儿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笑的很开心,她似乎已经很久没遇见过这么可爱的人了!
她甚至都有一种冲动,冲动的想立马推开房门,看一看门外的人儿!
她止住笑声,道:“门没有关,你可以进来的!”
随着门慢慢的被打开,小刀那孤傲的身姿便立在门口!
雪儿看着他,轻声道:“你为何不进来?这里又没有陷阱!”
小刀道:“我不敢进来!”
雪儿道:“哦?为何?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
小刀道:“你太美了!”
他虽然夸雪儿美,可是话声仍是那般冷漠!
雪儿道:“世上只有喜欢美丽的女人的男人,没想到,竟然还有男人怕女人的美丽!”
小刀道:“外表美丽的东西,内在不一定美丽!”
雪儿道:“哦?那你何不过来仔细的探究清楚?你要知道,你这般的说我,人家一片很好的心意都被你糟蹋了!”
小刀紧紧的握了握刀,慢慢的走进了屋内!
掌柜听着花郎的话站那儿良久,本是东张西望,最终垂下头来,只等着时辰过了去找花郎交差。不想却在这时出现了一名女子来到他跟前,将一丝帕递到了他手里便拂袖而去。
掌柜随即跟上,却眼瞧着那女子脚步轻盈,如风般瞬间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无奈之下只得再走回和花郎约好的地方。
“你说见着那人必定会有财宝给我,可那女子丢我一手帕便没了踪影,你这公子是想取笑老夫不是?”掌柜一脸懊恼,然越想越气,从兜里掏出丝帕狠狠朝着花郎身上扔去,怒斥他道,“我并不是什么贪财之人,可如今却让我白白站那儿待了半个时辰,你叫我……”
“掌柜莫急,这是给你的酒钱。”花郎将一锭金子放到桌上,迎上了已经乐开了花的对面人眼睛,“我还有一事相求。”
“那女子想必不止是给了你丝帕,怕是还有其他什么吧?”
掌柜一愣,本是欲将那金子放进兜里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中。
“公子聪慧,小的我瞒不过您。”掌柜低下了头。
“如果我没猜错,想必你就是引花郎前去的人吧?”说这话的人是小刀,不过这时,他的刀已经对准了小雪的脖子。
小雪冷哼了一声,她摇头:“想不到名扬天下的刀客,居然会为了一个不熟之人,下了先招。你不是从不会先出手么?你不怕我使诈?”
小刀道:“你这狐媚若再跟你待下去,只怕是命丧如此,不如挑明了讲。我倒不怕破了那先例,只求得我那兄弟找到依依姑娘,我也就无憾了。”
小雪道:“你满口说是为了你兄弟,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如今对着的可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就算我满腹诡计,可终究抵不过你一招。你何苦连戏都不与我做几份,便将这冰冷无比的刀刺向了我的心。”
说到这时,小雪已经面若梨花,那盈盈的泪光让一个真汉子看了都会动心——可是,刀依旧没动。
小刀道:“我小刀虽从不杀女人,但是若是你再不说实话,那我可要替天行道了。”
小雪摇头:“我说,你可知花郎曾经有过一个女人?”
小刀不语,将刀动了动,继续让小雪说下去。
小雪道:“那女人的爹因花郎而死。虽不是花郎亲手杀了他,但却让女人一下子从天上掉落到了地狱。她嫁与了自己不爱的人,从此便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恨在她心中滋长……”
小刀道:“这个女人莫非是……”
山坡上渐渐有了一道彩霞,这是大雨刚过的场景。花郎坐在绣云山庄的亭中品茗,馥郁芳香,让人不觉为之精神许多。
“多半是累了才跑来这里喝老朽的清茶。”老太君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花郎的身后,她依靠着柱子,坐到亭边的石凳上。
“老太君,外面风大,你进来坐。”花郎说。
老太君摆手:“不碍事,人老了,经常迷糊犯事,只有在这儿吹着冷风才会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儿。”
花郎道:“我倒不觉得一个人清醒好在哪里。有道是‘难得糊涂’,多好?”
老太君笑,从原来的地方又慢慢站了起来,步子缓慢,过了好久才挪到了花郎身边:“若是哪里我糊涂了,我怕我会忘记很多事。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过着,不如就那么去了也好。“
花郎道:“是吗?糊涂了之后就不能回想到过去的事吗?我还以为只要我变得糊涂了,就会一直活在过去的记忆中,那样多好,就不会像我现在这么痛苦。”
老太君道:“痛苦是源于你的心,是你的心想让自己痛苦,而不是现在的生活逼迫着你。所以啊,就算是你现在想要糊涂啊,也没什么用。”
花郎:“可我却忘不掉那段回忆,人太清醒了,就连甜带苦的回忆都跟着记起来了。那样太疼,我实在是不想要。”
老太君道:“这不像你平时的作风,这事憋在心里太久了,说出来吧。不知道老朽有这个荣幸吗?”
小刀并没有在小雪的屋中停留,事实上当他知晓了那个女人是谁,便离开了这座宅院去找花郎去了。他自然是从小雪口中得到了依依的去处,人自然是他去救,可还有个消息是一定要告诉花郎的,可一到山庄,老太君便告诉了小刀,花郎已经离开山庄很久了,去哪里,她不知道。不过花郎走之前,眉头是真正舒展开来,他获得了心的自由。
小刀不知太君这话中之意,他还未告诉花郎那应该是埋藏在花郎心中很深的秘密,可老太君却说:“或许,你不说,他已经知道了呢?”
小刀知道花郎这个人身上背负了很多秘密,而同时也成为了他生命中不能丢弃的使命。他看似活的很好,但背地里的辛酸没人知道。刚才和太君交谈了一番,话未说破,两人就都已了然于心。他们都是关心着花郎的人,如今看到花郎已经开始将心中大石放心,也算是落了一桩心事。
他的身边现在应该多了位美娇娘,往日的种种误解和矛盾,怕只怕已经被重逢的柔情所取代,那些早就不算什么了吧?
小刀想着,眼前竟浮现出了花郎一家三口笑着向他走来。
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相见之期为何期?小刀不知,不过心里有这个念想,那天也不会太远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