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名册越发的沉重,这可是一百多条人命啊!皇后居然为了一己私欲葬送了这一百多条人命!
拽紧了手中的名册,抬头看向清影,大病初愈的她脸色越发的难看,再加上如此动荡,她的脸色看起来灰蒙蒙的,神情似乎也有些恍惚,已哭红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第一次仔细端详这个儿媳妇居然是这样的状况!
皇上叹了一口气,之前还想着皇后没闹出什么人命也就得过且过了,暂且关她个一年半载,等风头过了,再找个理由放她出来。可没想到……
她居然不思悔改还将所有的怨恨化为戾气,去屠杀锐王府!这个本该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她应该是一万个不适合了吧!
“父王……”见皇上对着名册发呆,一直跪着的清影小声唤道。
皇上听见清影说话,他这才回过神,自己深爱一时的女人居然挑起这样的事端,而且试图刺杀的还不是他人,是自己的儿子!
将手里的名册合上,轻轻的放在桌案最显眼的位置,许久后才幽幽的开了口,问:“锐儿怎么样了?”
“太医说,如果熬不过今晚就……”清影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再次哽咽了起来,声音颤抖了,有些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垂头擦去了眼泪,整理了情绪继续说下去,“父王,您去看看他吧!我知道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十分过分,但是……”
“好!”不等清影说完,皇上已经在龙椅上站了起来,“摆驾锐王府。”
虽然早有思想准备,可是看到床上的司马锐苍白如纸的脸还是吃了一惊,灰蒙蒙的最曾干的已经出现了裂痕,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上依稀的能瞧见淡红色的血迹。
房间中弥漫着药草的味道,在一旁忙碌着的太医瞧见皇上来了,忙快步走了过来,两手交替的抚着袖子打算行大礼。
“司马锐怎么样了?”皇上满脸的焦急,“锐侧妃说有性命之忧?”
三个太医个个面露难色,互相看了一眼后,由年纪最大的太医回答:“是……可是……”
“别给朕可是,如果司马锐死了,你们一个都不要想好过!”皇上怒目等着几个太医,一甩手回到了床边坐下。
床上的司马锐似乎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嘴唇轻轻的抿了抿,清影瞧见了连忙扑倒床边,柔声问:“你是不是听见我们说话?司马锐,你醒醒啊!”
那一夜时间好像静止了,好像度过了好几个世纪一般,清影一直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司马锐。皇上则从床边的位置换到了圆桌前,接着月光看着外面。
经过皇后的胡闹,锐王府已经没有往日的繁荣,刚才进来的时候一路都没有瞧见侍卫的身影,直到走到司马锐所在的房间门外才瞧见有十来个侍卫在门口提着长矛把守着。这季节本是菊花盛开的季节,可现在的花园中越发的苍凉,几个花盆上还站着刺眼的血迹。
皇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让小太监拿来了文房四宝,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交给太监后让他次日宣旨。
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转眼间太阳就升了起来,照亮了整片大地。清影依旧坐在床边,偶尔会抬手擦擦眼泪。皇上也坐在圆桌旁坐着,看着外面已经光亮一片。太医忙的焦头烂额的,时不时的会走到床边看看司马锐的情况。门外巡逻了一夜的方严每每走到门前都会冲着房内看上几眼。
司马锐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几行人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
皇上昨晚写的东西被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衣袖之中,他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弯腰在皇上的耳边低语:“奴才去宣旨了。”
皇上不语,只是抬手挥了挥,示意应允了他的提议。
小太监快步离开了锐王府直奔皇后的娘家宣旨,从小太监拿出圣旨的那一刻起皇后不再是皇后,并且皇后全家都被贬为平民十代以内不容许获得任何功名!
一直以皇后为傲的国丈自然是感觉晴天霹雳,跪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宣旨的小太监,嘴唇颤抖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皇后……皇后怎么死的?”
先前皇后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国丈只是知道的一知半解,事情只会往好的方向想的国丈只是觉得这是夫妻两闹意见,只要过一段时间变会好了!他怎么会想到事情不过半个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自己心爱的女儿不仅死的,还牵连到全家!
国丈已经年迈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心口一阵刺痛,一头倒在了地上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谁都没有想到本该风光无限的皇后一家会落下几乎灭门的结果。
小太监前来汇报时候,清影侧耳听着,听到皇后一家有这样的结果心中的气愤算是平复了一些,只是最重要的是司马锐为何还不醒过来!
时间静静的流失,司马锐的手指突然动了,一直直勾勾看着司马锐的清影立刻注意到了,立刻喜形于色的站了起来,不敢触及他受伤的手臂,只敢在一旁小声叫着他的名字。
那一点动作慢慢的蔓延,手臂开始挪了点位置,可能是动作带来了疼痛,他只是动了一点就停了下来,眼皮动了,像是很努力的想要睁开眼似得。
“司马锐……司马锐,你听得见么?”一旁的清影看着是分外的开心,只要司马锐醒了就能脱离危险了吧!
皇上听见清影的声音,也立刻有了精神,快步走到床边,直勾勾的看着司马锐。
司马锐慢慢的睁开了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清影,她的脸色似乎很不好,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布满了血丝两只眼睛被黑眼圈围住,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
“司马锐,你终于醒了!”清影不知是笑还是哭,立刻回头冲着在一旁忙着的太医嚷道,“太医,他醒了!你快来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