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看到一只白色小狐狸,不过眨眼就跑了!世子再不落子,本相可就赢了!”元宇倾落下一子,优雅一笑,嘴角那抹永不卸下的浅笑为他俊美的面容增添了一抹邪魅,直让不远处的几名女子心神荡漾。
“不到最后一刻,输赢未定!元相是不是过于自信了,竟提前谈论输赢?要知道,凌世子的棋艺,可是世间少有的!”这时,一直静坐的玉云洛突然出声,冷眸直射向笑意嘻嘻的元宇倾,脸上的认真神情,让人真的感觉他是实话实话,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袖中的手早已攥得有多紧。
虽一直旁观此二人下棋,但更多的目的还是想通过棋艺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可直到现在,自己都没有真正看到二人的实力所在。其实,也不能说没有看到,只是不知是不是眼前这两人的刻意隐瞒,还是自己棋艺不精,他二人的棋风不定不说,就连布局都没有丝毫的好看头。
玉云洛盯着棋盘半晌,转而看向元宇倾和凌暮远。凌暮远低头冥想,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而元宇倾在他看过来时,就大大方方的迎上了他的视线,没有畏惧,没有闪躲,只有坦然,只是这样的坦然落在玉云洛的眼里,却似乎变了味道,好像在嘲笑着他的猜疑和目的。
不想再与元宇倾对视,他别过脸看向亭外的柳条,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暗自平复着心中异样的感觉。
元宇倾嘴角的笑意泛上了一抹冷光,在玉云洛看不见的地方闪着冷寒之光。
而慕晚歌偏离了青石砖小路后,一路在古木之中穿行走动,终于来到了一处风清云低的好地方。地上碎石散乱,青草从石头缝隙里露出了尖尖的小头,微风拂过轻轻扭动着纤腰。一旁怪石嶙峋,虽没有相府假山的模样精致,却有着假山不能比拟的古朴自然,与清泉寺的朴实气息极为融合。
她寻了一块较为平整宽大的石头,坐了上去,背靠在嶙峋刺背的怪石上,仰起头看天,脸上神情自然,舒适惬意。
而此时,兰若亭里,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似是可惜,却又极为愉悦。
“元相好棋艺,本世子是服了!”
元宇倾嘴角一勾,儒雅之风尽显在那谦虚的拱手之中,“世子承让,本相也只是险胜一招而已。”
玉云洛却是紧紧盯着棋盘,薄唇紧抿,随即看向元宇倾,眼里闪烁着莫名的精光。元宇倾可真是谦虚了,何止是一招,即便让了凌暮远三子都一样能得胜。这样的人,若能拉拢,自己倒是如虎添翼,若为敌人……
玉云洛不敢想象下去,袖中的手紧紧攥了攥,意味不明的冷冷盯着元宇倾。
“姐姐,好像是元相赢了啊!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吧!”秦琴时刻注意着石桌那边的情况,见对弈的两人已停下了动作,便知棋局已经结束,更是连具体情况都没看清楚,便直觉认为是元宇倾赢了。她欣喜一笑,小手拉着秦茗的衣袖,恨不得直接奔过去,离元宇倾近些。
“琴儿,这不太好吧!咱们毕竟是女子,更何况,慕大小姐和淑梨郡主都还只是站在远处看着呢!”秦茗为难的看了眼秦琴,找了个比较蹩脚的借口。直觉里,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一颗心都挂在了元宇倾身上,毕竟,元宇倾过于优秀,若她尚未嫁人,也是不敢奢想的。
秦琴却是轻蔑的瞥了慕香玉和玉淑梨一眼,鼻孔朝天哼出了两道冷气,“姐姐,她们早就想过去了,只是碍于脸面不敢上前而已。姐姐,咱们去吧!”
说着,秦琴猛地拉了下秦茗的衣裳,一副义无反顾的模样。她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那张噙着笑容的俊脸于他而言是个不小的诱惑,而自己还不能抗拒这样的诱惑。
秦茗被她生生拖离了一步,无法再拒绝,只得牵着她的手缓步上前。
不想,她俩一离开,玉淑梨和慕香玉也随后跟了上去。
“臣妾见过王爷。”秦茗上前一步,朝着玉云洛行了一礼。
“你怎么过来了?”玉云洛站起身,握住她的双手将她扶起来,声音轻柔且透着浓浓的关切之意。
秦茗抿唇一笑,说不出的妩媚风情,“臣妾见世子和元相停了下来,便知棋局已结束,遂携着琴儿过来看看。这一棋局,究竟是何人赢了啊?”
洛王看了眼元宇倾,却见他径自看着亭外柳树出神,眼里划过一丝不解,话中的温柔却丝毫不减:“元相棋艺精湛,赢了这一局。只是,凌世子的棋艺,同样令本王佩服不已。”
“洛王过奖了,元相才是个中高手,本世子倒是自愧不如了。”凌暮远拱了拱手,笑道。
元宇倾被人这么夸来夸去,倒是很无动于衷,径自盯着眼前的风景出奇,想着那只小狐狸明明就出现在这里的,转眼便去了哪里呢?该不会是怕麻烦,躲去远远的地方寻耳根清静了吧?
“姐姐,依我看,元相确实是真高手呢!”秦琴上前一步,盈盈一礼,十足十的大家闺秀模样,只是那不自觉飘向元宇倾的眼神,却显得有些轻佻,破坏了她苦心表现出来的形象。
慕香玉和玉淑梨鄙夷的目光顿时射向秦琴,只是两人的目光里还夹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慕香玉看着她这般少女情动的模样,袖中的手紧紧的攥了攥,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时,她也和秦琴这般讨好,鼓起胆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只为了能让他看自己一眼,只为了能离他更近一些,看清楚他脸上的浅浅笑意,感受这笑意中隐藏极深的温柔和暖意。
只是,他依旧如现在这般无动于衷,嘴角的浅笑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每个想要靠近他的人冷漠的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玉淑梨不例外,而她也不例外。
她忽然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成为他的例外?而当那个例外出现时,他脸上的神情又是怎么样的?是温暖中带着柔情,还是关切中带着爱护?
与慕香玉悲伤追想不同的是,玉淑梨只是冷冷的瞥了秦琴一眼,像是看一个小丑般看着秦琴的故作姿态。这样的人,也净做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倒是没有秦茗的自知之明和举止得体。再一看静坐石桌旁的男子,她忽然有些庆幸有些窃喜,他果真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对秦琴这类庸俗之人不屑一顾,这样的人,让她如何不钟情不追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