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却让玉云洛周身骤然一冷,眸光中迸射出危险的光芒,如野兽般微微泛红的双眼似是要将那人吃掉一般,声音破冰而出,有股濒临死亡的死寂:“太子要成为真命天子,也不看看本王允不允许!说,太子对慕晚歌有什么目的?”
“哈哈哈……原来……堂堂洛王竟……竟好这口……竟对残花败柳感兴趣……哈哈哈……真……真是……没用啊!”忽然,断断续续的声音戛然而止,那人眼睛未闭,脖子已歪到了一旁,毫无生命的气息。
玉云洛猛地将其推倒在地上,拿起桌案上的帕子擦拭了一下手,随即丢向那人,覆在了那人的脸上。
“王爷……”褚冰嘴唇蠕动了下,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之前他一直不明白,为何王爷会让他去右相府查探慕五小姐的事情,并无一巨细的做了禀告。如今听到那人嘲讽的话语,心中顿时一惊,难道王爷真对慕五小姐感了兴趣?
“褚冰,你也觉得本王很没用?”玉云洛淡淡看了褚冰一眼,眸中的幽冷深邃像一个漩涡,瞬间便将人吸入其中。
“王爷身份尊贵,此人不识抬举,您又何必与其较真?”褚冰握剑的手紧了紧,随即摇了摇头,语气一如既往的坚定。
“跟本王说说,你在慕晚歌那里,都查到了什么!”玉云洛端坐至桌后,沉声道。
于是,褚冰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看到的说了出来,随即安静的站在一旁。
“褚冰,你觉得慕晚歌如何?”玉云洛眼角微掀,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问道。
褚冰面色一怔,脑海里想起几次与慕晚歌的接触,无论是明里暗里,她给他的感觉,都是气韵清华,风姿绝代的!只是,这话他终究是不能对王爷说,不然岂不是暗示王爷错过了一颗明珠?
于是,褚冰小心翼翼的看了玉云洛一眼,又很小心的回道:“卑职与慕五小姐的接触并不是很多,观察出来也有失偏颇。更何况,王爷心中自是也有一番思量的,卑职又岂敢妄言论断?”
语毕,褚冰便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语。
玉云洛眸光微闪,搁在桌上的手慢慢握成拳,须臾,又听他继续说道:“褚冰,若本王连你的真话都不敢听,岂不是未曾与太子一战,便先败了下来?更别提什么荣登大宝了!说吧,本王倒是想看看,你所观察到的,与本王所看到的,是否一样!”
“王爷……”褚冰略显为难的看了玉云洛一眼,当发现他面色如常、毫无波动时,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随即恭敬回道,“卑职虽然与慕五小姐没有多大接触,可却觉得她是个令人尊重的女子!当初被王爷休弃,却能从洛王府拿回嫁妆,并退回聘礼,便可见她何其与众不同了!也许在世人眼里,这是她的一个耻辱,此举更是丢尽了面子,可卑职却以为,她胆量非凡,进可攻,退可守,能屈能伸。而在清泉寺的一幕幕,倒是让卑职从中看出了她的清风傲骨!今晚之事,又足以说明她的手段不凡,深谋远虑。如此女子,可谓是奇女子。卑职以为,慕五小姐,堪比世间男子!”
这么说着,褚冰脑海里顿时出现一张绝美中浅笑盈盈的面庞。一时间竟沉浸在脑海的记忆中。
“堪比世间男子么……”谁料想,玉云洛只是冷笑了一声,奇女子又如何?也不过是他不要的女人!
褚冰被他的低语唤回了神志,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多了,握剑的手心顿时湿了起来。他眼里划过一丝懊恼,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似乎每次提到慕五小姐都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无奈的甩了甩头,直到将脑海中的画面一一摇了出来,这才抬眸看向玉云洛,却发现玉云洛眼底的眸光深邃幽暗,面上毫无表情,一时竟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褚冰心中一沉,想着自己终究还是说错话了!
不想,玉云洛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并没有看到褚冰异常的一面。片刻后,又听他沉声问道:“这么说来,王妃还比不上她了?”
褚冰一惊,连忙惊呼:“王爷……”
而玉云洛却只是冲他摆了摆手,甚是不在意道:“实话实说,你不必有什么顾忌!”
褚冰稳住自己的心神,沉思了半晌,这才缓缓说道:“若论家世背景,以将军府和右相府在京都城的权势与地位,一为文,一为武,怕是不相上下。但若是论计谋、才智、能力,卑职倒是不好比较什么。毕竟,卑职始终都记得自己的本分,也没有接触过王妃,怕是比不出什么。但慕五小姐的深谋远虑,卑职倒是见识过的,王爷方才也听了卑职的陈述,到底谁强谁弱,相信王爷心中已有论断了!”
玉云洛不由得笑了一声,“你这话,说来说去都是在边上打圈,不相当于没有说么?”
“卑职拙见,还请王爷恕罪!”褚冰不由得汗颜,想着自家主子冷冰冰的还好,突然这么一笑,倒是让他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了!
忽然,玉云洛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沉声吩咐道:“派一些人,暗中盯着慕晚歌,若是有何异常,随时来报!还有,查清楚今晚右相府内发生的事情,查清楚了立即告知本王!”
褚冰立即应是,连忙退了下去!
而玉云洛却是一动不动的坐着,脸上神色晦暗不明,眼中的冰冷久久也不曾消退,即便是倒映着跳跃的烛火也丝毫消融不了其中的坚冰。他怎么都没想到,慕晚歌被他休弃后竟然脱胎换骨了!若不是褚冰是自己的贴身侍卫,一听到这样的事情,怕是连信都不会信。
慕晚歌,你究竟还有什么是本王不知道的呢?本王倒是对你感兴趣起来了!
太子府内!
一身明黄色锦袍的玉云烨同样端坐在书桌后面,面色阴沉得可怕,底下跪着的人冷汗流了一身,甚是惶恐不安。
忽然,玉云烨伸手抄起桌上的砚台,往底下狠狠的扔了过去,大声吼道:“肖扬,你不是说训练出来的人身手高决,以一当十吗?现在人呢?都死去哪里了?”